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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漱后正准备上床,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是周汀芷的,江河赶忙接了起来。 “兰兰在夜巴黎参加一个同学聚会,时间太晚了,她电话又打不通,你去接她一下!” “好的,市长!” 江河迅速起身,边整理衣服边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这应该算是领导的私事吧能给领导办私事的秘书算不算被领导认可了 位于火车站商圈的夜巴黎,闪烁的霓虹灯,如同大厅门口肤白貌美大长腿迎宾小姐勾人的眼神。 普通百姓家,现在这个点差不多应该都休息了,但在这里,夜生活的高潮还远远没有开始。 “天上人家”包房,服务员敲门后领着江河进去。 一个18人台,坐得满满当当。 浑浊的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水晶吊灯下,圆桌上堆满杯盘和酒瓶,有红的有白的,服务员刚侧身让出空隙,满屋视线齐刷刷盯在江河身上,瓷勺碰碗的叮当声戛然而止。 正对门坐着的男人肥头大耳,那样子像谁 对,像电影演员李琦:光头、大肚腩造型搭配浓密胡须,不同的是他眼神里没有李绮的喜感和敦厚,而是带着一股江湖气。 正给光头倒茶的男人身形佝偻得如同一个大虾米,抬头看到服务员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身子一挺,蒜头鼻上泛着油光,嵌在浮肿的眼皮下的一双三角眼一瞪:“你是什么人,来我们屋里干什么” 这小子特别像电视剧里和绅的管家刘全:猥琐、贱不兮兮。 江河眼神扫过,看到整个屋子里只有三个女生,姜兰兰站在那里,手里举着大半杯子白酒,一左一右两个男生,好像正在要求她把酒一口闷下去。 “对不起,打扰了,我是来接这位美女的!”江河伸手示意姜兰兰。 “你是谁”一众男人目光如刀如锯,江河瞬间收获了扑面而来的敌意。 “她是我男朋友!”姜兰兰就势放下手中的杯子,从位子上转出来,拉着江河的一条胳膊抱在怀里。 光头嗤笑着丢了牙签,酒渍溅上黄花梨桌布,“哥们,我摆的龙门阵,你说拆就拆” “刘全”闪到江河身边,蒜头鼻几乎贴到他的耳垂:“姜美女欠我们韩少的酒还没喝就想逃席,你是他男朋友,你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光头身边是一个长得很像吴某凡,但眼神阴鸷的男人。他不经意地抬手示意,“刘全”佝偻着腰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立马闪到了一边。 “咱们同学聚会,正喝得高兴被你搅了局,就这么着不声不响放你走了,大伙肯定心里不乐意,这么着吧,杯子里的酒要么你喝,要么你替他喝,喝完你们走人,这总可以吧姜大美女” 一众男人轰然叫好,那眼神咋看都像是仰小白脸的鼻息。 “我们韩少都说话了,你丫再念秧子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刘全”把腰挺了挺,三角眼瞥向“吴某凡”,尽是讨好。 姜兰兰求救地看向江河,“我实在不能喝了,现在我看人都是重影,就想闭上眼睛睡觉。”又冲在座的一众人告饶,“他也不能喝,他得开车呢!” “他不能喝就你喝!”“吴某凡眼神里闪着得意。 ”韩少的酒,不喝指定不行!“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韩少的面子总不能掉地上吧!“ …… “这酒我喝了!”江河拍了拍姜兰兰的背。 本来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看得韩少眼睛里几乎冒出火:姓姜的给脸不要脸,你爹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地震局长,凭什么敢不给我们韩家面子老子准备翻你的牌子,你竟然搪塞! 江河把酒杯端在手里,虽然只有半杯,但毕竟是红酒杯,一杯四两,半杯也有二两。 满桌哄笑声中,光头男人用筷子敲响青花瓷盘:“红酒杯配茅台,讲究!” 四周立刻腾起黏腻的附和声。江河一仰脖喝了下去,他并不喜欢酱香味,酒液滚过食道,胃袋猛地抽搐。 “好!” 光头站了起来,手里举着一个酒瓶子:“哥们够爽利,老弟陪你再喝一个不算欺负你吧” 按酒桌上的规矩,光头的话很局气。 姜兰兰担心地看江河。 江河双手举着杯子由着光头倒酒,看江河不出口阻拦,由着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光头有些意外。 但他没说什么,拿过自己的杯子倒了和江河一样多的量。 光头举杯看着江河,江河直接仰脖一口气干了,喝完后把杯口冲下朝光头示意。 “好!够意思!”光头抚掌。 随即也喝了下去,一杯四两酒下肚,他原本已有量的脸涨得通红,冲江河竖起一个大拇指:“谢谢哥们给面子!” 长相酷似吴某凡的韩少坐在那里冲“刘全”招手:“倒上,我也陪这位哥们走一个!” 不得不说,这种车轮战的喝法有点欺负人了。 但江河如果不喝,就会给人留下借题发挥的由头:厚此薄彼!你看不起谁 姜兰兰紧张地看江河,招呼服务员给江河拿来一副新的餐具。 “怎么喝”韩少看着江河,眼神里尽是挑衅。他不相信江河已经喝了大半斤后还能再和自己来一个满杯,“倒满” 江河喝完喝不完他不在乎,他就想看江河出糗或者告饶。 姜兰兰贴心地给江河剥虾,又放到他面前碟子里的动作让韩少心里直突突:妈的,这是老子看上的女人,凭什么落到你手里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江河没想到,替老板接一次人、喝一场酒,不经意间结了一个仇人。 “刘全”显然把马屁拍到了马蹄上,很孙子地先把酒给韩少倒了个满满当当,让“吴某凡”帅得有点发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直想一脚把他踹死:这么大一杯下去,还不得把老子喝死你丫挺的没看出来老子只想捡便宜,等着他先下软蛋呢! 江河拿酒瓶给自己同样满上:“初次见面,搅了各位的局,实在不好意思!韩少,咱们干,我再接着向各位赔罪!” 桌上的男人心里都是一凛:这小子还要喝这得多大的量 “吴某凡”狠狠剜一眼“刘全”,不得不硬着头皮举起杯子。 江河又是一口气干了,脸不红,心不跳! “吴某凡”很尴尬:自己发起的挑战,人家应战了,自己跟不跟怎么跟 接不接怎么接 虽然没有人起哄,但所有人都看向韩少。 小白脸没有办法,屏着一口气把杯子举到嘴边。 但喝了不到三分之一,他的胃袋猛然抽搐成扭曲的麻团。53度的烈酒如同化作熔化的玻璃,在喉管里炸开倒刺。他弓腰呛咳,高脚杯从指间滑落,酒液混着胃酸呈放射状喷溅——这小子想背过身朝身后吐的,奈何没来得及,黄褐色的秽物喷了身侧那人满脸满身! “刘全”殷勤地扑过去:“韩少,给你杯水,先漱漱口!” “吴某凡”一个漏风巴掌乎了过去:“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