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迫品鉴的“腐败醇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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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管的声音透过听筒，像一条冰冷的蛇钻入耳膜。官员的“喜好”她那里有资料这绝不是帮助，这是催促，是鞭策，是把我往那潭更脏、更臭的浑水里按！ 我盯着桌上那个刚刚“品尝”过的、属于星耀徐总的冰冷u盘，感觉它残留的“数据烈酒”的金属寒意还未散去，新的任务就像另一杯更加难以入口的毒酒，已经递到了唇边。 “好的，李主管，我马上过去。”我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感，声音尽量平稳。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个烫手的u盘小心收好，这可是还欠着小唐人情的证据。然后才起身，走向那间如同魔窟的办公室。 每一步都感觉沉重。额角因为连续的能力使用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而持续抽痛，老太太的草药已经耗尽，我只能硬扛。神秘男人那句“感知，不是掠夺”和“控制阈值”的话在脑中回响，但我此刻就像个快要渴死的人，明知眼前是毒酒，也不得不喝。 敲门前，我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增添一点可怜的底气。 “进。” 李主管依旧坐在她那宽大的办公桌后，但今天，她面前摊开的不是文件，而是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深棕色的皮质公文包。公文包本身质感很好，但边角已有磨损，透着一股属于体制内的、沉稳又略带压抑的气息。 她没抬头，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个公文包吸引。它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真皮、烟草以及某种陈旧纸张的“味道”——这是一种物理上的气味，但在我高度敏感的感知下，似乎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其主人的权柄的沉重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陈旧迂腐。 “这位领导，有些比较私人的……收藏爱好。”李主管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指向性，“对我们了解他的‘需求’，很有帮助。” 她说着，从公文包里，小心地取出了几样东西，一一放在桌面上。 不是文件，不是照片。 第一件，是一个小巧的、白玉材质的烟嘴，莹润透亮，但细看之下，表面似乎被经年累月的摩挲盘出了包浆，透着一股被精心呵护的油润感。 第二件，是一本薄薄的、线装的、纸张发黄脆弱的古籍，封面没有任何字样，散发着浓郁的樟木和岁月沉淀的味道。 第三件，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装帧简陋的旧笔记本，封皮是那种老式的绿色漆布，角已经磨白。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主人极为私密、经常随身携带或把玩的心爱之物！李主管是怎么弄到手的！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业调查了，这简直…… “仔细‘看看’。”李主管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钉在我脸上，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笑意，“我相信，以你的‘专业能力’，能从这些物品上，‘分析’出比普通人更多的东西。比如……这位领导真正痴迷的是什么哪些能让他真正‘龙颜大悦’哪些……又是他的逆鳞，绝对不能触碰” 她的话像淬毒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我所有的伪装！ 她知道了！她或许不清楚具体细节，但她绝对肯定我有某种非常规的、“肮脏”的、却能挖掘隐秘的手段！她把我当成了人形挖掘机，要去掘开一位实权官员最私密的角落！ 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胃里翻江倒海！ “李主管，我……”我想拒绝，我想把眼前这些东西推开！ 但李主管只是轻轻拿起那个白玉烟嘴，在指尖把玩着，眼神却像冰锥一样刺向我：“林凡，公司看好你。别让公司失望。也别让……你自己失望。毕竟，能接触到这种层级‘爱好’的机会，可不多。对你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不是吗” 赤裸裸的威胁，裹挟着虚伪的利诱！ 我看着她指尖那温润的白玉，却只觉得无比肮脏和冰冷。我没有退路。拒绝的后果，我承担不起。 我的手指在膝盖上死死攥紧，指甲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勉强压制住身体的颤抖。 “……是，李主管。我会……尽力‘分析’。”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像生了锈的齿轮在摩擦。 李主管满意地靠回椅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地狱的大门，再次向我敞开。 我的目光，首先落在那枚白玉烟嘴上。它是三件物品中，被摩挲得最久、与人接触最密切的东西。 集中精神……感受“阈值”……控制“酒瘾”……神秘男人的话如同最后的警示牌在脑中闪烁。 但我别无选择。 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碰向了那温润的玉石。 接触的瞬间—— 一股庞大而粘稠的“味道”瞬间涌入！ 不再是张哥茶杯里那种商场博弈的喧嚣混杂，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压抑、更腐朽的“醇厚”！ 那是顶级烟草的醇香，混合着一种被权力滋养出的、近乎傲慢的从容，底层却缠绕着一种极深的、见不得光的焦虑和贪婪，像陈年美酒底部沉淀的渣滓！ 与之伴随的画面碎片也截然不同： ——深夜书房，烟雾缭绕，对着某份名单久久沉思，指尖敲击桌面，带着决定他人命运的沉重与一丝快意。 ——酒桌底下，不经意的脚部触碰，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换，以及某种隐秘交易的达成。 ——把玩这枚烟嘴时，那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以及深处对失去这一切的、无法言说的恐惧。 “呃……”我闷哼一声，猛地缩回手，脸色煞白，胃里一阵剧烈收缩，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酒”太烈！太脏！那权力的厚重和腐败的腥臭几乎要溺毙我的意识！ “怎么有难度”李主管冷眼旁观。 “没……没有……”我咬紧牙关，强行咽下喉咙口的酸水，目光转向那本线装古籍。 指尖触碰发黄脆弱的纸页—— 一股故纸堆的陈腐气扑面而来，但更深层，却是一种附庸风雅的虚荣和一种试图用古老文化包装自己、掩盖某种粗鄙内核的刻意。仿佛能看到主人如何在人前侃侃而谈书中精义，人后却对其真正价值漠不关心，只关心它能否给自己脸上贴金。 最后，是那个绿色漆布的旧笔记本。 当我手指碰到那粗糙封皮的瞬间—— 一股极其强烈的、扭曲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猛地冲入我的感知！这感觉如此尖锐，如此不正常，远超之前的烟嘴和古籍！ 画面碎片疯狂闪烁： ——昏暗的灯光下，用某种特定颜色的墨水，记录着难以理解的符号和缩写，笔迹时而工整时而狂乱。 ——对某些特定数字、特定顺序的极端偏执。 ——看到某个年轻下属佩戴了一枚不符合他“审美”的胸针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极度厌恶和冰冷的光芒。 这已经不是爱好了！这是一种偏执！一种可能引发极端反应的导火索！ “噗——” 我终于忍不住，猛地偏过头，一口酸水吐在了昂贵的地毯上，眼前金星乱冒，大脑像是被这些腐败、扭曲、粘稠的“味道”彻底糊住，几乎无法思考！ “看来‘分析’结果很丰富”李主管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嘲讽，递过来一张纸巾，“那么，告诉我吧。这位领导的‘喜好’，究竟如何我们该从哪里入手，才能投其所好” 我擦着嘴，浑身冷汗淋漓，抬起头，看着李主管那张精致却冰冷的脸。 我“尝”到了。 我“尝”到了一位实权官员光鲜外表下，那腐败的“醇醪”和扭曲的偏执。 而这杯毒酒，现在，必须由我，亲口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