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尘埃与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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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尘埃与星辉 星火学府的重建，是从最基础的“修补”开始的。 程羽欣几乎花光了手头所有能动用的资金，才请来一支小型施工队，对几栋最主要的教学楼和宿舍进行最低限度的维护——修补漏雨的屋顶，加固摇摇欲坠的栏杆，更换完全碎裂的玻璃。更精细的修缮，诸如修复复杂的魔法结界、重现符文塔楼的光辉，则远非目前财力所能及。 施工队只做“大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断裂的砖石、剥落的墙皮、废弃的魔法木材边角料、凝固的粘合魔药残渣……以及覆盖了每一寸地面、每一个角落的，厚厚的建筑灰尘。 “我们自己动手。” 程羽欣挽起袖子，第一个拿起扫帚。没有清洁魔偶，没有除尘法阵，他们拥有的只有最原始的工具和一双双手。 全校师生，加起来不足五十人，全都投入了这场与大扫除的战斗。 墨纹导师用他研究逆向传导的脑子，设计了几条简单的通风管道，用废弃的金属片敲打而成，安装在走廊两侧，试图让灰尘散得更快些。铁面导师则默默地将那些沉重的建筑垃圾分类，金属碎料被他收集起来，似乎打算日后回炉重造。 最令人惊奇的是老蒲。他没有直接参与清扫，而是不知从哪找来一些其貌不扬、甚至有些干枯的种子，小心翼翼地撒在学府各处的角落。当他用那古怪的音调低语过后，那些种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长出宽大而毛茸茸的叶片。 “这是‘尘芥草’，”老蒲对好奇的学生解释，“它们……喜欢灰尘。能吃掉灰尘。” 果然，随着这些奇异植物的生长，空气中的粉尘似乎被它们叶片上的绒毛吸附、吞噬，虽然速度缓慢，但空气确实在一点点变得清新。 工作繁重而琐碎。学生们负责擦拭每一扇窗户，拖洗每一片地砖，搬运较小的垃圾。汗水混着灰尘，在年轻的脸庞上划出一道道痕迹。起初还有抱怨，但随着劳动的继续，一种奇异的凝聚力在无声中蔓延。他们清扫的不仅是灰尘，也是天星学府昔日的耻辱，更是他们自己内心的阴霾。 程羽欣没有指挥，她始终和所有人在一起。她的头发被灰尘染灰，长袍也沾满了污渍，但她的眼神依旧明亮。当她和一个学生合力将一块沉重的断裂石柱挪到角落时，那学生忍不住问：“校长，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 程羽欣直起腰，抹了把汗，看着在灯火通明中忙碌的众人，轻声反问：“你觉得，现在的星火学府，和昨天相比，是更好了，还是更坏了” 学生愣了一下，看着虽然疲惫但眼神不再死寂的同伴，看着那些被清理出来、逐渐显露出原本颜色的地砖，点了点头：“更好了。” “那就够了。”程羽欣笑了笑。 当最后一袋垃圾被堆放到指定区域，最后一片公共区域被拖洗干净，时间已逼近深夜十一点半。 疲惫不堪的学生和老师们站在焕然一新的广场上，虽然浑身酸痛，沾满尘土，但看着在月光下不再显得破败，反而有种整洁朴素的学府，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今晚好好休息。”程羽欣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明天，开始我们的第一堂正式魔法课。” 没有激昂的口号，只有实实在在的疲惫与满足。众人互相道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宿舍，盥洗室很快排起了长队。 程羽欣最后一个离开广场。她回头望去，夜空中的星辰似乎比往日更亮了一些，清辉洒落，照亮了这片刚刚拭去尘埃的土地。 尘埃落定，星火未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