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锦衣着身，宴启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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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弹指即过。 这一日，整个王都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城中心那座最为奢华高大的建筑——揽月楼。 朝阳初升，揽月楼便已张灯结彩，红毯铺地，从楼内一直延伸到长街之上。陆、林两家的护卫精神抖擞，分立两侧，气息凌厉，维持着秩序。无数华丽的马车、骑乘着珍稀妖兽的武者，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宾客如云，皆是王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空气中弥漫着灵食的香气、美酒的醇厚以及各种名贵香料的芬芳，一派盛世华宴的景象。 镇远侯府侧门，一辆装饰不算特别奢华，但用料极为讲究的马车缓缓驶出。马车旁，跟着数名气息沉稳的护卫，以及一个穿着普通青色侍从服饰、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年轻人，正是陆凡。 车厢内，赵元小侯爷摇着玉骨扇，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啧啧道：“瞧瞧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嫁女呢。陆家这次，可真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掏出来了吧” 他对面的陆凡，缓缓抬起头。他脸上做了些简单的易容，肤色略暗，眉眼轮廓也稍有改变，加上这身侍从衣服，若非极其熟悉之人，绝难认出他就是当初那个被挖骨的少年。 “小侯爷说笑了。”陆凡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赵元打量了他几眼，嘿嘿一笑：“陆兄弟，你这易容术不错嘛，差点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不过……你这眼神，可得收着点，哪有侍从像你这般看人的，跟要吃人似的。” 陆凡闻言，眼眸微垂，将其中翻涌的恨意与冰冷尽数掩去，再抬眼时，已是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属于底层仆役的卑微与惶恐。 “这样如何”他低声问道。 赵元愣了一下，随即抚掌：“妙！简直判若两人！陆兄弟，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他顿了顿，收起玩笑之色，低声道，“进去之后，见机行事。揽月楼内藏龙卧虎，陆家和林家都有高手坐镇，特别是林家那位老太君，据说已是法相境的存在，千万别冲动。” “我省得。”陆凡点头。法相境……目前是他无法企及的存在，但他今日的目标，并非与这等强者正面冲突。 马车随着车流，缓缓驶到揽月楼前。 一下车，喧闹声、恭贺声便如同热浪般涌来。陆凡低眉顺眼地跟在赵元身后，如同一个最称职的影子，随着人流，验过请柬，踏入了揽月楼的大门。 楼内更是极尽奢华，雕梁画栋，明珠嵌顶，浓郁的灵气几乎化为实质。美貌的侍女穿梭其间，奉上美酒灵果。各方宾客寒暄交谈，气氛热烈。 陆凡的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手，悄然扫视着整个大厅。他看到了高踞主位之上，正与林家一位长老谈笑风生的陆天雄，红光满面，志得意满。他也看到了坐在稍次位置，被一群年轻俊杰簇拥着的陆云飞。 今日的陆云飞，身穿一袭绣着金色云纹的白色锦袍，头戴玉冠，面如冠玉，英姿勃发。他嘴角含着一抹温和而自信的笑容，应对自如，举手投足间，那隐隐散发出的至尊骨威严，引得周围不少少女美目流连。 而在他身旁，坐着一位身着凤尾裙，容貌绝美，气质高贵的少女。她肌肤胜雪，眉宇间带着一丝天生的傲气，正是林家大小姐，林凤舞。她偶尔与陆云飞低语两句，姿态亲密，俨然一对璧人。 看着仇人近在咫尺，享受着本不属于他的一切荣耀和赞美，陆凡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袖中的拳头死死握紧，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感，才让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冷静……还不是时候……”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元作为镇远侯府的小侯爷，自然被引到了靠前的位置就座。陆凡作为“随从”，只能安静地站在他身后阴影处。 宴会尚未正式开始，宾客仍在陆续入场。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舞姬在中央翩翩起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百兽门少主到！献上三阶妖兽‘碧眼金睛兽’幼崽一只，为陆公子、林小姐贺！” “玄兵阁阁主到！献上极品灵器‘流云剑’一柄，恭祝二位新人！” 唱名声不断响起，一件件珍贵的贺礼被呈上，引来阵阵惊叹。陆家和林家的面子，可见一斑。 陆凡静静地听着，看着，如同一个局外人。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被众人环绕的陆云飞身上，以及他胸口那隐约透出金色光华的部位——那里，原本属于他的至尊骨，正在别人的体内，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享受吧，尽情地享受这最后的荣光……”陆凡垂下眼睑，掩去眸底那即将喷薄而出的血色风暴，“很快，我就会亲手将这一切，连同你的希望，彻底碾碎！” 宴会的氛围，逐渐被推向高潮。而潜藏于阴影中的獠牙，也已悄然露出锋芒。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