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火灵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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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撕裂阴云，却穿不透断龙峡弥漫的硝烟与血腥。新军法堂内田言单膝跪地、誓言“为农法开犁”的决绝回声犹在耳畔，百里之外，百越复国军的前线，已化为吞噬生命的熔炉！ 断龙峡，百越门户。 楚将项燕亲率五万精锐，如同钢铁洪流，誓要碾碎百越义军的脊梁！先锋三千藤甲兵，甲胄浸透桐油，刀枪难入，如同移动的堡垒，顶着箭雨擂石，已悍然冲至峡口！其后，是如林的戈矛与嗜血的咆哮。百越义军依托险要拼死抵抗，但简陋的武器在藤甲面前收效甚微，战线如同脆弱的堤坝，随时可能崩溃！ “顶住！为了百越！” 义军首领阿骨朵嘶声怒吼，挥动骨刀砍翻一名楚卒，却被数支长戈逼退，肩头鲜血淋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项燕老狗！百越的火——还没熄呢！” 一声清越而充满怒火的娇叱，如同穿云之箭，响彻喧嚣的战场！峡口一侧陡峭的悬崖之巅，一道赤红如火的身影傲然挺立！正是焰灵姬！她长发飞扬，赤足踏在滚烫的岩石上，周身幽蓝色的火焰如同有生命的绸带般环绕、升腾！那双妖异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怒火与守护族人的决绝！ 她没有看脚下如蚁群般涌来的藤甲兵，而是猛地将双手按向脚下滚烫的山岩！口中念诵起古老而晦涩的百越咒文！随着她的吟唱，她腰间悬挂的那枚取自巫族祭坛、造型狰狞的百越巫蛊图腾，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地脉之灵，听我号令！焚！” 轰隆隆——！！！ 整个断龙峡仿佛都在这声怒叱下颤抖！焰灵姬脚下的岩石瞬间变得赤红滚烫，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紧接着，无数道粗大的、散发着硫磺恶臭与毁灭气息的赤红岩浆火柱，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猛地从地底裂缝中喷薄而出！ 这些火柱并非无差别攻击，而是如同拥有灵性般，精准地、狂暴地砸向那三千冲锋在最前的藤甲兵！ “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哀嚎瞬间淹没战场！炽热的岩浆火流无情地浇灌在藤甲之上！那浸透桐油、刀枪不入的藤甲，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引燃物！ 噗嗤！嗤啦——！ 桐油遇地火，瞬间爆燃！三千藤甲兵，顷刻间化作三千个狂奔哀嚎的人形火炬！恐怖的火焰吞噬着他们的身体，发出油脂燃烧的噼啪声和皮肉焦糊的恶臭！火势连成一片，形成一道横亘峡口、宽达数十丈的焚天之墙！ 浓烟滚滚，烈焰冲天！楚军凶猛的冲锋势头被这地狱般的景象硬生生遏止！后续的楚卒惊恐地望着在火墙中挣扎翻滚、最终化为焦炭的同袍，骇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火…火妖女！” “百越的巫术！”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楚军中蔓延。 “焰灵姬大人！” “百越之火永不灭！” 绝境逢生的百越义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 然而，项燕岂是易与之辈他立于中军高台，面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无慌乱。 “哼！雕虫小技！血衣侯虽殁，其寒冰玄功，岂无传人！” 他猛地一挥令旗，“寒冰卫！结阵！” 随着号令，一支约五百人、身着惨白色冰纹重甲、气息阴寒刺骨的楚军精锐方阵越众而出！正是血衣侯白亦非留下的嫡系旧部——“寒冰卫”！ “玄冰覆地！极寒领域——启！” 为首的寒冰卫统领，一个面容阴鸷如冰的老者，厉声咆哮！ 五百寒冰卫同时将手中刻满符文的玄冰长矛狠狠插入地面！刺骨的寒气以他们为中心，如同白色的死亡浪潮般瞬间扩散开来！空气温度骤降，水汽凝结成冰晶飘落！地面迅速覆盖上厚厚的、光滑如镜的坚冰！ 更恐怖的是，那寒气并非只在地面蔓延，而是凝聚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惨白冻气，如同无数条冰霜巨蟒，朝着焰灵姬召唤出的地火之墙以及她本人，狂涌而去！ 嗤嗤嗤——！！ 焚天之墙遭遇极寒冻气，如同滚油泼雪！狂暴的地火竟被迅速压制、冻结！赤红的岩浆火柱表面覆盖上厚厚的冰壳，然后寸寸龟裂、熄灭！那焚尽藤甲军的恐怖高温，在寒冰领域的侵蚀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寒气余势不减，直扑悬崖之巅的焰灵姬！ “呃！” 焰灵姬闷哼一声，周身环绕的幽蓝火焰瞬间黯淡下去，仿佛随时会被冻灭！刺骨的寒意侵入骨髓，让她动作都变得僵硬，脚下的岩石迅速结冰打滑！ “主人…灵姬答应过，要还你一城…要替百越…夺回自由！” 她望着下方被寒冰领域压制的地火，望着重新组织阵型、准备再次冲锋的楚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腰间那红光炽盛的巫蛊图腾之上！ “图腾之灵！以我精血为引，以我魂火为祭——涅盘！” 嗡——！ 图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太阳坠落般的恐怖红光！这红光瞬间吞噬了焰灵姬的身影！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悬崖之巅的焰灵姬，整个人化作了一颗熊熊燃烧的、直径超过十丈的幽蓝色巨大火球！火球的核心，隐约可见她张开双臂、如同献祭般的身影！ “焚尽——八荒！” 火球轰然坠落！并非砸向寒冰卫，而是狠狠撞向断龙峡口那被寒冰覆盖、正在消融的地面！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与光热瞬间席卷了整个峡口！幽蓝色的火焰如同灭世海啸，狂暴地冲刷着一切！寒冰卫引以为傲的“极寒领域”，在这焚尽一切的涅盘之火面前，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撕裂、蒸发！ “不——！” 寒冰卫统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连同他五百精锐，瞬间被幽蓝火海吞噬，化为飞灰！ 恐怖的火浪去势不减，狠狠撞在刚刚重整完毕的楚军前锋阵线上！人仰马翻，甲胄融化，无数楚卒在惨叫中化为焦炭！坚固的阵型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巨大的、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缺口！ 火浪的余波甚至冲击到项燕的中军大纛，令其剧烈摇晃！项燕脸色铁青，须发皆焦，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幽蓝的火海在峡口燃烧，阻断了楚军前进的道路。火海的中心，焰灵姬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唯余那枚巫蛊图腾，悬浮在火焰之上，红光黯淡，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最后轻轻坠落，被一只从火焰中伸出的、焦黑枯槁、却依旧紧握的手接住。 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带着释然与满足的声音，仿佛从火焰的余烬中飘出，回荡在死寂的战场： “主人…灵姬…还你一城…” 火灵焚天，焚尽三千藤甲，破灭寒冰绝域！焰灵姬，以身为祭，涅盘一击，为百越，为韩非，硬生生在楚军铁蹄前，烧出了一条生路，夺回了断龙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