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龙旗南下：在世界的十字路口，谁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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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泉州港。晨曦微露，泉州港码头已人声渐喧，经过三日短暂休整与物资补给的大宋北洋水师，舰船之上旌旗猎猎作响，水兵们列队甲板肃然挺立，随着旗舰号角声划破长空，舰队再度起锚远航。此次航线规划一改往日被动防御策略，不再以防守反击为要务，而是剑指南方深海，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主动出击，巨舰犁开碧波，一路向南疾驰而去！ 舰队规模较此前决战之时更为庞大壮观。三艘身形堪比雄山岳峙的“镇远级”主力战舰居中而立，舰身覆着厚重铁甲，黝黑炮管在日光下泛着森冷寒光，构成舰队无可撼动的绝对核心力量；周围则拱卫着近百艘经改良加装火炮的新式福船，船舷密布火炮孔，船帆之上绘有醒目的大宋龙纹。此前缴获双头鹰舰队的精密航海图，此刻正铺展于旗舰指挥舱的沙盘旁，加之吸纳的数名熟稔南洋航线的“自愿”带路航海士，这支被誉为东方无敌的舰队，首次冲破传统航界桎梏，将航迹延伸至古籍中记载的传说之地——“南海之外”。 舰队劈波斩浪一路南下，首站便途经占城国海域。当那遮天蔽日的庞大船帆群与舰舷侧黑洞洞的火炮口一同出现在占城港外海平面时，港内守军瞬间陷入手足无措的慌乱，占城国王于王宫之巅望见此番景象，连一丝抵抗的念头皆不敢萌生。他紧急召集文武百官，亲自率领众人乘坐装饰素朴的小船，缓缓划至“镇远号”战舰前方，在水兵引导下登上甲板，随即匍匐于赵桓脚下，双手高举鎏金锦盒，献上国库中最珍贵的象牙雕件与百年沉香等香料，口中高声立誓愿永世臣服大宋，绝无二心。 赵桓居高临下望着匍匐的占城国王，微微颔首以示满意，随即抬手示意其起身，明确表露出并无占领此地之意。他仅下令留下一支由十艘战舰组成的小型分舰队，在此地“协助”占城修建防御工事与码头，建立大宋在海外的“第一个军事补给基地”。随后，大宋礼部官员与占城国王当场签订《大宋-占城永久贸易协定》，协定内容简明扼要却极具分量：大宋输出的丝绸、瓷器、茶叶等商品在占城境内享有全程零关税待遇，同时大宋商人拥有在占城全境自由经商贸易、购置土地开设商铺的专属权力，占城国王亲自用印，文武百官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 安置好分舰队后，主力舰队继续向南航行，目标直指被航海者称作“死亡之海”的巽他海峡。这片海峡素来以风浪险恶、海盗猖獗闻名，然而沿途那些曾在此海域横行无忌的海盗团伙，透过望远镜望见这支钢铁巨舰组成的舰队，尤其是目睹战舰试射时火炮喷吐的烈焰与震耳轰鸣后，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连夜烧毁海盗寨栅，众人纷纷丢弃兵器，驾着小渔船四散逃窜，转行捕鱼谋生。船上大宋士兵们的世界观也在这段航程中日渐重塑：他们在途经港口见到皮肤黝黑、头发卷曲的昆仑奴背着沉重货物穿行，见到身着色彩艳丽纱笼的三佛齐女子在岸边洗衣歌唱，更在深海中目睹传说中体型庞大的鲸鱼跃出海面，溅起的水花洒落甲板，清凉触感让士兵们惊叹连连。这是他们首次真切感受世界的广阔与神奇，亦首次为自己身为“天朝”上国一员，发自内心涌起强烈的骄傲与自豪——在他们眼中，自家皇帝并非在进行一场穷兵黩武的征服，而是在南洋之上开展一场播撒华夏文明与秩序的伟大巡游！ 历经半月航行，舰队穿越重重海域，终于抵达此行最终目的地——马六甲海峡。当那片蔚蓝色的狭长海峡映入全体船员眼帘时，甲板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所有人皆为眼前的壮丽景象所震撼：海峡最窄处的海岸边，一座繁华程度丝毫不逊泉州港的巨大港口城市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屋舍沿海岸线铺展延伸，港内水面桅杆如密林般矗立，密密麻麻停泊着上千艘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其中既有船身高大华丽、悬挂彩色风帆的阿拉伯多桅三角帆船，有造型古朴坚固、船身雕刻精美图案的印度硬帆船，甚至可见数艘来自更遥远波斯湾、船体小巧灵活的独桅小帆船。空气中弥漫着胡椒、肉桂等各类香料的浓郁气息，混杂着不同人种身上独特的异域味道，叫卖声、船笛声、交谈声交织成一片，此处不愧是连接东西方的世界十字路口，更是无可争议的财富汇聚之地。 然而，当大宋龙旗舰队如一片遮天蔽日的黑色乌云，缓缓出现在远方海平面时，这座原本喧嚣繁华的港口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正在交易的商人、忙碌的水手、搬运货物的脚夫，皆不约而同停下手中活计，目光呆滞地凝望那支庞大舰队，尤其痴痴注视着三艘如史前巨兽般缓缓逼近的钢铁战舰，不少人甚至用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身处梦境之中。“那……那是什么怪物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一位头戴缠头、身着长袍的巴格达阿拉伯商人，手指远方舰队，声音因极度震惊而颤抖不已，周围众人亦是满脸茫然，无人能给出答案。恐惧如潮水般在港口迅速蔓延，原本热闹的码头变得鸦雀无声。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艘悬挂新月旗帜的华丽小船从港口深处的苏丹皇宫专用码头缓缓驶出，小船周身雕刻着精美花纹，船桨由数名精壮水手整齐划动。船上站立着头戴高高白色缠头、身穿绣金花纹金色长袍的中年贵族，他神情凝重，正是马六甲苏丹的亲弟弟，同时兼任这座港口城市的总督。他望着远处缓缓在港外下锚的庞大舰队，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袍下摆。作为这片海域名义上的主人，无论内心如何恐惧，他都必须亲自出面，弄清这群不请自来的东方庞大舰队此行的真正意图。 “镇远号”的主甲板上，赵桓手持单筒望远镜，目光锐利地凝视着驶来的小船，放下望远镜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玩味笑容。他侧身对身旁一身戎装、神情肃穆的韩世忠缓缓说道：“看来主人家已按捺不住，主动上门了。”顿了顿，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与戏谑补充道：“告诉弟兄们，把我们精心准备的‘待客之道’妥当安排好。今日，朕要好好请这位马六甲的主人，看一场他这辈子都绝对忘不了的盛大‘烟花’表演。”韩世忠当即拱手领命，转身快步走向甲板另一侧传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