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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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的顶端，空气寂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叶片的沙沙声。 白胡子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不远处，他没有立刻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身后的马尔科、乔兹、艾尼路、佩罗娜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到了圣地坠落，看到了四海汇聚，看到了那尊顶天立地的神佛。 可眼前的这一幕，却比刚才发生的一切加起来，更让他们心头震动。 那个掀翻了整个世界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埋在少女的颈窝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着哭声。 “咕啦啦啦啦啦！” 白胡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他那标志性的豪迈大笑。 笑声震得树叶簌簌作响，却驱散了那份沉重的悲伤。 “原来你这混小子，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这个啊。” 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让巨大的枝干微微下沉。 罗修缓缓抬起头，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格外醒目。 他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鼻音。 “吵死了，老头。” 他瞪了白胡子一眼，但那眼神里没有了冰冷和杀意，只剩下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呀嚯嚯嚯！老板，你现在的表情可真有意思！” 艾尼路懒洋洋地飘了过来，手指上还缠绕着电光，“第一次见你哭鼻子啊。” 佩罗娜飘在另一边，眼圈红红的，嘴里却哼了一声：“活该！谁让你一个人乱来的！吓死我了！” 罗修没理会他们的调侃，只是低头，用指腹轻轻擦去伊一嘴角的一点口水。 然后他看向白胡子，又扫了一眼艾尼路他们，最后，他的目光落回了怀中的少女身上。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淌。 罗修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回家了。”他轻声说，“伊一饿了，回家给她做布丁。” 白胡子与他对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满是赞许和欣慰。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回家。”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与此同时，世界经济新闻社的直播电话虫，仍在顽强地工作着。 画面中，那片被神明遗弃的红色大陆彻底断裂，圣地玛丽乔亚的残骸在深海中激起最后的浪花，然后归于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四片颜色各异的海洋汇聚而成的巨大漩涡，以及那棵贯穿天地的世界树。 全世界都疯了。 无数人冲上街头，对着天空那创世般的景象跪地膜拜，口中念念有词。 各国的国王和首脑们，则瘫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着屏幕，大脑一片空白。 世界，变了。 他们赖以生存的秩序，那座压在所有人头顶八百年的大山，没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新的时代……不，是新的世界……要怎么应对”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全球蔓延。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会议室里死一般沉寂。 赤犬坐在元帅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屏幕。 他身后的办公桌，早已化为一堆熔岩冷却后的碎石。 “噗哈哈哈！噗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放的大笑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卡普一脚踩在桌子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他一拳砸在自己手心，“这个憋闷了八百年的世界，终于迎来了一场‘大扫除’啊！罗修那小子，干得漂亮！” “卡普！你……”战国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赤犬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看卡普，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那里的天空，似乎也比以往更清澈了一些。 革命军总部，巴尔迪哥。 龙站在悬崖边，任由狂风吹动他墨绿色的斗篷。 他望着天边那四海汇聚的壮丽奇景，脸上的刺青仿佛活了过来。 “all blue……传说中的海洋，竟然以这种方式诞生了。” 他身后的萨博，同样满脸震撼。 “龙先生，这是……” “新时代的舞台。”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已经为我们揭幕了。” 世界树的顶端。 外界的喧嚣和震动，似乎都与这里无关。 罗修无视了摩根斯还在工作的电话虫，他操控着脚下的世界树。 一片比莫比迪克号还要巨大的翠绿色叶片，缓缓从主干上脱落，悬浮在半空中。 叶片边缘微微翘起，形成天然的船舷，表面流淌着柔和的生命光晕，将周围的海风都变得温暖起来。 “走了，回家。” 罗修抱着伊一，率先踏上了这艘独一无二的叶舟。 他的目光转向下方废墟中，那两个如同魔神般还在无意识战斗的身影。 凯多和大妈。 “守好你们自己的地盘。” 罗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脑海。 “别来烦我。” 正在咆哮的凯多和狂笑的玲玲，动作同时一滞。 他们那双被血红占据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清明和……恐惧。 下一秒，两人不再互相攻击，而是转身，化作两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各自的方向飞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这就放他们走了多好的肥料啊。”艾尼路撇了撇嘴。 “世界需要几个疯子来维持平衡。”罗修淡淡地说道，然后看向白胡子，“老头，有样东西要送给全世界。” 他指了指下方那片正在逐渐平息的奇迹之海。 “all blue，所有厨师的梦想之地，也是所有生命的摇篮。它不属于任何人。” 他又指了指身下的世界树。 “这棵树，是这个世界新的心脏。它的果实，它的枝叶，万物共享，谁也别想独占。” 白胡子咧嘴一笑：“咕啦啦啦，你小子倒是大方。” “对了！财宝！那些天龙人留下的财宝怎么办”佩罗娜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闪烁着金光。 圣地坠落，那得有多少贝利啊！ “谁捡到就是谁的。” 罗修随口一句，让佩罗娜瞬间石化，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他不再多言，示意众人登船。 艾尼路、罗宾、佩罗娜、甚平，以及白胡子海贼团的众位队长，都上了叶舟。 白胡子站在船头，看着这个由一片叶子构成的船，啧啧称奇。 叶舟无声地启动，没有风帆，没有船桨，却平稳地驶离了世界树，向着远方宁静的海域航行。 伊一依偎在罗修怀里，似乎是被周围的动静所吸引，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回头望去。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的肩膀，看到了那片壮丽无匹的all blue，看到了那棵连接天与海的世界树。 在那双清澈的黑眸深处，一抹极其古老而熟悉的微光，一闪而逝。 但很快，这点微光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渴望所取代。 她揉了揉眼睛，在罗修怀里蹭了蹭，小声地，带着一丝期待地问： “罗修，布丁……要焦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