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归途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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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暗流汹涌》 第1章 归途如血 山涧裂缝中，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寒冰。墨羽的呼吸微弱，脸色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惨白如纸。石虎肩头的箭已被老鬼用烧红的匕首烫过伤口后拔出，撒上金疮药，用布条紧紧捆住，但失血过多让他脸色蜡黄，靠着岩壁喘息。侯浪和赵明也各自带伤，疲惫不堪。 凌云肋下的伤口简单处理后依旧隐隐作痛，但他此刻必须保持清醒。他快速检查了所有人的伤势和剩余的物资：干粮所剩无几，清水还算充足，但药品，尤其是止血药，已经见底。墨羽的伤势最重，必须尽快得到救治，否则性命堪忧。 “不能在这里久留。”凌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血狼卫的搜捕队很快就会扩大范围，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尽快回关。” “怎么走”老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锐利地扫过外面漆黑的夜色，“原路返回太危险，他们肯定在主要通道设下了关卡。” 凌云摊开那份简陋的、已被血迹浸染的野狐岭周边草图，手指在上面缓缓移动：“我们不能走大路，也不能走我们来时的那条线。绕道，从‘鬼见愁’峡谷穿过去。” “鬼见愁”侯浪倒吸一口凉气，“那地方是绝壁，只有采药人和猴子才走，而且这个季节，里面全是冰溜子，一不小心就摔得粉身碎骨！” “正因为危险，敌人才不会重点布防。”凌云目光扫过众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墨羽的伤等不起，我们必须赌一把。” 石虎挣扎着站起来，瓮声瓮气地说：“凌头儿，你说怎么走，我们就怎么走！我石虎还能扛得住！”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墨羽，“我背她！” 凌云拍了拍石虎未受伤的肩膀，目光沉重：“好兄弟！但前路艰难，不能全靠你一个人。我们轮流背。老鬼，你经验最丰富，在前探路。侯浪，赵明，你们负责两翼警戒，注意追兵踪迹。” “明白！”众人低声应道，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没有时间悲伤或犹豫，简单的休整后，小队再次出发。石虎小心翼翼地将墨羽背在身后，用绳索固定好。凌云撕下自己的内衬，沾湿清水，轻轻滴在墨羽干裂的嘴唇上。 一行人如同受伤的狼群，沉默而坚定地没入了“鬼见愁”峡谷的黑暗中。 峡谷名不虚传。两侧是刀削斧劈般的万丈绝壁，脚下是仅容一人通过的崎岖小径，布满了碎石和光滑的冰层。寒风在峡谷中呼啸穿梭，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卷起的雪沫打在脸上，生疼。 老鬼如同灵猿般在前方探路，用匕首在冰面上凿出踏脚处，标记出安全的路线。凌云紧随其后，不时回头照应背着墨羽的石虎。侯浪和赵明一左一右，警惕地注视着后方和两侧的崖壁，防止有敌人从上方偷袭。 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汗水浸湿了内衫，很快又在低温下结冰，寒冷刺骨。伤口的疼痛在寒冷和疲惫的放大下，如同无数根钢针在扎刺。但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停下，求生的本能和肩负的使命支撑着他们。 途中，他们遭遇了几次险情。一次是侯浪险些踩空滑下深涧，幸亏赵明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另一次是上方崖壁的积雪突然崩塌，差点将队伍淹没。最危险的一次，是迎面撞上了一小队同样想抄近路、负责外围警戒的血狼卫游骑！ 狭路相逢，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杀！”凌云眼中厉色一闪，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率先冲了上去！刀光如匹练，瞬间劈翻一人！老鬼和侯浪的暗器如同毒蛇，精准地命中另外两人的咽喉！石虎怒吼着，用庞大的身躯护住背上的墨羽，单手挥舞铁尺，将最后一名想放箭的敌人连人带弓砸成了肉泥！ 战斗短暂而血腥。清理掉尸体，掩盖痕迹，队伍继续前行。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刚才的动静是否引来了更多的敌人。 一天一夜的亡命奔逃，当东方再次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峡谷的出口。远处，雁门关巍峨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到了……我们快到了！”赵明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了上来。 但凌云的心却依旧紧绷。关墙就在眼前，但最后的这段路，往往是最危险的。血狼卫的探子，甚至关内可能存在的内鬼眼线，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入关。 “不能放松警惕。”凌云声音嘶哑，“老鬼，侯浪，你们先潜过去，侦查关墙附近的情况，特别是我们预定的那个废弃水门入口。发安全信号我们再过去。” “是！”老鬼和侯浪领命，如同两道青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凌云、石虎和赵明则找了一处隐蔽的石缝躲藏起来，焦急地等待。石虎将墨羽小心地放下，探了探她的鼻息，气息依旧微弱，但还算平稳。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每一刻都是煎熬。 终于，约莫半个时辰后，远处的山岗上，三块石头被摆成了一个不起眼的三角形——是老鬼发出的安全信号！ “走！”凌云精神一振，和石虎轮流背着墨羽，在赵明的护卫下，快速向那个废弃的水门移动。 水门隐藏在关墙下的杂草丛中，早已废弃不用，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个秘密通道。老鬼和侯浪已经等在那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附近干净，没发现眼线。”老鬼低声道。 “快进去！”凌云催促道。 一行人鱼贯潜入狭窄潮湿的水门通道，终于踏入了雁门关内！ 然而，就在最后面的赵明即将进入水门的瞬间！ “咻！” 一支弩箭，如同毒蛇般从侧面的一片乱石后射出，直奔赵明后心！ “小心！”时刻保持警惕的侯浪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寒光，猛地将赵明向前一推！ “噗嗤！” 弩箭深深地扎进了侯浪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