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佛缘·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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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聂风跪倒在地，小手徒劳地向前伸着，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幼小的心灵被这突如其来的、残酷至极的生离死别彻底击垮。 火麒麟似乎因为“吞食”了聂人王，怒气稍缓，它冰冷的目光扫过瘫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的断帅，又看了看那个跪在地上痛哭的渺小人类幼崽，鼻息喷出两道灼热的白气，似乎觉得再无威胁，这才低吼一声，转身缓缓退回了凌云窟内，洞口再次被那暗红色的光芒笼罩，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灼热的气息。 断帅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看向哭得几乎晕厥的聂风，又看了看就落在聂风不远处，插入岩石中的雪饮狂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蹒跚着走过去，想要拉起聂风：“孩子……你爹他……跟我走吧……” 然而，聂风猛地甩开他的手，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巨大的悲痛和一种执拗的拒绝。他用力摇头，声音哽咽却坚定：“不！我不走！我要等我爹出来！爹……爹一定会出来的！” 断帅看着这孩子眼中的倔强与绝望，心中叹息。他知道，聂人王落入凌云窟，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但这孩子……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一个沉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突兀地在旁边响起： “他等不到了。” 段帅和聂风同时一惊，转头望去。 只见雄霸抱着似乎因受惊而有些萎靡的雄擎岳，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雄霸身上衣衫略有破损，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曾擦净的血迹（自然是伪装），气息也刻意压制得有些起伏，一副经历苦战、受了内伤的模样。但他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掌控着全场。 那名仅存的天池煞卫，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雄霸！”断帅瞳孔一缩，强提真气，横剑于胸，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敌意。他自然认得这位天下会帮主，也知道今日之事，恐怕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雄霸却看都没看段帅一眼，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跪在地上，仰头望着他的聂风身上。 “孩子，”雄霸的声音放缓了一些，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但更深处却是冰冷的算计，“你父亲聂人王，为救你，已葬身麒麟之口。凌云窟乃绝地，他……回不来了。” 这话语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入聂风本就破碎的心。他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流得更凶，却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 雄霸继续道：“你年纪尚小，孤身一人，如何在这险恶江湖立足天下会，可为你提供庇护之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柄雪饮狂刀，“更何况，你身负家传神兵，怀璧其罪，若无强者庇护，只怕祸不远矣。” 这话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直指核心。 聂风怔怔地看着雄霸，又看了看旁边警惕的断帅，再想到生死未卜的父亲，以及自己确实无处可去、无力自保的境地……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无助，淹没了他。 （雄擎岳心声开始） “唉，小聂风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没了爹（虽然可能没死透），以后还要变成‘风师妹’……呸呸呸！不过跟着老爹回天下会，至少生命安全有保障，还能学到武功，总比流落江湖或者被断帅带走强。断帅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老爹虽然动机不纯，但目前看来，对聂风应该还是会当弟子培养的吧毕竟也是‘风云’之一啊……” （心声开始） 雄霸听着儿子的心声，心中冷笑。动机不纯自然是利用。但这聂风，确实是不可或缺的“风”。带回天下会，好生“培养”，将来便是他手中最利的刀之一。 他不再给聂风犹豫的机会，走上前，伸出宽厚的手掌，并非去拉他，而是轻轻按在了聂风瘦弱的肩膀上，一股温厚平和的内力缓缓渡入，暂时抚平了他激荡的情绪和身体的颤抖。 “跟我回天下会。”雄霸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断，“在那里，你可以变得强大。强大到……有朝一日，或许能为你父亲报仇，甚至……拥有面对一切的力量。” “为父亲报仇”“面对一切的力量” 这两个词，如同黑暗中微弱的萤火，瞬间吸引了聂风全部的心神。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雄霸那威严而深邃的脸庞，仿佛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他用力擦了擦眼泪，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凌云窟，又看了看雄霸，最终，那双清澈却带着悲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坚定。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那姿态，已然是顺从。 雄霸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顺手拔起插在一旁的雪饮狂刀，将其与聂风一同，交给了身后的那名天池煞卫：“照顾好他。” “是，帮主！” 段帅在一旁看着，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自己重伤之躯，根本无力与雄霸争夺，也无法给聂风更好的未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雄霸，带着那注定将搅动天下的“风”，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乐山苍茫的暮色之中。 江风依旧，大佛沉默。 一场围绕着乐山大佛的纷争，以聂人王的“陨落”、断帅的重伤败退、雄霸的满载而归而告终。 风云之“风”，就此落入天下会。 新的格局，已然悄然开启。 雄霸抱着雄擎岳，身后跟着抱着聂风、拿着雪饮狂刀的煞卫，踏上了归途。 马背上，雄擎岳回头望了一眼那越来越远的乐山大佛，心中唏嘘不已。 （心声开始） “风云齐聚天下会，剧情终于走上‘正轨’了只是这背后的血腥与算计……唉，我这便宜老爹，真是把枭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啊。不过……为什么我隐隐觉得，未来的路，可能会因为我的存在，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呢” （心声结束） 雄霸听着儿子的心声，目光遥望北方天下会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 扑朔迷离 正合我意。 这九州天下，应该在我父子手中，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