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虞小满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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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瑾将虞小满送到小洋房楼下，夜色深沉，四周寂静无声。 “明天几点回学校”他站在车边，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来接你。” 虞小满并未和陆怀瑾客气，想了想便说：“九点吧，谢谢你陆怀瑾。”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快回去休息吧”陆怀瑾点头，目送她安全进门后，这才驱车离开。 回到空荡的洋房，虞小满的心情异常沉重。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逝，虽然她与孟菲并无深交，但这样的结局依然令人唏嘘。 疲惫感席卷全身，大脑却异常清醒，昨夜晕倒后看到的关于上一世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为什么她能看到上一世的事情怎么才能再次看到她几乎是睁着眼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在极度困倦中迷迷糊糊睡去。 与此同时，女生宿舍里的苏晴、李曼曼和周晓薇也并未睡踏实，身边有人跳楼身亡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而自己的好友虞小满还被带走，每个人都透着沮丧。第二天五点多宿舍门刚开，苏晴就拉着两人直奔公用电话亭。 苏煜明刚入睡不久就被电话铃声吵醒，听到妹妹带着担忧的声音，立刻清醒了大半。 他简明扼要地说了虞小满的情况，安慰道：“她只是配合调查取证，并无其他，别担心。” 接着他又问：“你们哪天考完试我去接你。”得到答案后，他便挂了电话。 得知虞小满平安，苏晴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她们相信虞小满不会做坏事，但被警方带走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放下心事后，困意袭来，三人这才决定回宿舍补觉。 虞小满醒来时已是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她猛地坐起，看到时钟指向十一点，想起与陆怀瑾的约定，慌忙冲进卫生间，糟糕，忘记定闹钟了。 五分钟后，她快速洗漱完，换上鞋子打开门，却意外发现陆怀瑾正靠在外面的墙上闭目养神。 “你怎么不敲门”她惊讶地问，他应该是按照约定时间来了许久。 陆怀瑾闻声睁眼，站直身子：“想让你多睡会儿。” “那你很早就来了” “我在哪里都能休息。”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看着他眼下的淡青，虞小满心里涌起一阵自责。她侧身让开：“不着急了，你先进来吧。” 注意到他可能一直没休息，现在已经快中午，苏晴应该已经通过苏煜明知道情况了，确实不必太赶时间。 “进来喝杯咖啡吧。”她边说边随手扎起长发，走向厨房准备煮咖啡。 陆怀瑾迟疑片刻，从口袋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酥饼和两个鸡蛋：“有些凉了，我再去买些热的。” “不用不用，”虞小满连忙摆手，“加热一下就好。” 当她看清那是福记的酥饼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家店的酥饼以酥脆香甜闻名，虽然热量很高，但确实令人难以抗拒。 听完她的话，陆怀瑾很自然地走进厨房，熟练地开火，准备加热食物。虞小满翻找冰箱，发现由于很久没回来，里面几乎空空如也。最后在冷冻层翻出一袋饺子，想起是上次去苏晴家时，顾母硬塞给她的。她不爱吃饺子，就一直冻在冰箱里。 “这个还能吃吧”她举着冻得硬邦邦的饺子问。陆怀瑾检查后点点头。 不一会儿，煎得金黄的饺子、重新加热的酥饼和鸡蛋，配上两杯浓郁的黑咖啡，一顿特别的早午餐就在小小的餐桌上准备妥当了。阳光透过窗户，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却似乎照不进虞小满低落的心里。 她双手捧着温热的咖啡杯，仿佛在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目光没有聚焦地落在窗外某处，声音带着一丝飘忽的茫然。 “陆怀瑾。” “嗯”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立刻抬眸，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的异常。 “我是不是……一个很麻烦的人”她终于转回视线，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自我怀疑和疲惫。 陆怀瑾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稳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如何说起” “就……”虞小满组织着语言，声音更轻了些，“总觉得我好像一直处于麻烦的中心。不是这样的问题，就是那样的问题，像个漩涡一样。而且……每次都会牵连你，麻烦你。” 她昨夜几乎未眠，细想重生以来的种种，看似步步为营，却总被各种意外和风波缠绕，这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前世顶流的命运仿佛一个诅咒，即便重活一世，那份如影随形的“不易”似乎仍未散去。 陆怀瑾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专注而认真。他敏锐的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并非因为昨夜单一的事件，而是陷入了一种对自身境遇的反思与低落之中，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人生在世，谁都不是一帆风顺。”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不要拿自己一时的低谷，去比对别人刻意展现出来的巅峰。那不客观。”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肯定，“而且，在我看来，你那不叫麻烦，是经历。是让你区别于他人的、独特的印记。” 这番话说得诚恳而富有哲理，让虞小满微微一怔。 “我只是……”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只是觉得，人活着……怎么会那么不容易。” 这一声叹息里，裹挟着她两世为人的沉重——前世的无奈与纵身一跃，今生的波折。她眼底弥漫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浓得化不开的哀伤，那里面承载的东西，陆怀瑾此刻还无法完全读懂，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 沉默片刻，虞小满重新抬起头，目光变得清亮而坚定，她认真地看向陆怀瑾：“谢谢你，陆怀瑾。” 这一声“谢谢”，轻飘飘的，却又沉甸甸的。里面包含的，远不止是今日的这顿早午餐，或是昨夜的解围，更像是对他始终存在的、这份沉默却坚实的力量的感激。 陆怀瑾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他夹起一块金黄油亮的酥饼，自然地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我说过，”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他没有再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而是重新拿起筷子，专注地吃起了煎饺。有些情绪，需要她自己消化，他能做的，是无声的陪伴和适时地转移。 两人不再说话，在倾洒的阳光中安静地用餐，刀叉偶尔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暂时将外界的所有纷扰都隔绝在外。 而在此时的复旦校园，早上八点多，警方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走访调查。教学楼的走廊里，穿着制服的警察正一脸严肃地逐一与学生们谈话，试图从那些闪烁其词、或真或假的叙述中，剥离出谣言背后冰冷的真相。 陆怀瑾的吉普车在学校外稳稳停下，刚过十二点半。推开车门，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虞小满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回头对驾驶座上的男人挥了挥手，这才转身走进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