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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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沈霜刃辗转反侧。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锦被上,明明已经累了一整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南晏修那张带着隐忍痛楚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泛红的眼眶,他低沉的声音...... “南晏修……”沈霜刃喃喃自语,将脸埋进枕头里。 她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试图将他推开,用尖刺武装自己。 可当真听到他说出那句话时,心里却像被什么掏空了一块。 她翻了个身,望着帐顶精致的刺绣牡丹。 想起第一次在拂云楼见到他时,他一身玄衣站在人群中,目光锐利如鹰。 想起他在月影阁外等她时的身影,想起他送她的白玉护腕,想起揽星殿相认时他眼中闪过的光芒…… “烦死了。”沈霜刃猛地坐起身,抓了抓散乱的长发。 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偏偏在这个男人身上,她一次又一次地破例。 窗外的月亮又圆又亮,清辉洒满庭院。 沈霜刃盯着那轮明月看了许久,忽然掀被下床。 她随手抓过一件素色披风裹在身上,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如同暗夜中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拂云楼。 夜风微凉,吹起她披散的长发。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城西观音寺的山门外。 同一时刻,陵渊王府。 南晏修站在月影阁二楼的廊下,手里握着一只空了的酒杯。 自从沈霜刃离开后,他几乎夜夜在此独酌。 今夜尤甚——那些关于南景司的线索,关于沈家旧案的疑点,如同蛛网般缠绕着他,而在这团乱麻的中心,始终是她的身影。 她说她不喜欢南景司。 她说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不像说谎。可他又忍不住去想—— 她对着南景司巧笑倩兮的模样,她穿着那身大胆舞裙在台上旋转的身影…… “冷静。”南晏修苦笑一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可要怎么冷静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她——她狡黠的笑容,她生气时微蹙的眉头,她在他怀中时温软的身体,还有她明明关心他却偏要装作不在乎的模样。 那碗杏仁酪的甜味仿佛还留在唇齿间。 南晏修睁开眼,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月光清冷,却照不亮他心中的烦闷。 他忽然很想见她。 不是以陵渊王的身份,不是以试探者的姿态,只是……想看看她。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长。 南晏修放下酒杯,转身回房换了身简单的常服,系上那对白玉护腕,悄无声息地跃出了王府高墙。 夜风在耳边呼啸,他运起轻功在屋顶间穿梭,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拂云楼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怕那些还未理清的疑团会让他说出伤人的话。 脚步不知不觉间,竟也朝着城西的方向而去。 观音寺坐落在城西的幽静山坳里,因供奉着送子观音而香火鼎盛。 白日里信徒络绎不绝,到了深夜却格外寂静。 沈霜刃推开虚掩的寺门,走进空旷的庭院。 月光将青石板路照得发白,两侧的古柏投下斑驳的树影。 大殿的门紧闭着,只有廊下几盏长明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她走到院中的古井边,靠着井沿坐下,仰头望着星空。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到底在做什么……”沈霜刃低声自语,抱紧了膝盖。 她本该专心追查案,专心对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可南晏修的身影总是不合时宜地闯入她的思绪,扰乱她的心神。 “他说要冷静,那就冷静好了。” 她对自己说,“反正……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和他怎么样。” 可是心脏的位置,为什么还是隐隐作痛 脚步声就在这时传来。 很轻,但沈霜刃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立刻警觉地起身,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银针上,身形隐入古柏的阴影中。 月光下,一道修长的身影踏进了观音寺的庭院。 玄色常服,墨发用简单的玉冠束起,腰间佩着一对温润的白玉护腕——即使隔得有些距离,沈霜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南晏修。 她的呼吸一滞,手指微微收紧。 他怎么会来这里 南晏修似乎也没料到寺中有人,脚步顿了顿,目光在空旷的庭院中扫过。 月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也照出了他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郁色。 他走到大殿前的香炉旁,静静站立了一会儿,然后取了一支香,就着长明灯点燃,插进香炉里。 青烟袅袅升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缥缈。 南晏修上完香,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在庭院中缓缓踱步,最后停在了那棵古柏下——离沈霜刃藏身之处,不过十步之遥。 “霜儿……” 他忽然低声唤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你我之间没有这些身份枷锁……该有多好。” 沈霜刃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身上。 她看见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腕上的白玉护腕,眼神温柔又痛苦。 “我不该怀疑你的。” 南晏修的声音低沉沙哑,“可是霜儿……我害怕。我怕你看着我的眼神,和看着别人时并无不同。我怕你对我笑,对别人也那样笑。我怕……”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但沈霜刃听懂了。 他在害怕。 那个看似无所不能、掌控一切的陵渊王,原来也会害怕。 她忽然想起他说的那句话:“我们真的需要冷静冷静。” ——那不是推开,那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在发现自己可能并非对方心中唯一时,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脆弱的尊严。 沈霜刃咬住下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从树影里走出去,想要告诉他:不是的,你看错了,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可是脚步却像被钉在地上。 如果现在出去,之前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都会前功尽弃。 而且……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仅是误会,还有沈家的血海深仇,还有豕骨阁的众人,还有他皇室的身份,还有那些尚未查清的阴谋。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南晏修忽然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投向古柏的方向。 “谁在那里”他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冽。 沈霜刃心头一跳——被发现了 她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却听见南晏修又说:“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朝着古柏掠来! 沈霜刃来不及多想,脚尖一点,向后退去。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一触即分,南晏修的手擦过她的衣袖,只抓住了一角披风。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霜刃借着反震之力向后飘出数丈,落在院墙边。 南晏修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片撕下的布料。 月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墙边的身影。 “你是谁”他沉声问道,“为何深夜在此” 沈霜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他立刻就能认出来。 两人隔着庭院对峙,夜风吹动衣袂,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许久,南晏修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霜……儿” 沈霜刃心头一震,却依旧沉默。 南晏修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住。 “是你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沈霜刃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 “公子认错人了。我只是……来此上香的普通信徒。” 这个声音……南晏修眉头微蹙。 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或许是他太想她了,才会产生错觉 他握紧了手中的布料,还想再问,墙边的身影却忽然动了。 “夜已深,不便久留。”沈霜刃说着,足尖一点,轻盈地跃上院墙,“告辞。” “等等——”南晏修想要追上去,可那身影已经消失在墙外,融入夜色之中。 他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墙头,手中还握着那片素色的布料。 月光清冷,照着他怔然的脸。 南晏修缓缓松开手指,布料飘落在地。 他抬起头,望着那轮明月,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苦涩又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