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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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那批坚持“按时下班”的人，被灰头土脸地清理出局。 走廊里还残留着他们拎着纸箱离开的背影，甚至连椅子上的体温都没散去。 而空下来的工位，很快又被一批新人顶上。 他们神色青涩，怀里还抱着学校刚发的毕业证，有的还带着宿舍楼里没来得及散尽的肥皂味。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亮得像一颗颗未经打磨的星子。 人事部带着一如既往的职业笑容，把他们领到一排排电脑前，语气温柔，却冷冰冰得像一记宣判：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火线求生》项目组的一员了。记住，这里节奏快、要求高，但只要努力，就能留下来。” 新人们一个个点头如捣蒜，嘴角还挂着憧憬的笑。 他们兴奋得拍照发朋友圈： ——“终于进大厂了！爸妈看到我进企鹅，肯定特别骄傲！” ——“第一份工作，加油干！熬夜也值！” 他们全然不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正是另外一批眼神同样澄澈的人，被人事用同样的职业笑容、同样的语调，扫地出门。 此刻的项目组，就像一场现实版的“大逃杀”。 旧人被淘汰，纸箱成了最后的“击杀提示”； 新人入位，仿佛一批批空投补给，被丢进这片血色战场。 ——键盘声“噼里啪啦”，像是无休止的枪声； ——会议室里不断刷新出的需求单，仿佛是一次次缩小的毒圈； ——绩效考核，就是唯一的结算画面。 活下来的，继续在这片战场上苦撑； 被淘汰的，只能拎着纸箱，默默走出这栋玻璃大楼。 这是《火线求生》项目组的真实写照。 更是当下大厂的缩影： 一场永无休止的“现实大逃杀”，在冰冷的荧光灯下反复上演。 年轻人们以为自己的价值会被认可，梦想会被看见。 可在公司眼里，他们不过是可随时更换的螺丝钉。 宛如大浪淘沙——不能顺应加班与内卷的节奏，就会被无情洗掉，连一点浪花都留不下。 与此同时，前途无量公司这边，秦若云为了“督促大家下班”，直接一锤定音： “从今天起，下班时间起算，三十分钟内必须离开公司！按时走的，每人每天奖励——1000块！”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区瞬间死寂三秒，随即像被丢了颗手雷——“轰”地炸开。 “……啥下班还能领奖金！” “不是‘加班补助’，是‘下班奖励’！” “每天一千！我靠，一个月光下班就能拿三万！” 新人们差点没把工位拍碎，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二楼的秦若云，正抱着抱枕，嘴角笑弯成了小月牙： “哼哼哼，这招够狠吧敢加班我就用钱砸到你们心态崩溃！哈哈，这下终于能亏钱了！” 她甚至在心里脑补出公司账户资金哗啦啦流血的画面，整个人爽得快飞起来： “再来个半年，我就能把这一亿全烧光！返利一百亿，稳了！” 然而，她根本没意识到——政策一出，效果完全跑偏。 原本还打算偷偷留下来加班的新人们，瞬间齐刷刷抱起电脑包，飞速排队打卡，跑得比下课冲食堂还快。 走廊里喊声震天： “快快快！今天的一千块要没了！” “我靠电梯太慢了，走楼梯！” “手机落工位了算了！一千块比手机重要！” 场面堪比一场“大逃杀”，只不过胜负条件不是“活到最后”，而是“谁先打卡”。 可谁能想到，正是这看似败家的制度，却彻底点燃了他们的心。 下班铃一响，他们确实跑得比猎豹还快。 可回到家，洗个澡、吃口饭，脑子里却全是项目。 ——有人抱着笔记本在床上调毒圈逻辑，熬到眼睛通红； ——有人趴在书桌前，反复调整枪械的后坐力参数； ——有人戴着耳机，在出租屋里摔易拉罐、敲锅碗瓢盆，录制爆炸音效； ——还有人干脆偷偷拉了个“吃鸡突击群”，半夜三更一起视频开会，研究bug。 微信群里消息不断跳： 【兄弟们，我刚修好一个崩溃点，代码发群里！】 【地图刷新点我再优化一下，明天上线测测。】 【音效文件更新啦，今晚跑一版吧！】 看似强制“下班”的制度，反而在暗地里，把他们逼成了一支自觉加班的“游击队”。 他们眼睛布满血丝，却心甘情愿： “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老板，必须拼命守住！” “她用制度逼我们休息，我们就用热情还她一个奇迹！” 于是，灯火熄灭的城市里，成百上千个屏幕在卧室中亮起。 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在键盘与鼠标的噼啪声中，正拼命孕育着未来的传奇。 而另一边，秦若云却一无所知。 她正窝在家里的粉色卧室里，抱着毛绒抱枕，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小狐狸。 “哈哈哈！我真是天才！让他们早点下班，还能顺便发奖金！这下，亏钱稳了！” 她在床上踢着小腿，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甚至在被窝里打滚，幻想着资金哗啦啦流走的场景。 “再过不久，我的小金库就要迎来百亿返利！呜呜呜，亏钱的感觉，真是太美妙啦！” 她笑得泪花都快溢出来，却完全没意识到—— 自己口口声声的“亏钱大计”，正被那群新人，在夜色深处，一点点扭转成一场前所未有的“创造奇迹”。 这一切，也都被凌风看在眼里。 看着那群新人们下班后依旧在微信群里热火朝天地讨论着项目，明明已经困到眼皮打架，却还在咬牙坚持调代码、画草图、录音效，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的暖意。 “这些孩子们啊……真是拼了命在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燃烧啊！” 再想到秦若云。 别的公司，恨不得榨干每一分力气，逼人做牛做马； 她倒好，反其道而行之，硬是用钱赶着大家回家休息。 凌风忍不住轻轻一笑，心里暗暗感慨： “老板虽然有点呆、有点二，但至少，她是真的把员工当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