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趁乱“提纯”与亡命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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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中断” 四个猩红的大字，像最终的血印，烙在冰冷的屏幕上，也烙在我瞬间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苏小婉……遇袭……求救……中断……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搅动着我的内脏。巨大的恐慌和愤怒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刚才那几乎将我冻结的寒意和分析带来的虚弱！ 分析室里乱作一团。刺耳的警报声、技术人员急促的汇报声、李主管冰冷而快速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高度紧张却又井然有序的混乱。 “……确认‘画师’安全屋坐标暴露！遭遇大规模‘鬣狗’围攻！防御系统被从内部破坏！怀疑有高阶‘内应’！” “……‘守秘人’小队已出发，但最快需要七分钟抵达！” “……对方有备而来，动用重型‘破壁’装备！能量屏蔽正在失效！” “……‘画师’生命信号极度微弱！最后一次捕捉到位置在……地下三层备用通道入口！” 每一句汇报都像重锤砸在我的耳膜上！情况远比想象的更糟！内鬼！重型装备！苏小婉生命垂危！ 七分钟！对于一场蓄谋已久的袭击来说，太长了！ 没有人再看我一眼。我这个“高风险观察序列”的“废料”，在这突如其来的重大危机面前，彻底失去了被关注的价值。拘束带还固定着我的四肢，但我能感觉到，平台本身的能量供应似乎大部分被切换到了应急模式，用于支持通讯和数据分析，拘束力场微微减弱了一丝。 机会！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绝境中滋生的毒藤，瞬间缠绕了我所有的思维！ 我必须去救她！我必须离开这里！现在就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怎么逃就算挣脱了拘束，外面还有警卫，还有层层封锁！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安全屋的具体位置！ 等等……位置……地下三层备用通道入口！ 刚才技术员的汇报像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雏形在瞬间形成！ 我猛地闭上眼睛，不再去听外界的混乱，将所有的意志力集中起来，不是向外冲击，而是向内……沉入那片刚刚被精密仪器扫描过、充斥着混乱“酒液”的意识海！ “稳定性压制”……“风险控制”……李主管那失望的评价言犹在耳！ 去他妈的稳定性！去他妈的风险控制！ 我现在需要的是……混乱！是破坏力！是足以撬开一条生路的……爆炸！ 我放弃了这些天艰难学会的、那一点点可怜的约束和控制，主动放开了对体内那混乱“酒液”的压制！甚至……我开始疯狂地搅拌它们！ 将官员地下室的死亡恐惧、李主管那杯“圣餐”的诡异躁动、掠夺自张哥等人的负面情绪、实战对抗积累的杀戮意念、还有那荆棘印记带来的冰冷刺痛……所有一切危险的、“有毒的”、“不稳定的”成分，全都粗暴地混合在一起！ 这不是“淬火”！这是自毁式的提纯！提炼出最烈、最毒、最不可控的那一部分！ “呃啊啊啊——！” 难以想象的痛苦瞬间吞噬了我！我的身体在平台上剧烈地痉挛、抽搐，皮肤表面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血管凸起，仿佛有无数毒虫在里面啃噬爬行！ 额角的抽痛变成了真正的、如同颅骨要裂开的剧痛！我的七窍开始渗出鲜血！ 屏幕上的数据瞬间爆表！刺耳的警报声再次拔高，盖过了其他的声音！ “警告！737号生命体征急剧恶化！能量核心失控！精神海熵值急剧升高！即将超过临界点！”技术人员惊恐地报告！ “怎么回事！”李主管猛地回头，看向平台上状若疯狂、气息 rapidly deteriorating 的我，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惊怒和一丝不解！“是刚才测试的后遗症还是‘圣冠’印记被激活！” 他下意识地认为是我自身出了问题，根本没想到我会主动“自爆”！ “立刻注射强效镇定剂！最高剂量！不能让他在这里失控！”李主管厉声下令！一个737号失控无关紧要，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干扰到对“画师”的救援！ 一支粗大的注射臂迅速探出，针筒里充满了蓝色的、散发着强大抑制能量的液体，对准我的颈部猛地扎下！ 就是现在！ 就在那针尖即将刺入我皮肤的瞬间—— 我将那凝聚了所有混乱、痛苦、负面能量的、即将爆炸的“毒酒”，不再是扩散性的精神咆哮，而是强行压缩成一道极其凝聚、极其尖锐的精神尖刺，朝着分析室天花板某个角落——那里有一个不太起眼的、连接着众多线缆的环境调节与能源中转节点——狠狠地“撞”了过去！ 这是我刚才被扫描时，感知力无意中捕捉到的、整个分析室能量系统的一个相对薄弱的环节！ 我没有试图攻击人，我攻击的是设备！ “嘭！！” 一声闷响！伴随着刺眼的电火花！ 那个节点猛地爆炸开来！无数线缆被炸断，电火花如同烟花般四溅！ 连锁反应瞬间发生！ 整个分析室的灯光疯狂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只剩下应急红灯凄厉地旋转着，投下血一样的光影！ 所有的精密仪器屏幕瞬间黑屏！ probes 无力地垂落！ 注射臂在距离我颈部一厘米的地方僵住不动！ 拘束带的力场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 “能源短路！” “备用电源启动需要时间！” 黑暗中，响起李主管和技术人员惊怒交加的吼声和慌乱脚步声！ 就是现在！ 我猛地挣脱了失去力场的拘束带，从平台上一跃而下，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身体因为刚才的“自爆提纯”而虚弱不堪，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大脑嗡嗡作响，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 但我顾不上这些了！ 求生的本能和拯救苏小婉的执念支撑着我，我连滚带爬地扑向分析室的主控制台！凭借着应急红灯的光芒和刚才被扫描时惊鸿一瞥的记忆，我的手指在布满按钮的操作台上疯狂地摸索着！ “拦住他！”李主管的怒吼声从黑暗中传来！ 一个离我最近的技术人员扑了上来！ 我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记肘击！这一击凝聚了我此刻所有的混乱力量和求生的凶狠！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惨叫，那个技术人员捂着断裂的肋骨倒了下去！ 找到了！ 我的手指终于按下了那个标记着“紧急气密释放”和“区域结构图”的按钮！ 嗡—— 分析室的合金大门发出沉重的泄压声，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同时，主屏幕猛地亮起（备用电源部分启动），显示出了基地局部的结构示意图，其中一个闪烁的红点正是分析室的位置，而另一个遥远的、正在不断发出求救信号的红点，旁边标注着——“画师”安全屋！路径清晰！ 我死死地记住了那条曲折的、通往地下三层的路线！ “砰！” 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打在控制台上，溅起一串火星！ 是另一个技术人员拔出了配枪！ 不能再等了！ 我如同受伤的野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从门缝中挤了出去，冲进了外面同样一片黑暗和混乱的通道！ 身后传来李主管气急败坏的吼声和更多的枪声！但他们被分析室内部的混乱和黑暗暂时拖住了！ 亡命奔逃！ 我在应急红灯闪烁的、如同地狱般的通道里疯狂奔跑，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荡得格外响亮！ 右肩和肋骨的剧痛不断袭来，大脑如同沸腾般灼痛，那强行“提纯”后的混乱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让我视线模糊，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但我只有一个念头——地下三层！备用通道入口！苏小婉！ 沿途遇到了几个被停电搞得有些懵的警卫，被我状若疯魔、不管不顾地直接撞开或者用那极不稳定的精神冲击逼退！ 我像一道席卷着痛苦和毁灭气息的旋风，朝着记忆中的路线玩命冲刺！ 快一点！再快一点！ 婉婉，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就在我拐过一个拐角，即将冲向下行楼梯口的瞬间—— 一道冰冷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楼梯口的阴影里，挡住了我的去路。 熟悉的黑色休闲装，冷漠的眼神。 是教官！ 他果然被惊动了！ 他看着我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样子，眼神冰冷依旧，却似乎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 “回去，737。”他的声音在昏暗的通道里响起，不带一丝波澜，“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情。回去接受处置，或许还能活。” 我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着，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她……在求救……”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身体因为力量的反噬和伤势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不是你的责任。”教官的声音没有丝毫松动，“‘守秘人’已经出动。你去了，只是送死，甚至可能干扰救援。” “他们来不及！”我低吼道，声音嘶哑，“有内鬼！她等不了七分钟！” 教官沉默了一下，眼神似乎微微波动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冰冷：“规矩就是规矩。失控的‘容器’，没有资格……” 他的话还没说完—— 我动了！ 我知道废话没有任何意义！我根本不可能说服他！ 我将体内所有残存的、混乱的、剧毒的力量，不再做任何保留，如同点燃最后的生命之火，全部凝聚起来，不是攻击，而是……包裹住自己！然后朝着楼梯口，朝着教官的方向，亡命地撞了过去！ 我不是要打败他！我只是要……冲过去！ 用我的身体，我的疯狂，为我撞开一条血路！ 教官的眼神终于变了！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决绝，如此不计后果！ 他下意识地抬手，一股冰冷的、秩序的力量瞬间凝聚，试图阻拦我！ 但我的“酒”太混乱！太毒辣！那是我用自毁方式提纯出的、充满负面和绝望的终极力量！ 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力量猛烈碰撞！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能量相互湮灭侵蚀的嘶嘶声！ 我喷出一大口黑红色的血液，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但我冲势不减！凭借着那同归于尽般的疯狂和混乱特性的侵蚀，我竟然真的……短暂地撞开了教官那冰冷的秩序力场！ 我像一颗出膛的、濒临解体的炮弹，从他身边险之又险地擦过，滚下了通往地下三层的楼梯！ 身后，传来了教官一声压抑的、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怒意的闷哼！ 我顾不上回头，也无力回头，沿着冰冷坚硬的楼梯一路翻滚跌落，全身不知又添了多少伤，最后重重摔在地下三层冰冷的地面上。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但我挣扎着，用手扒着地面，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凭借着最后一点执念，朝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那个备用通道的入口，一点一点地……爬去。 黑暗中，远处似乎已经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和爆炸声！ 就在前方！ 婉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