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困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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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雪岭，寒风如刀。 韩非一行人刚出那仙境山谷不过数里，便被黑压压一群人拦住了去路。为首者，正是去而复返的朱长龄和武烈。只是这次，他们身边聚集的人手更多，粗略看去，竟有百余人，其中不乏一些眼神精悍、太阳穴高高鼓起的江湖好手，显然是朱长龄仓促间能调动的所有力量，甚至可能许以重利请来的帮手。 朱长龄脸上再无之前的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狰狞与贪婪。他死死盯着被韩非护在身后的张无忌，嘶声道：“韩先生！我敬你武功高强，但你也莫要欺人太甚！张无忌是我那五哥唯一的骨血，更是知晓杀害我空见师伯凶手谢逊下落的关键！今日你若执意包庇，不肯交出这孩儿，就休怪朱某不顾江湖道义，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抬出死去的张翠山和江湖道义，又将矛头指向“恶贼”谢逊，试图占据道德制高点，煽动周围请来的帮手。 武烈也在一旁帮腔：“不错！谢逊那恶贼杀人无数，人人得而诛之！这小子包庇谢逊，便是与天下英雄为敌！韩先生，你何必为了一个小子，惹上这滔天麻烦” 常遇春气得哇哇大叫：“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们这些伪君子，分明是贪图屠龙宝刀，却在这里满嘴仁义道德！恩公，别跟他们废话，让俺老常先砍翻几个再说！”他身后的几名义军兄弟也纷纷怒目而视，握紧了兵器，虽然敌众我寡，却无一人退缩。 张无忌小脸煞白，紧紧抓住韩非的衣角，眼中既有恐惧，更有愤怒。他大声反驳：“我没有包庇！我也不知道谢逊公公在哪里！你们……你们都是坏人，想害我，还想害谢逊公公！” 场中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百余人刀剑出鞘，杀气腾腾，将韩非几人团团围住，仿佛下一刻就要血流成河。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韩非，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甚至还有闲心，弯腰从脚下的雪地里，撅起一小捧干净的白雪，在手中随意捏弄着，仿佛在团一个雪球。 他这反常的举动，让朱长龄等人一愣，随即更是怒火中烧。这是何等蔑视！面对百倍之敌，竟还有心情玩雪 “韩非！你莫要装神弄鬼！”朱长龄厉声喝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韩非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这百余名“高手”，嘴角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无奈的弧度。 “井底之蛙，安知天地之广”他轻轻摇头，仿佛在叹息一群蝼蚁的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他动了。 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身法，只是简单地，将手中那个被他揉捏得异常紧实、表面光滑如镜的雪球，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随手一掷。 那雪球出手的瞬间，仿佛突破了空间的限制，速度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更令人骇然的是，雪球在飞行的过程中，非但没有因空气摩擦而消散，反而通体绽放出灼热刺目的金红色光芒，仿佛化作了一轮微缩的、燃烧的太阳！其所过之处，空气被高温扭曲，发出滋滋的异响，连地上的积雪都瞬间汽化，留下一条焦黑的痕迹！ “小心暗器！”有人惊呼。 但已经晚了。 那蕴含着至阳无极内力的“太阳雪球”，如同烧红的烙铁撞入黄油，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最前方几人仓促格挡的刀剑，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他们胸腹间的穴道。 “噗！”“噗！”“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连串沉闷的、如同破革般的声音响起。那被击中的几人，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浑身剧烈颤抖，皮肤赤红，头顶蒸腾起白色的热气，仿佛体内的水分都要被瞬间蒸干！他们手中的刀剑，凡是被雪球擦过的部位，竟已微微发红、软化！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瞬间震慑住了所有人！ 掷雪成阳！触之即溃！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武功的认知范畴！ 朱长龄和武烈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化为无边的恐惧，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他们请来的那些“高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人连连后退，手中的兵器都在颤抖。 “妖……妖怪啊！”不知谁喊了一声，彻底击溃了这群乌合之众的心理防线。 韩非甚至没有再看他们第二眼，只是对身旁目瞪口呆的常遇春和张无忌淡淡道：“走吧。” 他迈步向前，走向那因恐惧而自动分开的人群。 有人不甘心，或者说被贪婪冲昏了头脑，试图从侧面偷袭。然而，那人刚举起刀，便感觉一股无形无质、却灼热如烙铁的气墙轰然压至，他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七八人，筋断骨折，眼见是不活了。 韩非甚至没有回头。 他就这样，带着张无忌和常遇春几人，如同闲庭信步般，走入了那百余人组成的“包围圈”。所过之处，人群如同被无形之力分开的潮水，纷纷惊恐避让，无一人敢再出手，甚至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朱长龄和武烈面色惨白如雪，浑身抖如筛糠，看着韩非如同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魔。他们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依仗，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成了可笑至极的玩笑。 当韩非几人即将走出包围圈时，韩非脚步微微一顿，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朱长龄和武烈耳中，如同最终的审判： “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身影飘然远去。常遇春等人挺胸抬头，紧随其后，只觉得这辈子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 直到韩非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山道尽头，那百余名“高手”才如同虚脱般，纷纷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犹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不少人看着地上那几个依旧在抽搐、浑身冒热气的同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朱长龄和武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悔恨与后怕。他们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摆脱今日这如同梦魇般的阴影了。什么屠龙刀，什么天下无敌，在那种力量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 下了昆仑山，进入相对平缓的地带，常遇春终于忍不住，兴奋地挥舞着拳头：“恩公！您刚才那手太厉害了！扔个雪球都能变成太阳！俺老常算是开了眼了！那帮龟孙子，吓得屁滚尿流，哈哈！” 张无忌也仰着小脸，满眼小星星：“叔叔，您是不是神仙啊那个雪球怎么那么厉害” 韩非看着兴奋的众人，淡然一笑：“非是神仙，不过是洞悉了能量转化与物质形态变化的基本法理罢了。至阳内力高度凝聚，赋予雪球动能与热能，其本质，与投石机抛射火油罐并无不同，只是效率与表现形式更高而已。” 常遇春（茫然挠头）：“呃……投石机火油罐恩公，您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俺好像又没听懂……” 张无忌（努力思考）：“叔叔是说，只要懂得方法，雪球也能变得很厉害，对不对” 韩非（含笑点头）：“然也。” 众人一路前行，气氛轻松。但韩非的目光，却已越过眼前的山水，投向了那广袤而混乱的中原大地。 元廷暴政，民不聊生；江湖纷争，厮杀不休；百姓流离，饿殍遍野……这乱世的画卷，在他神念感知中，如同污浊的墨迹，玷污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常遇春也收敛了笑容，看着沿途荒芜的田地、废弃的村庄，恨声道：“这该死的世道！鞑子不把人当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江湖豪强，也多是为了一己私利，争权夺利，何曾真正管过百姓死活！” 韩非默然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决意： “既然天道晦暗，人道不彰，那便由我，来重定这世间的法理与秩序。” “驱除元虏，肃清寰宇，立法度，开太平。” “这乱世，该终结了。” 他的话语，如同誓言，烙印在风雪之中，也烙印在常遇春和张无忌的心头。 常遇春只觉得热血沸腾，轰然拜倒：“常遇春誓死追随恩公，荡平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张无忌虽然不完全明白，但也感受到那股宏大的意志，用力点头：“叔叔，我也要帮您！” 韩非将常遇春扶起，目光扫过这一大一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前路漫漫，始于足下。” “走吧。” 三人一行，不再回头去看那莽莽昆仑，而是坚定不移地，向着那纷扰的红尘，向着那即将因他而风起云涌的天下，大步而去。 时代的车轮，将在他的推动下，开始加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