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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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娱乐，江城总部，顶层ceo办公室。 周曼妮的面前，悬浮着数十个加密的全息通讯窗口。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跳动，一道道指令通过这些窗口，被发送到神话集团分布在全球各地的“触手”那里。 “……让‘信天翁’小组跟进沃尔夫冈博士的行程，我需要知道他未来一周接触过的所有人。” “……把我们在台积电董事会的那个‘朋友’唤醒，让他以技术评估的名义，给我一份关于‘次世代半导体技术联盟’所有成员公司的真实产能报告。” “……让雅典娜系统交叉比对所有目标人物的医疗记录、消费记录和通讯记录，建模分析他们每个人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分级后直接汇报给我。” 自从接到陆远那个“调查清楚联盟幕后黑手”的命令后，周曼妮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只睡不到三个小时。 神话集团庞大的情报机器，在她手中，如同一头被唤醒的远古巨兽，开始高速运转。这个由陆远一手打造的帝国，其真正的力量，第一次，为了一个商业之外的目的，而被全面动员起来。 但对方显然也非等闲之辈。联盟的组织架构极其严密，核心成员被重重防火墙保护，周曼妮的调查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一个小时前，雅典娜的分析终于有了一个微小的突破口——联盟中一家位于荷兰的、名为asml的、看似不起眼的光刻机零件供应商，其最近半年的股东变更记录中，有一个通过好几层离岸公司控股的、来自瑞士的信托基金，与之前被陆远击垮的华尔街财阀之一，有着一丝微弱的联系。 周曼妮敏锐地抓住了这根线头。 她没有向陆远汇报，她知道，老板要的不是过程，只是结果。 她调出了一个被标注为最高安全等级的联络人名单，找到了一个代号为“钟表匠”的名字。 这是一个早就被陆远收买、安插在瑞士银行内部的、专门负责处理各种“脏活”的顶尖经理人。 周曼妮对着加密通讯器，只说了一句话。 “启动‘白雪公主’预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我要那个信托基金的所有底层资金流动记录，以及，它背后那个真正的持有人。” 下达完这条近乎“不可能完成”的命令后，周曼妮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窗外，江城的夜景灯火璀璨。 她看着这座自己跟随那个男人一起打下的江山，镜片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只有她自己才能读懂的、复杂的狂热。 她享受这种感觉。 享受这种，为他扫清一切障碍，为他的帝国，清除所有敌人的感觉。哪怕，这意味着要动用那些游走于法律与道德边缘的、最黑暗的手段。 2030年，8月初，神话浮空岛“伊甸园”，中央控制室。 自美国内战爆发以来，已经过去了将近六周。 战局的发展，正如安雅泰勒-乔伊在那份详尽到令人发指的战前推演报告中所预测的那样，在经历了最初的闪电突袭后，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僵持。联邦政府凭借其深厚的战争底蕴和中西部腹地的工业产能，迅速稳住了阵脚，并开始沿着密西西比河一线，与安雅领导的“新美利坚”临时政府，展开了残酷的拉锯战。 每一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生命，在伊利诺伊的玉米地、在肯塔基的丘陵、在路易斯安那的河口地带，悄无声息地消逝。 华尔街的熔断机制每天都在启动，全球大宗商品的价格坐上了过山车，无数中小国家因此而破产，数以亿计的人民一夜之间沦为赤贫。世界，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滑向混乱的深渊。 而在伊甸园的中央控制室里，这一切仿佛都只是遥远屏幕上的抽象数据。 陆远很享受这种宁静。 他每天的生活都极有规律，上午陪孩子们玩耍，下午处理一些神话集团的日常事务，傍晚则会和小雅或是在伊甸园休养的秦岚、林晓等人一起散步。战争的喧嚣，似乎从未能真正触及到这座云端之上的乌托邦。 今天下午，是每周一次的例行汇报时间。 安雅泰勒-乔伊的全息影像，准时出现在了控制室的中央。她依旧穿着那身线条简洁的黑色西装，铂金色的短发一丝不苟，只是脸色比上一次通讯时，显得更加苍白了一些，眼窝也更深了些许，显示出长期的、巨大的精神压力。 她的汇报，冷静、精准，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第六周战况总结。我方在伊利诺伊州南部战线损失了三个装甲连，但成功夺取了开罗市的控制权，切断了联邦军沿密西西比河的水路补给线。预计对方将在72小时内，从印第安纳州方向组织反扑，具体兵力规模正在评估。” “经济方面，‘自由元’在占领区的推广已基本完成，但与旧美元的兑换率持续走低，民众的储蓄意愿非常低迷，大部分地区的商业活动仍处于停滞状态。后勤物资压力巨大，特别是医疗用品和高精度弹药的消耗，已经超出了我们的产能极限。” “社会层面，占领区内的反抗活动日渐增多。联邦调查局残余的情报人员，正在暗中串联各个城市的抵抗组织，频繁发动针对我方行政官员和基础设施的袭击。民众的厌战情绪也开始蔓延，上周在洛杉矶和旧金山，都爆发了小规模的反战游行。” 陆远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他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在虚拟屏幕上随意地滑动着，像是在浏览什么无关紧要的新闻。 安雅汇报完后，停顿了几秒，那双总是如同古井般平静的浅褐色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陆远先生，”她的称呼依旧是那么疏离而又尊敬，“我的推演模型显示，如果战争继续以目前的烈度进行下去，三个月内，我们将耗尽所有的战略储备。而联邦政府的战争潜力，至少还能支持六到九个月。”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找不到破局的方法，我们……会输。” 这是一个冰冷而又残酷的结论。 即便是强大如安雅泰勒-乔伊，面对一个现代国家的战争机器，也感觉到了吃力。技术可以带来奇袭的优势，但无法弥补工业体量和战争底蕴上的巨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