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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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精神病院就在市区里，和本市的一所医学院毗邻。 当林昊坐车赶到精神病院时，正赶上病人们的放风时间，透过院门前的铁栏杆，不少人正在楼前的空地上自由活动。 要不是病人一律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单从言行举止上林昊还真看不出对面都是些有精神疾病的病患。 看一个中年男病人正一眨不眨的望向自己，林昊笑了笑，干脆朝他挥了挥手。 也是缘分……这男病人以为林昊朝他招手，原本蹲坐在花坛边的他竟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你找谁呀” 林昊上辈子没有和精神病接触的经历，看对方背负着双手一脸知识分子的模样，便也回到： “我找赵勇，你认识吗” 男病人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在这儿，咱没名字，像我你得叫48号，知道他多少号吗” 对男人思路清晰的回话林昊有些惊奇：“77号，你……认识他吗” 这号码是林昊前几天又去了趟派出所偶然获悉的。 他向当时的警察反映了在农贸市场见过疑似赵姓精神病的事后，警察本着严谨的态度当着他的面儿拨打过市精神病院的电话确认。 从当时警察摊开的卷宗里，林昊看到了男人的详细姓名和病人编号。 隔着铁栏杆，男病人把脸又朝林昊凑近了些，似笑非笑的瞅着林昊说： “这里几百号人呢，你说我认识的概率得多小” “那得看你每天接触多少病友了。” “呵你这人有意思啊。”男病人见林昊正经的回他反而来劲儿了。 “我一天能见一百号人的话，你倒是算算，我见过77号的概率是多少来着” 林昊叹口气，实事求是的说：“这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学数学的。” “我看你是个老实的，你等着啊，别走！” 男病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甩下一句又转身颠颠地跑开了。 林昊摇摇头，自己居然和一个精神病打听起消息来了…… 按警察电话里核实的，赵勇这些天一直都待在精神病院并没有异常，自己今天来就是打着探望的名义想亲自看看这赵勇的。 只不过晌午时分，门卫室的人不知去哪儿休息了，林昊一时半会进不去才和那男病人有了方才的互动。 林昊在大门外又候了片刻，一个睡眼惺忪的大爷这才从楼里慢悠悠的回到了门卫室。 “哎小伙子，你找人吗” 这才是正常的对接人，林昊忙上前和大爷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想探视赵勇。” “哦，请出示下探视证。” “没有……” “哦，那按规定不能进去啊。” 大爷刚掏出的登记表又放了回去。 “小伙子，这里和其他医院不一样，需要家属才有的探视证才能放你进去。”大爷见林昊有些失望，耐心解释：“主要是怕你们不熟悉的人进去发生意外。” 大爷指了指铁门内，“别看这会儿各个正正常常的，指不定就什么时候触发了哪根神经呐……对不住喽小伙。” 推上门卫室的窗户，大爷该说的算是都说了。 林昊无奈，本来也就是碰碰运气，既然探视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哎你！说你呢！不是让你等着嘛，怎么就走啦” 林昊转身，见是之前的男病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扒拉在了铁门处，身边还多了一个呆愣愣的老头…… “哎别愣着啊，回来呀！” 林昊：…… 林昊转头看了看门卫室，大爷显然也瞧见了大门内外的这一出，但大爷就是大爷，他朝着林昊比了比自己的脑袋，紧接着摇了摇头便自顾自翻阅起了报纸。 “你管他做什么你不是问77号吗不过来就拉到了啊！” 男病人催的有些不高兴了，林昊将信将疑的走了回去。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77号吗” “嘿，我是不知道，‘过目不忘’他知道啊！” 男病人指了指身旁的老头，一脸得瑟。 林昊看看一旁眼神呆滞的‘过目不忘’，再看看一脸兴奋的男病人，倒是有了些感悟。 精神病这个东西，确实不好判断啊，首先，病人的外在表现就有极大的迷惑性…… 林昊静默了会，就在他决定转身离开的时候，‘过目不忘’开口了！老头的声音不带感情如播报机一般： “编号：77，姓名：赵勇，年龄：28，功能性精神障碍，11号病区，3床。” 林昊诧异转身，再看‘过目不忘’，依旧一副呆呆的表情。 “怎么样，神吧”男病人拍了拍‘过目不忘’的肩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林昊没有搭理男病人，他上前直视着‘过目不忘’追问：“请问，赵勇这几天有没有离开过医院你有见过他吗” 曾经在一些文献上看到过，有些精神病人虽然精神上有疾病，但是本身智商却是极高！说不定这个老人还真是有着过人的记忆力！ 炎炎夏日，这一老一小就这么隔着铁栏杆对望着。 就在林昊以为老人不会再开口时，‘过目不忘’呆滞的眼神似乎闪了闪，他又说话了。 “本周一、周二，没有见到77号参加集体出操。” 周一……周一不就是自己和谢怡茵去学校查分，路过农贸市场的那天吗！ 林昊心头狂跳，这么说，那天谢怡茵和他没有看错！ ——出现在农贸市场和人交易的，就是这赵勇！ “谢谢！” 林昊看着铁门内傻傻伫立的两人，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在随身带着的包里一阵翻找，可惜除了一盒渔民之宝外竟没有任何可以表达他谢意的东西。 少年有些尴尬，透过铁门的栏杆递上这盒‘渔民之宝’。 “非常感谢，这个……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呃、最近挺流行的。” ‘过目不忘’依旧没有反应，男病人倒是笑嘻嘻的接了过去。 “你这人果然是个有良心的，这回礼我就收下啦。” 林昊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哎！等等，你等等！” 林昊停步，不知道这男病人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你！你也帮他一个忙吧！” ‘过目不忘’林昊看了眼一旁的老人，感觉他除了刚才回忆时有一瞬的清明，其余时候更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 “我能帮他什么呢” “去……你去看看他老伴儿吧，如果方便的话。” 男病人收起嘻哈的一面，神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林昊没有迟疑太久就爽快的答应了，“请问地址是” 在林昊的观念里，他懒得多管闲事，但是一码归一码，对帮助过他的，他势必投桃报李，哪怕眼下……对方是个精神病。 “哈哈，痛快！” 男病人的笑声引得看门的大爷一阵张望，见几人无事便也放心继续看他的报纸去了。 林昊把男人说的地址默默记下，“你呢，有什么人需要我去看望吗” 马上就放暑假了，林昊有的是时间。 “我” 男病人没料到林昊会问及他，迷茫的摇了摇头，不过数秒时间，他的表情竟在惊恐、痛苦、愤怒中不断切换最终归于平静。 “你！走吧。” 压下惊诧，林昊转身正想回去，远处一辆出租车正由东而西的朝着院门驶来。 一个打扮素雅的女人缓缓下了车。 “秦阿姨” 林昊瞳孔微缩，秦时雨！她怎么会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