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启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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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祯看向一个手臂上有着明显撕裂伤的男人身上。 伤口已经发炎红肿，边缘泛着不祥的白色。 林祯从医疗箱取出一卷干净的绷带和一小瓶消毒液，隔着门缝递了过去。“处理一下，避免感染，然后，去主厅集合。” 那男人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祯，又警惕地瞄了一眼他身后的李昌。 李昌对那受伤的男人说：“看！天使大人已经赐予你印记！这绷带就是救赎的标记！你现在也是被选中之人了！追随他，我们都能活下来！” 门后的幸存者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困惑，然后看了看林祯。 林祯指了指李昌，再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想要表示李昌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 李昌看到了林祯的动作，用力点头，对着他们喊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天使大人与其信徒之间沟通的神圣手势！意味着净化思想，坚定信念！你们也要牢记！” 林祯：“……” 林祯决定放弃过于麻烦的解释，继续向前搜索。 那个受伤的男人颤抖着接过绷带和消毒液，嘴唇嗫嚅着，最终低声道：“……谢谢……我们，我们去主厅。” 林祯带着李昌继续搜寻。 在一条通风管道下方的隐蔽凹陷处，他们发现了另一批幸存者。 这里是两个家庭，大抵是比较温和的没有相互厮杀，共五个人，一对中年夫妇以及带着年幼女孩的年轻夫妻。 他们的情况更糟，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嘴唇干裂，眼窝深陷，蜷缩在角落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林祯和李昌，尤其是李昌手中再次燃起的火苗时，他们连恐惧的惊呼都发不出来，只是本能地将孩子护在身后。 林祯停下脚步，没有说话，取出了一个完整的压缩罐头和半瓶水。 他蹲下身，将罐头和水放在距离那几家人数米远的地面上，然后后退了几步。 那几个人看到食物，眼睛瞬间瞪大了，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几乎要扑上来，但又因为对李昌的恐惧而不敢动弹。 “吃吧。”林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主厅那边，我们找到了一些食物和水。去那里，集中起来，我们一起，一定都能活下来。” 那几家人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罐头和水，又看看林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最终，对生存的渴望压倒了一切，那位年轻男人挣扎着爬过来，抓起罐头和水，先给小女孩吃了一些，然后才和其他人分食。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林祯对李昌示意：“去，帮那个小女孩包扎一下，她膝盖擦破了。” 李昌此刻心中充满了使命感。 这是认可他了！这是要将救赎世人的一部分权柄交给他！ 他拿出绷带和消毒液，脸上挤出他认为最仁慈的笑容，走向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她的母亲紧张地看着李昌。 李昌放柔了声音：“别怕，小妹妹，天使大人怜悯你，让我来为你施加治愈的印记。” 他小心地为小女孩清洗伤口，贴上纱布，然后用绷带仔细包扎好，还在末尾打了个蝴蝶结。 “这绷带，不仅是包扎，更是天使接纳你们进入救赎序列的凭证！” 看着那几家人依旧迷茫的眼神，李昌觉得自己有必要进一步阐明他们未来的方向。 他回想起林祯大人那充满智慧与深意的手势——那指向他，又轻点太阳穴的动作，那一定寓意着启迪蒙昧的心灵！ 他先是伸出食指，郑重地指向那位抱着小女孩的年轻母亲，接着，他将手指收回，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李昌力求将林祯大人那充满力量的动作完美复现。 “看到了吗这是天使大人授予我们的神圣手势！它意味着，涤荡你们心中的恐惧与迷茫，让希望的圣光注入你们的思想！” 那几家人彻底愣住了，然后又看向站在后方的林祯。 林祯嘴角抽搐了一下。 …… 一天后 三十几个幸存者聚集在主厅中央相对干净的一片区域。 偶尔人群中会传来啜泣声，或是有人看到熟悉面孔还存活时，短暂的激动低语，也有人受不了这地狱般的景象和气味，蜷缩在一边干呕。 这就是区域4最后的生还者，如今只剩下这些残兵败将。 卓乐蹲在一个远离尸堆的墙角，双手抱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年纪不大，是在公共厕所最里面的隔间被那个叫林祯的少年和火焰恶魔李昌发现的。 当时他缩在角落，身上早就没了食物，听到外面说要重组秩序，提供食物和水，他犹豫再三，还是出来了。 结果比他预想的好。虽然那个火焰恶魔李昌总是神神叨叨的，老是天使大人、救赎地念叨，看着不太正常。 但至少，那个被称为天使大人的林祯看起来比较冷静了。 而且！他们真的在分发食物！ 除了李昌最初抢夺的那批物资外，林祯带着李昌又从一个应急储备点里，找出了一些隐藏的食物和饮用水。 目前收集到的所有物资统一管理，按需分配，总量大概能让这里所有人再支撑一个星期左右。 对卓乐来说，管他领头的是天使还是恶魔，只要能让他不再经历前几天那种为了半块饼干就可能送命的混乱，能有一口吃的，安稳地等到救援，那就足够了。 这让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至少，短期内不用再为生存而互相残杀了。 至于一个星期后怎么办那太遥远了，没人愿意去想，能多活一天，就是赚到。 这就是目前区域4大多数幸存者最真实的想法。 秩序在武力和必需品的双重作用下，初步建立了起来。 李昌负责物资发放，他面前摆着打开的压缩罐头箱和瓶装水。 幸存者们排着队伍，依次上前领取自己那份微薄的给养。 卓乐排着队，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主厅另一侧。 那里，林祯正坐在一个工具箱旁，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卓乐看到他将一些线路连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型能量电池的东西上，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学生，倒像个经验丰富的工程师。 他是在制作更厉害的武器吗卓乐心里猜测着。 队伍缓慢前进，终于轮到了卓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