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声的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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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京医一院的“特殊病例研究室”，窗明几净，一切似乎都与离开时无异。助手王研究员依旧沉默高效，在她离开期间将日常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并准备好了需要她过目的文件。 “沈医生，这是近期各科室转来的、符合我们收治标准的疑难病例摘要。”王研究员将一叠文件放在沈清辞桌上，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异常。 沈清辞接过文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王研究员的表情和动作，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她不动声色地道谢，开始翻阅病例。 陆战北的警告言犹在耳，她不能掉以轻心。但怀疑归怀疑，工作仍需推进。按照新的任务指示，她需要从这些看似普通的疑难杂症中，筛查出可能由“黑石”或其衍生物引起的异常病例。 病例大多棘手，但初步看来，都与能量侵蚀的典型症状不符。沈清辞并不气馁，她知道，如果“黑石”的影响真的在扩散，初期症状必然更加隐蔽和多样化。 下班回到家，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依旧是抚慰心灵的良药。苏婉柔见她按时回家，脸上笑意更深，忙着张罗碗筷。 “今天工作还顺心吗刚回来，别太累着了。”苏婉柔夹了块红烧肉放到女儿碗里，关切地说。 “挺顺利的，妈，您别担心。”沈清辞咽下口中的食物，感受着家常菜的温暖滋味，犹豫了一下，状似无意地提起，“就是最近好像听说，不只是钢厂，其他地方也可能出现一些奇怪的职业病，病因都不太明确。” 沈建国正在盛汤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哦你们研究室也接到这类病例了” “还没有明确的，只是听到一些风声。”沈清辞避重就轻，“爸，您在工作中有没有听说类似的情况比如某些特殊单位，或者接触特定原料的岗位” 沈建国沉吟片刻，放下汤碗，神色略显凝重：“最近装备部下面有个合作的精密仪器厂，确实上报了几起工人突发性昏厥、伴有神经衰弱的案例，厂方初步怀疑是新型清洗剂过敏，但检测结果又不支持。”他看向女儿，“你怎么看” 精密仪器厂！清洗剂！沈清辞心中猛地一凛。这症状听起来，与“黑石”能量的慢性侵蚀初期表现，有几分相似！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语气尽量平静：“不确定，需要具体检查才能判断。如果能拿到他们使用的清洗剂样本，或者接触更详细的病例资料，或许能有所发现。” 沈建国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留意。” 父亲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沉稳，但沈清辞知道，这简短的交流，已经为她的调查打开了一条潜在的通道。家人的支持，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以最恰到好处的方式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辞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病例筛查中。她不仅查阅研究室接收的病例，还通过“春苗”的特定权限，有限度地调阅了京城几家大医院近期的疑难病例存档。 大量的信息需要分析和甄别，这对她的精神力是不小的负担。她不得不更频繁地进入灵魂空间，依靠灵泉恢复精力，并在十倍时间流速下，加速完成对病例资料的初步筛选。 这天深夜，她再次于空间内处理完一批病例数据，感到精神力消耗颇大，便走到灵泉边，掬水饮用。清凉的泉水滑入喉咙，迅速滋养着疲惫的神经。就在她精神放松的刹那，空间似乎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对某种游离能量的感知，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 她心中一动，尝试将这种放大后的感知力，延伸到现实世界，覆盖向桌面上那份从父亲那里得知的、精密仪器厂的工人病例摘要（仅有简单症状描述，无具体样本）。 起初并无异常，但当她将精神力高度集中于描述工人“接触新型清洗剂后出现幻视、情绪波动”的字段时，一丝极其淡薄、却带着熟悉阴冷感的能量残留，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被她捕捉到了！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让沈清辞瞬间汗毛倒竖！ 不是直接的“黑石”能量，更像是某种被二次加工、稀释后附着于其他物质上的“痕迹”！这与赵卫国病例中，那种混合了工业重金属的复杂污染模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黑石”的影响，果然已经以更隐蔽的方式，渗透到了京城的工业领域！而且，对方的手段在“升级”！ 她立刻退出空间，将这个发现通过加密渠道紧急汇报给了陆战北。这一次，她提供了更明确的指向——精密仪器厂，及其使用的新型清洗剂。 消息发出后，沈清辞毫无睡意。她站在研究室的窗前，望着窗外沉睡的城市，心底泛起寒意。 对手远比她想象的更狡猾。他们不再仅仅依赖于原始的“黑石”矿石，而是开始尝试将其能量特性与其他工业产品结合，使得污染源更加难以追踪和识别。这种无声的渗透，危害性更大，范围也更广。 陆战北的回复在黎明前到来，只有短短四个字：“收到。静默。” “静默”意味着后续调查将由他接手，她需要继续维持研究室的正常运转，避免引起怀疑。 天光渐亮，沈清辞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撰写一份关于“疑似新型工业化学品神经毒性”的综述报告，将精密仪器厂的案例（隐去具体名称）作为潜在例证之一，建议加强相关行业的劳动防护和化学品监管。 这是她作为研究室负责人，在明面上能做的、最合理的预警。 写完报告，她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和精神力的消耗，即便有灵泉滋养，也对她的身体造成了负担。 她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想起母亲温柔的叮嘱，决定今晚早点回家。 然而，就在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研究室的门被敲响了。王研究员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沈医生，刚刚门卫送来一个包裹，说是给你的，没有署名。” 沈清辞目光一凝，看向王研究员手中那个巴掌大小、包装普通的牛皮纸包裹。 西南的风，果然吹到了京城。而且，如此之快。 她接过包裹，指尖触及的瞬间，精神力便感知到其中并无危险爆炸物或生化制剂，但……却有一股极其微弱的、让她脊背发凉的能量波动。 与她在空间内感知到的、精密仪器厂病例残留的阴冷能量，同源！ 包裹里是什么是谁送来的是警告，是试探，还是……另一个陷阱的开端 沈清辞握着那小小的包裹，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眼神一点点沉静下来，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京城的暗涌，已悄然漫至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