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白发暗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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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狂风卷着沙粒，狠狠砸在客栈的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嘶吼，像是野兽的低吟。沐沐和凌轩并肩坐在床沿，烛火摇曳，映得两人眼底满是焦灼。密函的下落、黑风寨的凶险、三日后的攻城之约，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们毫无睡意。 “那封密函是唯一的铁证，必须拿到手。”凌轩抬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可我们连秘密据点的具体方向都不确定，时间太紧了。” 沐沐指尖划过床沿的木纹，眼神坚定：“别慌，昨日那衣衫褴褛的男子提到了黑风寨和‘鬼手’，只要跟着他，总能找到线索。”她转头看向凌轩，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而且，我们还有帮手，那位李大哥他们也在追查，或许能互通消息。” 凌轩点头，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都必须勇往直前。 天刚蒙蒙亮，第一缕晨光还未穿透云层，沐沐和凌轩便已整装待发。简单洗漱后，两人悄悄走出客栈，隐在街角的阴影里，目光紧盯着昨日那衣衫褴褛男子的住处。 不多时，那男子果然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破旧衣衫，却比昨日整洁了些，手里还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神色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快步朝着镇外走去。 “跟上他！”沐沐低喝一声，两人立刻跟了上去，借着街道两旁的摊位、土坯房掩护，始终与男子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既不被发现，又能清晰掌握他的动向。 小镇的晨雾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和黄沙味。随着男子走出镇口，眼前的景象骤然开阔——广袤无垠的荒漠铺展开来，炽热的阳光已经刺破晨雾，照在金黄的沙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远处的沙丘在风的雕琢下，变幻出狰狞的轮廓。 商队的营地就在不远处的一片胡杨树下，几十辆马车排成整齐的队列，骆驼和马匹拴在树旁，商队成员们正忙碌地整理货物、检查车马，准备继续前行。 那衣衫褴褛的男子径直走向商队，与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挎着弯刀的壮汉低声交谈起来。两人说话时，头凑得极近，神色肃穆，时不时还抬手比划着什么，显然在商议要事。 沐沐和凌轩隐在一棵枯树后，屏住呼吸，试图听清他们的对话。可距离太远，风声又大，只能隐约听到“密函”“黑风寨”“午时”几个关键词。 就在这时，那黑衣壮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来，直直锁定了枯树后的沐沐和凌轩！ “谁在那里！”壮汉厉声大喝，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的沙粒都簌簌落下。 商队的成员们瞬间警觉，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抄起身边的武器，围了过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沐沐和凌轩，充满了敌意和警惕。 “糟了，被发现了！”沐沐心中暗叫不好，却依旧保持镇定，缓缓从枯树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错愕，“各位大哥，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想问问商队是否需要人手，没想到惊扰了各位。” “路过”黑衣壮汉冷笑一声，迈步上前，双手抱胸，魁梧的身形如同一座小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这荒郊野岭的，你们不在镇上待着，跑到这里来‘路过’我看你们是夜影派来的奸细，想打探消息！” “大哥此言差矣。”凌轩也走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挡在沐沐身前，手按剑柄，眼神沉稳，“我们只是普通的行脚商人，因战乱滞留在此，想跟着商队一起去边境谋生，绝无歹意。” “哼，普通商人”一个瘦高个商队成员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两人，“我昨天在镇上见过你们，你们一直在打听张将军和密函的事，还跟着李三（衣衫褴褛男子），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下再也无法辩解，商队众人的敌意更浓了。黑衣壮汉一挥手，冷声道：“别跟他们废话，先拿下再说，若真是奸细，直接宰了扔去喂狼！” 几名商队成员立刻围了上来，手中的刀斧寒光闪闪，步步紧逼。沐沐和凌轩背靠背站着，神色凝重——对方人多势众，若是硬拼，不仅讨不到好，还可能打草惊蛇，让密函的线索彻底中断。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传来，穿透了紧张的氛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手持一根古朴的桃木拐杖，正缓步从沙丘后走来。 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实处，不慌不忙；满头白发在晨光中泛着银光，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透着洞察世事的睿智，让人不敢小觑。 商队众人看到老者，脸上的敌意瞬间收敛了不少，黑衣壮汉皱了皱眉，语气恭敬了几分：“老丈，您怎么来了这两人形迹可疑，是我们商队的事，您还是别插手了。” 显然，这老者在当地颇有威望。 老者摆了摆手，拐杖轻轻点在沙地上，发出“笃”的一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光天化日之下，以多欺少，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我看这两个孩子眼神澄澈，并无歹意，你们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可他们……”黑衣壮汉还想辩解。 “他们打听张将军和密函，未必是奸细。”老者打断他，目光扫过众人，“如今边境不宁，夜影作乱，谁不想知道些实情，保全自身你们商队常年走南闯北，难道就没被人问过类似的问题” 一番话说得商队众人哑口无言。黑衣壮汉脸色变幻了几下，终究还是忌惮老者的威望，挥了挥手：“既然老丈为他们求情，我们就暂且相信他们一次。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们发现他们有半点异动，休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带着商队成员悻悻地退了回去，继续整理货物。 沐沐和凌轩松了口气，连忙转身向老者拱手道谢：“多谢老先生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老者微微一笑，拐杖指了指旁边的胡杨树：“坐下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走到胡杨树下，避开了商队的视线。老者率先开口，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你们不是普通商人，也不是夜影的奸细，而是朝廷派来追查夜影与张将军勾结之事的，对吗” 沐沐和凌轩心中大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凌轩沉声道：“老先生说笑了，我们只是普通行脚商，不懂您说的什么。” “呵呵。”老者轻笑一声，并不在意他们的否认，“夜影这几年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残害忠良，我隐居在此多年，也早有耳闻。张将军手握重兵，却勾结逆贼，妄图颠覆王朝，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这种行径，老夫岂能坐视不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们的身手、眼神，都不是普通商人该有的。尤其是这位姑娘，佩剑的姿势、站姿，分明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将士；而你，”他看向凌轩，“腰间的刀鞘虽不起眼，却透着杀伐之气，显然是久经沙场之人。” 两人心中的警惕更深，却也明白，老者既然能一眼看穿他们的身份，必然不是普通人。沐沐沉吟片刻，决定坦诚一些：“老先生既然知晓内情，晚辈也就不隐瞒了。我们确实是为追查夜影与张将军的勾结而来，目标是一份密函，那是证明他们谋反的铁证。不知老先生可有线索” 老者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荒漠深处，缓缓说道：“我不仅知道密函，还知道它的去向。夜影在荒漠深处有一处秘密据点，名为‘黑石窟’，密函就藏在那里，由‘鬼手’亲自看管。” “黑石窟鬼手”沐沐和凌轩心中一喜，这与昨日那男子提到的信息不谋而合！ “没错。”老者继续说道，“黑石窟隐蔽在黑石山的山腹之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周围布满了陷阱和暗哨，寻常人根本靠近不了。不过，想要找到它也不难，沿途有特殊的标记——没隔三里地，就有一块刻着狼头的黑色石块，顺着标记走，就能找到。”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递给沐沐：“这是黑石窟周边的地形图，我年轻时曾偶然去过一次，上面标注了几个隐蔽的入口和陷阱的位置，或许能帮到你们。” 沐沐双手接过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用炭笔勾勒着山川、沙丘的轮廓，几个红点标注着入口，蓝线则是陷阱的位置，一目了然。她心中满是感激，再次拱手：“多谢老先生相助，这份恩情，晚辈没齿难忘！只是不知老先生为何要帮我们” 老者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二十年前，我曾是朝中的参军，因不满奸臣当道，辞官隐居在此。如今王朝有难，夜影和张将军这种逆贼作乱，我虽年老，却也想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他看向两人，语气郑重，“你们此去，务必小心。那鬼手是夜影的得力手下，擅长用毒和机关，手段狠辣；黑石窟内还有数百名死士，稍有不慎，就会葬身于此。” “晚辈明白！”沐沐和凌轩齐声应道，心中充满了敬意。 老者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好自为之。记住，拿到密函后，立刻离开，不必恋战。” “老先生留步！”凌轩连忙喊道，“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他日平定叛乱，我们必当登门道谢！” 老者回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必了，我只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若真有那一天，记得善待百姓，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说罢，转身融入了沙丘的阴影之中，步伐稳健，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沐沐和凌轩握着手中的羊皮纸，心中百感交集。这位神秘的老者，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他们指明了方向。可他的身份、他的过往，依旧充满了谜团。 “别想了，我们先出发吧。”沐沐收起羊皮纸，眼神坚定，“时间不等人，必须在三日前拿到密函。” 凌轩点头，两人不再耽搁，朝着老者指引的方向走去。 烈日高悬，荒漠中没有一丝阴凉，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脚下的沙地滚烫，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火炭上，鞋底几乎要被烤化。狂风时不时卷起漫天黄沙，打在脸上生疼，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沐沐和凌轩顶着风沙，艰难前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瞬间被蒸发，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盐渍；嘴唇干裂起皮，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可他们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咬紧牙关，朝着远方的黑石山走去。 沿途，他们果然发现了老者所说的狼头黑石，一块块立在沙丘之上，刻着狰狞的狼头，与夜影的标记一致。顺着标记，两人越走越远，周围的景象愈发荒凉，胡杨树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黑石和尖锐的碎石。 黑石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远远望去，如同一只蛰伏的黑色巨兽，透着一股阴森、肃杀的气息。 “快到了。”凌轩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黑石山，“按照地形图上的标注，隐蔽入口在山的东侧。” 沐沐点了点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毒气，让她隐隐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旁边的碎石堆后传来。沐沐和凌轩瞬间绷紧了神经，手按武器，眼神锐利地望向声音来源处。 是夜影的伏兵还是黑石山的暗哨 两人屏住呼吸，缓缓靠近碎石堆，一场新的危机，似乎正在悄然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