第41章 乔伊波伊的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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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个亡魂也化作光点消散，伊一的歌声也缓缓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有些疲惫地靠在罗修怀里，脑袋轻轻蹭着，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那些让她心里难受的东西，不见了。 妮可罗宾震撼地看着身边这个纯真无邪的女孩，又看了看周围。 随着所有怨念的消散，笼罩在幽灵船上的阴冷气息也一扫而空。 阳光第一次穿透云层，洒在了这艘沉寂了八百年的船上。 金色的光芒照亮了甲板上腐朽的木板与断裂的桅杆，驱散了角落里最后的一丝阴暗。 这艘船，终于从一场长达八个世纪的噩梦中，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 一点残存的，最纯粹的光芒，从船长室的方向亮起。 那光芒不刺眼，温暖而柔和，仿佛在为他们指引道路。 “是执念。” 妮可罗宾下意识地开口，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考古学家特有的专注， “所有的怨恨都被净化了，只剩下最初的，最纯粹的那个念头。” “去看看吧。”罗修抱着昏昏欲睡的伊一，率先向船长室走去。 船长室的门虚掩着，随着他们的靠近，被一股无形的海风轻轻推开。 “嘎吱——”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房间内的景象呈现在三人面前。 与外面甲板的破败不同，这里保存得相对完好。 一张巨大的航海图桌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上面还散落着已经化为粉末的羊皮纸。 而那点光芒的源头，是房间正中央的一口巨大宝箱。 宝箱由深海沉木打造，上面刻满了古老而繁复的花纹，那些花纹的风格，妮可罗宾只在解读出的，极少数历史正文的拓片上见过。 就在三人走进船长室的瞬间。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弹动声响起。 那口尘封了八百年的巨大宝箱，自动打开了。 妮可罗宾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她比罗修更激动，甚至忘记了身边这两个人的存在。 她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手撑在宝箱的边缘，向下看去。 她的动作，虔诚得仿佛在凝视最珍贵的历史正文。 宝箱里，没有金银财宝，没有价值连城的古代兵器。 只有两样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 第一样，是一顶巨大无比的草帽。 那顶草帽的尺寸，远非普通人类能够佩戴。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由某种未知的植物纤维编织而成，历经八百年岁月，却没有丝毫腐朽的痕迹，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形态。 第二样，是一个已经停止转动，指针永远指向一个方向的永久指针。 指针的造型古朴，玻璃罩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下面的指针，却依旧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妮可罗宾颤抖地伸出手。 她没有去碰那个指针。 她的指尖，轻轻地，带着无限的敬畏，抚摸着那顶巨大的草帽。 “这个大小……” 她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喃喃自语。 “不是给普通巨人族的……艾尔巴夫的战士我也见过，他们的头颅没有这么庞大……” 她的脑海中，奥哈拉图书馆里那些被列为禁忌的孤本残卷，正在飞速翻页。 无数零散的，不成体系的传说与记载，在这一刻，被这顶草帽，串联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是给某种更特殊的种族……或者……” 一个让她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的，疯狂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 一个被世界政府抹去了所有痕迹，却又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无数传说的名字。 “天啊……” “乔伊波伊！” 她失声喊出了那个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 喊出它的瞬间，整艘船的残骸，都发出了轻微的，喜悦般的嗡鸣。 “对，一定是！” “这……这一定是乔伊波伊的遗物！” 妮可罗宾的脸上，浮现出狂热与痴迷的潮红。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的目光，随后落在了那顶草帽旁的永久指针上。 她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去了指针玻璃罩上的灰尘。 指针的底座上，用古代文字，清晰地刻着一个地名。 那个被所有海贼奉为最终梦想，却又无人能够抵达的传说之地。 那个记录着“空白一百年”所有真相的，终极之岛。 妮可罗宾的嘴唇在哆嗦。 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辨认着。 “拉……夫……德……鲁……” 拉夫德鲁！ 乔伊波伊的草帽。 指向最终之岛拉夫德鲁的指针。 空白的一百年历史中，最关键，最核心的两块拼图，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完整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妮可罗宾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股巨大到无法承受的幸福感，如同海啸一般，瞬间将她吞没。 她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二十年的逃亡。 二十年的背叛与利用。 二十年的孤独与绝望。 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真正的历史正文，解开母亲与奥哈拉所有学者，用生命去探寻的谜团。 而现在，答案的钥匙，就在她的眼前。 “妈妈……” 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宝箱前。 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 但她的脸上，却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不含一丝阴霾的笑容。 那是她八岁之后，再也没有露出过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喜悦。 罗修抱着伊一，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坐在电影院最佳位置的观众，看到了整部电影里，最精彩，最催泪的那一幕。 “真好啊。” 他轻声感叹。 一个追寻历史的学者，在绝望的尽头，亲手触摸到真相时的，那份纯粹的感动。 伊一从罗修的怀里探出小脑袋，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解地看着跪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妮可罗宾。 她拉了拉罗修的衣角，小声问。 “罗修，罗宾姐姐怎么了” “她只是……”罗修想了想，用小孩子能听懂的方式解释道，“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故事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