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闹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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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厂长手里的茶杯砸在地上。 全场哗然。 你胡说！周丽尖叫着要扑上去，却被老张掏出的东西定在原地——那是条玫红色内裤。 至于内裤是不是周丽的已经不重要了 那晚你在仓库落下的！老张抖开内裤，一枚锈迹斑斑的仓库钥匙叮当落地，我陆陆续续给你三百三十八块六毛！存折还在我兜里！ 周丽慌忙上前抢夺着内裤，嘴里念着‘’你个瘸腿的老光棍我怎么可能看上你，你撒谎！‘’ 可是她的解释苍白无力，大家都倾向于信任此刻言之凿凿举着证据的老张。 周建军脸色铁青地揪住周丽，另一只手眼看就要打上去，周丽突然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蹲下去。 鲜红的血顺着她小腿流到新皮鞋上，在水泥地积成一小洼。 人群炸开锅时。 礼金就免了。她对着混乱的现场心里无声道，这份贺礼，可比三转一响值钱多了。 虞小满今天来就是为了看这出戏，让原主出出气，至于后面如何，她并不关心。 虞小满走的时候，李娟还在看热闹，她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这场闹剧。 她心狠么她只不过是去找到老张，告诉了他实情而已，可怜老张还蒙在鼓里省吃俭用的攒钱为了娶周丽。 她想起那天，老张拿着从食堂买的馒头，就着家里腌制的糖蒜蹲在厂房一边吃午饭，当听到虞小满说周丽和周建军要结婚的时候，吃了一半的馒头滚落在地上。 ‘’你是不是记错了，不可能，周丽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你认识字的，你自己看‘’虞小满把周丽给她的请柬递给了老张。 老张急忙接过请柬，当他看到请柬上新郎新娘名字的时候，愤怒的撕碎了请柬。 ‘’不可能，这肯定是重名‘’老张给自己找的理由显然说的没有底气。 ‘’她和周建军前段时间传的那事，你没听过么‘’ ‘’丽丽给我解释了，她说那事是你让她约的周建军你又没去，是你坑害她的！‘’ 虞小满笑了，男人真是蠢的好笑。 ‘’是么，那么多人看见，那天发生了什么，你随便问问就知道‘’ 老张看着虞小满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本就有些怀疑的心更是咚咚咚的跳着，嘴唇也开始哆嗦。 ‘’你要是真想娶她，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老张盯着虞小满急忙问道。 ‘’假如周家不要她了，她自然心甘情愿跟着你‘’ 虞小满说完转身离开，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他怎么做，那就看他了。显然他闹的这一出，比她想象的要大多了，她以为老张最多就是私下找到周家闹，没想到公开到明面上，还挑了这么好的时间。 她内心都要为老张鼓掌了！相比较原主被坑害到自杀，她这没偷没抢没骗的，实则算不上什么手段。 隔天虞小满跑步回来的时候，路过纺织厂家属区的公共水龙头前，几个妇女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昨天的闹剧。 听说周丽那丫头被抬出来时，白袜子都染红了... 老张说的不像是假的，连他们钻仓库那事...都拿出来说 ‘’是啊，当初还不是看上老张工人身份了‘’ 周厂长当场就把喜宴的字撕了... ‘’人还在医院呢，俩人都不去，都说孩子不是自己的‘’ 虞小满经过时，议论声戛然而止。 回到家，虞小满把晾衣绳上的被单重新拍平。 周丽的遭遇其实没让她感到快意，只像看了一出荒诞剧。 她虽然感慨这个年代对于女性确实不公平，但她绝不会圣母心去放过一个害过自己的人。 此事到此为止了，她没有那么多闲心，她还要为马上到来的高考做准备。 这场闹剧，很快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出大家视线。 六月底的南方，每天都要下上几场小雨，可并没有降低热度，反而让人觉得身上黏腻的不舒服。 虞小满每天都要冲上两回澡才行，上一世是北方人，每天因为空气干燥、皮肤干燥发愁，这一世这南方的梅雨季节，倒是让她怀念起了北方的气候。 虞小满那边一切照旧，只是投入复习的时间加大了许多。 而消失了许久的陆怀瑾和顾临江这边一直在调查的‘’归国医生‘’案件，也有了进展。 近期就可以实施抓捕行动，可事情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陆怀瑾忽然睡不着了。 此刻大院里只有昏黄的路灯，陆怀瑾一圈一圈的跑着，空气的湿热感极重。 陆怀瑾的军绿色背心已经湿透，他却并未停下。 大院的石板路被白天的太阳烤得余温未散，陆怀瑾的胶鞋底每次落下都发出轻微的黏腻声。 路灯被飞蛾撞得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揉碎。 此刻他的专注力不在脚下的路、也不在抓捕方案上，而是在虞小满身上。 这让他莫名的烦躁，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个朦胧纱帘后传来可以叩醒灵魂的歌声。 陆怀瑾连续好几个失眠的夜里才琢磨明白，虞小满与其他人不同。 她懂很多似乎不应该懂的，她眼中没有畏惧、没有自卑，她目光坦荡、她心智坚韧、她智慧，她她就是与众不同。 陆怀瑾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的与众不同那里画上了两个重重的叹号！ 虞小满这边因为马上高考了，自己需要更多时间复习，所以刚和王经理重新签订的合作协议，此刻正静静躺在虞小满的帆布包夹层里。 纸张上还带着王经理签字时不小心蹭上的印泥，像朵小小的红梅落在每晚19:00-20:00的时间条款旁。 演出时长压缩到60分钟，但工资照旧，表面看起来虞小满受益，但王经理的算盘打得精明。 自从虞小满登台唱歌后，‘夜来香’客流量翻了好几番，就连吧台洋酒销量翻了四倍。 而且连续出现等位现象，就连门口卖香烟的老头都多租了个冰棍箱。 化妆间里，虞小满对着新换的椭圆形化妆镜调整面纱，因为王经理把舞台上的纱帘更换成了更薄的，为避免露脸风险，她还是坚持带上面纱。 镜框上镶着的彩色玻璃片，在灯光下把她的侧脸分割成冷暖交织的色块。 她很清楚王经理为什么突然换了更薄的纱帘——她现在瘦了那么多，影影绰绰的轮廓配上她的歌声，能让男人们多买三巡酒。 小满啊，王经理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个扎红绸的盒子，上海来的李老板特意送你的。掀开盖子，里面是把雅马哈吉他，琴箱上烫着日文商标。 ‘’李老板‘’虞小满在这里只是唱歌拿工资，应酬类一律不做，她知道前段时间歌厅里来过几波人，听王经理提过说是冲着她的嗓音条件来的，看来这个李老板就是其中的一位。 虞小满指尖刚触到琴弦就缩了回来——1985年国内根本买不到这个型号，这个李老板看来大有来头。 她抬眼从镜子里看向王经理，对方正搓着手笑：李老板说，只要你愿意去上海演出... 高考前不考虑。她打断话头，并再次强调了合同里标注的合作到期日子。‘’考完试，我要去念大学了，咱们的合作就在8月20日终止，至于上海‘’虞小满停顿了一下，她还不清楚这个年代大学的情况，一切都要到时候再商议。 ‘’到时候再议‘’虞小满谈事的态度和风格一点也不像18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处处透着沉稳和机警，这点王经理从和虞小满相处的这三个月里已经发现了。 他丝毫不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讨到半分便宜。就连合同商定这些都是虞小满主动提及的，对于合同条款的专业性都让他咂舌，他堵这个女孩将来必成大器。 ‘’要不，先见一面‘’这个上海的李老板，对于虞小满很有诚意，之前虞小满体型过于惊人他都直接回绝了，可如今虞小满这大气的五官，配上她这副嗓子，包装包装，没准就是未来明日之星啊，他要是能通过这个跟李老板也攀上关系，那自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虞小满盯着雅马哈吉他沉吟片刻，这个李老板出手阔气，自己以后想要在上海发展，的确需要平台和人脉，见一面也好，先探探底。 ‘’行，那明天下午3点‘’ 王经理眉开眼笑，下巴上的痣跟着抖了抖：“好嘞！李老板正巧明天从上海过来，说定在‘红房子’——咱们县里独一份的西餐厅！” 虞小满一怔。 红房子 那地方他路过无数次，却没进去过。 上一世的她出入各种高级餐厅，对这些东西她早就习以为常，此时让她怀念的不过是一杯口感纯正的咖啡。 在这个年代的小县城，西餐厅本就是稀罕物，咖啡厅更是凤毛麟角。 刚开始减肥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想要是能有一杯美式就好了。 虞小满思索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