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两人同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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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客厅，他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那丰盛得超乎想象的菜肴，空气中还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蜡烛清香。 “这……不是你做的吧”陆怀瑾几乎是肯定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放松。他可还记得她面对活虾时手忙脚乱的样子。 “当然！”虞小满理直气壮地承认，“我可没那个本事！这都是锦江饭店的大厨手艺！快坐！” 她引着陆怀瑾在餐桌旁坐下，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桌上的菜：“你看，这是黑椒牛柳，这是清蒸鱼，这是鹅肝……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食欲” 陆怀瑾的目光扫过桌子，落在那些明显偏肉类的菜肴上，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嗯，看出来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额……”虞小满被戳穿，有点不好意思，但马上转移话题，“主要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呀！你看，你上次送我的项链，”她边说，边用手将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拢到一侧，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上那条闪着银光的月亮项链，“诺，我今天特意戴上了！” 她不知道，这个侧头拢发的动作，在朦胧的灯光和香薰氛围下，有多么的诱人。 修长的脖颈线条毕露，肌肤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仿佛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陆怀瑾垂眸看了一眼，那抹银色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对比，而更让他视线无处安放的是，她今天穿的居家服领口似乎有些宽松……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立刻移开了视线，耳根微微发热。 “多……多谢。”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些。 “别客气！咱们之间就别谢来谢去了！你先坐，我去拿个东西！”虞小满忽然想起给陆怀瑾准备的礼物，匆匆跑向卧室。她给他挑了一个最新款的飞利浦电动刮胡刀，男人的礼物太好买了，刮胡刀永远都需要。 就在虞小满刚进卧室的瞬间，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陆怀瑾迟疑了一下，还是主动起身走去开门。 门打开，门里门外的两个男人同时愣住。 李嘉佑抱着一瓶包装精美的红酒站在门口，脸上温和的笑容在看清开门的陆怀瑾时，瞬间凝固，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 陆怀瑾也认出了对方，去年在吴江的国营饭店，就是这个港商第一次约虞小满吃饭时，他见过。 此情此景，再次相遇，竟是在虞小满的家门口，而且是在这样一个……明显是私人聚会的时刻。 两个男人隔着门框，谁都没有先说话，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声的、冰冷的对峙感。 “怎么了”虞小满拿着包装好的礼物盒子从卧室出来，就看到陆怀瑾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谁呀”她快走两步上前，从陆怀瑾身侧探出头，这才看到抱着红酒、神色有些微妙的李嘉佑。 “leo你怎么来了”虞小满有些意外。 陆怀瑾听到她如此自然地叫出“leo”这个亲密的称呼，下意识皱了皱眉。他记得几个月前，她提起李嘉佑时，称呼还是生疏的“李老板”。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展到如此熟络了 李嘉佑迅速调整好表情，恢复了惯有的从容，举了举手中的红酒，笑容温雅：“看来是我冒昧了。刚想到你之前订了餐，或许会缺一瓶配餐的好酒，就顺路送过来。”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来意，又暗示了对虞小满习惯的了解。 虞小满原本没打算喝酒，但目光扫过李嘉佑手中那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时，眼睛瞬间亮了！嚯！82年的拉菲！这可是好东西！哪怕在上一世，这也是大多数人朋友圈装逼必备的单品啊。 “太棒了！刚好缺一瓶酒助兴！快请进！”她惊喜地侧身让客。 李嘉佑看了一眼堵在门口、面色冷峻的陆怀瑾，语气略带迟疑：“额，方便吗” 他这话是看着虞小满问的，但余光却扫向陆怀瑾。 “方便！当然方便！”虞小满浑然不觉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热情洋溢地说，“刚好过生日嘛，就是要热闹！陆怀瑾，你说对吧” 她还特意cue了一下门口的“寿星”。 陆怀瑾下颌线绷紧了一瞬，在虞小满期待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沉默地、不情不愿地让开了门。 李嘉佑从容地走进来，动作熟练地打开鞋柜门。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鞋柜内部快速而准确地扫过——虞小满常穿的白色帆布鞋、一双看起来尺码明显偏大、风格硬朗的男士皮鞋一看就是陆怀瑾的、一双崭新的备用女士拖鞋，以及……另一双同样是崭新的备用男士拖鞋。 陆怀瑾不是第一次来，他有专属备用拖鞋！ 这个发现，让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缩了一下，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无可挑剔的温文尔雅。他精准地拿出了那双崭新的备用男士拖鞋，动作流畅地换上，姿态自然得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然而，在这看似从容不迫的动作背后，他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极其克制的波澜。 李嘉佑自从把这间洋房的钥匙交到虞小满手上之后，就恪守着一条无形的界限。他从未有过一次不请自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房产已暂归她使用，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源于他骨子里的绅士教养以及对虞小满作为合作伙伴与朋友的尊重。他认为，给予对方绝对的隐私和空间，是维持良好关系的基础。 因此，今夜的不请自来，于他而言，其实是打破了自己设定的规则，内心深处是觉得有一丝不妥和冒昧的。 他甚至在下车前都曾有过一瞬的犹豫，担心自己的突然出现会显得唐突，打扰到她的私人时光。这种“失礼”的行为，与他惯常的处事风格相悖。 然而，当他提着那瓶精心挑选的红酒，站在门外，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不属于虞小满的男性声音，以及开门后看到陆怀瑾那张冷峻面孔的瞬间——之前所有关于“冒昧”的顾虑，顷刻间烟消云散，转而化为一种近乎庆幸的果断。 此刻，他无比确信，自己今夜来得再正确不过。 这并非出于简单的嫉妒或竞争心理，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混合着保护欲和隐隐危机意识的判断。他敏锐地察觉到，虞小满的私人领域里，出现了另一个颇具分量的男性存在，而且是在这样一个颇具私人意味的生日夜晚。这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出现，以一种温和却不容忽视的方式，宣示自己的存在感和与虞小满之间紧密的合作、甚至超越合作的关系。 虞小满接过那瓶红酒，爱不释手地细细打量瓶身，随即拍了拍额头：“糟了！家里好像没有红酒杯！” “有的，”李嘉佑接过话头，语气温和地提醒，并径直走向客厅一角的小吧台，“你看吧台右下方那个柜子，我当时设计的时候，特意让人做了一个小酒柜，里面应该配套了酒杯。” “是嘛我都没发现！”虞小满恍然，赶紧跟过去，弯腰在吧台下寻找。 李嘉佑也自然地走过去，帮她一起打开柜门，取出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两人配合默契。 这一刻，端着礼物站在客厅中央的陆怀瑾，看着那两人在吧台旁低声交谈、翻找酒杯的和谐背影，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他身上的粉色衬衫和精心系好的领带，此刻仿佛都成了一种无声的讽刺。房间里的香薰味道、爵士乐，甚至满桌的菜肴，都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窒闷。 三人各怀心思地在餐桌旁落座。 虞小满作为主人，热情地拿起那瓶昂贵的红酒，动作不算特别专业但足够利落地为三只高脚杯都斟上了适量、晶莹剔透的酒液。 她率先举起酒杯，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声音清脆： “来！相逢即是缘！这第一杯，祝我们的寿星——陆大科长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陆大科长”这个略带调侃的称呼一出，李嘉佑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他优雅地举起杯，目光在陆怀瑾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也露出得体的微笑。原来这位，还是个“科长”。 陆怀瑾在虞小满热情的注视下，略显拘谨地举起了酒杯。 他的动作带着军人的刻板，碰杯时发出的声音都比另外两人要沉稳些。 他刚想顺势低声提醒虞小满一句“这酒后劲可能不小，你慢点喝”，却见虞小满像完成某种仪式一般，先是像模像样地品了一小口，似乎在感受酒液的口感，随即，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她非常豪爽地一仰头，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那动作，带着一种与她平日形象不符的、近乎江湖气的熟练。 “诶……”陆怀瑾到嘴边的叮嘱硬生生咽了回去，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明明没什么酒量，偏偏喝酒的架势摆得十足！ 他看着虞小满放下空酒杯，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两抹红霞，眼睛却因为酒精的刺激而更加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懵懂又兴奋的光彩。 一杯酒下肚，虞小满似乎更加放开了。她完全没在意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电流，放下酒杯后，立刻想起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对了！还有礼物！”她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像只欢快的小鸟，转身就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形盒子，献宝似的递到陆怀瑾面前。 “喏！送给你的！生日快乐呀，陆怀瑾！”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一丝期待，等待着他拆开礼物。 那纯然的喜悦，暂时冲散了餐桌上那若有若无的尴尬与对峙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