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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第一个夜晚，比想象中要手忙脚乱得多。 白天还乖巧安静的阿桂，到了晚上仿佛换了个人。喂饱了奶，拍出了嗝，尿布也干爽，可他就是不睡，扯着嗓子哭，小脸憋得通红。苏晚晴抱着他来回踱步，哼着各种摇篮曲，胳膊都酸了，他却越哭越起劲。 林凡急得团团转，拿着育儿书对照：“书上说可能是肠胀气”他试着按照图示，用温热的手掌顺时针轻揉阿桂的小肚子。阿桂哭得更凶了，小腿乱蹬。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晚晴声音带着哭腔，初为人母的焦虑让她有些无助。 林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秦雪见给的安神草药包。“我去煮点安神汤，秦姐说可以给产妇喝，通过母乳可能有点效果。”他快步走进厨房，手忙脚乱地翻找药材，水烧开了差点溢出来。 好不容易煮好一小碗，端给苏晚晴喝下。两人屏息等待着，房间里只剩下阿桂嘹亮的哭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哭声丝毫没有减弱。 “要不……给楚月打个电话”苏晚晴犹豫着问，楚月自称是孩子干妈，平时又一副啥都懂的样子。 林凡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他摇摇头：“太晚了，她明天还要执勤。”他深吸一口气，从苏晚晴手里接过阿桂，“我来抱会儿，你躺下歇歇。” 阿桂到了林凡怀里，哭声小了一点，但还是抽抽搭搭的。林凡不像苏晚晴那样摇晃，而是将他竖着抱起来，让他的小脑袋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大手稳稳地托着他的背和屁股，在房间里缓慢地踱步。他的步伐沉稳，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给阿桂。 “阿桂，不哭了，爸爸在。”林凡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有安抚力。他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点窗帘，月光流泻进来。“你看，月亮婆婆都睡觉了，星星也睡了，我们阿桂也该睡了。” 阿桂的哭声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小脑袋在林凡肩头蹭了蹭。 苏晚晴靠在床头，看着月光下丈夫抱着孩子的背影。林凡的肩膀很宽，背影挺拔，抱着那么小的一团，动作还有些僵硬，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可靠。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林凡继续踱着步，哼起了一首连他自己都忘了从哪里听来的、调子简单甚至有些走音的民谣。那是很久以前，在北方老家，夏夜纳凉时，听隔壁老人哼过的调子，带着泥土和麦秸的味道。 阿桂安静了下来，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温热的小身体软软地趴在林凡肩上，带着奶香。 林凡感觉到肩头的重量，停下脚步，一动不敢动。他微微侧头，用脸颊极轻地碰了碰儿子细软的头发，心里那片最柔软的地方，被彻底填满了。 苏晚晴悄悄下床，走到他身边，借着月光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长舒一口气。她伸手，轻轻拍着阿桂的背，对林凡露出一个疲惫却幸福的笑容。 “睡了”她用气声问。 林凡点点头，保持着姿势，用眼神示意苏晚晴先去睡。 苏晚晴摇摇头，靠在林凡另一侧肩头。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站在月光里，听着彼此和儿子平稳的呼吸声，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后半夜，阿桂又醒了一次，哼唧着找奶。这次两人配合默契了许多，苏晚晴喂奶，林凡去温了之前挤出来的母乳备用，又换了尿布。吃饱喝足的阿桂，很快又沉沉睡去。 天快亮时，阿桂终于睡踏实了。林凡和苏晚晴并排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鼓包。两人都累得眼皮打架，却舍不得睡，借着晨曦的微光，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 “当爸妈真不容易。”苏晚晴轻声说，声音沙哑。 “嗯。”林凡握住她的手，“但值得。” 阳光渐渐照亮房间，新的一天开始了。对他们来说，这是真正意义上，为人父母的第一天。挑战才刚刚开始，但看着身边这个小生命，所有的疲惫都化作了无穷的动力。 窗外，桂花树的叶子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对新手父母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