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切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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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幸亏有陆怀瑾这个带着“官方权威”光环的人在场，虞小满在歌厅驻唱这件事，在父母那里总算是惊险地过了明路。 而她紧接着抛出的“发行唱片”这个更具冲击力的消息，果然成功转移了父母的注意力，尤其是虞母，开始下意识地留意起书店、商场里摆放的各式磁带，试图从中找到女儿所说的那个“正规”世界的证据。 父母虽然对唱片行业一窍不通，但那份笨拙的、想要努力理解女儿、担心她被骗的关切之心，却让虞小满心里暖融融的。 第二天一早，虞小满刚起床，李娟就抱着几本习题册，以请教问题为名，火急火燎地摸到了虞家。 一关上门，李娟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回家后听到的、关于虞小满在歌厅当“小姐”的风言风语全盘托出，说完还气鼓鼓地攥着拳头：“小满，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一个字都不信！肯定是有人眼红你考得好，故意造谣！” 看着好友义愤填膺、全然信任的样子，虞小满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愧疚。 她拉过李娟的手，先诚恳地道了歉，然后将自己在百乐门驻唱、以及后来签约唱片公司的事，选择性地、大致告诉了李娟。她想着，李娟是她未来计划中不可或缺的编剧人才，与其日后从别处听闻引来猜忌，不如现在坦诚相告。 李娟听完，嘴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溜圆，半天都没合上。她之前听到那些污蔑虞小满的谣言时，可是撸起袖子跟人争辩得面红耳赤，坚信是有人恶意中伤。 虞小满看着她这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这个年代的人，思想真的如此禁锢靠唱歌赚钱，在他们眼里就如此不堪吗 就在虞小满心里七上八下时，李娟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把抓住虞小满的胳膊，激动地压低声音追问：“所以……所以前段时间卖得特别火的那盘《青春的容颜》……原唱‘菲菲’……就是你！” “嗯……”虞小满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李娟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直勾勾地看了虞小满约莫一两分钟，仿佛要重新认识她一般。 然后，她突然“恶狠狠”地扑上来，用力掐了虞小满胳膊一下（没舍得用力）：“好你个虞小满！买那盘磁带花了我六块钱巨款呢！早知道是你唱的，我还用花这个冤枉钱！哼！你必须得请我吃顿好的补偿我！不对！三顿！” 虞小满听着她这故意装出来的“凶狠”语气，看着她眼底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骄傲，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好，请你吃！管够！而且，我的第二张专辑，我免费送你！” “还有第二张！”李娟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 “嗯，不过还在录制中，还没完工。” “天啊！虞小满！你……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我的天！我居然是大明星的朋友！活的！”李娟激动地晃着虞小满的手臂，哪里还有刚才兴师问罪的样子，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惊喜淹没了。 等李娟稍微冷静下来，她才想起关键问题，蹙眉问道：“不对啊，小满，你这事藏得这么严实，连我都不知道，怎么还会被别人捅出去，还传得这么难听” 虞小满听到这个，也收起了嬉笑的神情，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故作神秘地凑近李娟，压低声音说：“我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很快”李娟面露不解。 虞小满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俯身到李娟耳边，如此这般地将自己和陆怀瑾商量好的“引蛇出洞”计划低声说了一遍。李娟听得眼睛越来越亮，连连点头。 接下来的腊月二十八和二十九两天，虞小满难得安生地在家扮演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仿佛被流言击垮，无颜见人。 而李娟则成了她的“耳目”，时不时就去巷子口人多的地方晃悠，和邻居们闲聊，暗中观察。 果然，到了腊月二十九半下午，巷子口照例坐着一些晒太阳、聊闲天的街坊。那个裹着头巾、形迹可疑的目标人物再次出现了！她鬼鬼祟祟地靠近，显然是想探听虞家后续的“丑闻”发酵情况。 早已和李娟通过气的李婶，立刻心领神会，故意提高了嗓门，唉声叹气地对旁边一位嫂子说：“诶，你们说虞家那小满丫头，看着多水灵、多正经的一个姑娘，谁成想她居然……唉！” 李娟的嫂子也是个机灵人，马上接话，语气带着夸张的惋惜和鄙夷：“就是说啊！看着光鲜亮丽，是个大学生，谁知道在外面竟然干那种……见不得人的营生！”她说着还故意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却又确保能被不远处竖着耳朵听的人听到，“我听说啊……老虞气得差点动了手，要把她赶出家门呢！” 那头巾女人一听，果然上钩，好奇心被吊到了顶点，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听得更真切。 李婶见状，继续添柴加火，捶胸顿足道：“可不是么！这闺女算是彻底毁了！名声臭了，以后还怎么嫁人老虞家在咱们这片，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头巾女人听得心痒难耐，又见众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你们说的是前面那家，姓虞的吗”她指了指虞小满家的方向。 李婶抬头，装作刚看到她的样子，脸上不动声色，语气却带着同仇敌忾：“是啊，大妹子，怎么，你也听说他家那丢人现眼的事了” 头巾女人连忙点头，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打探到秘密的兴奋：“欸，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那现在呢他家怎么样了” “现在啊——”李婶拉长了语调，对旁边的嫂子使了个眼色。 “现在你就别想跑了！”李娟嫂子早就蓄势待发，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了头巾女人的胳膊，同时高声喊道：“快来人啊！抓住这个乱嚼舌根、坏人家姑娘名声的坏分子了！” 头巾女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想跑，但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哪里是天天干活的嫂子力气大，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早就埋伏在附近的李娟听到信号，立刻拉着虞小满从家里冲了出来。听到动静的虞父、虞母，以及巷子里其他在家休息的邻居，也纷纷闻声赶来，瞬间将巷子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虞小满拨开人群，走到近前，目光冷冷地落在那个惊慌失措、头巾在挣扎中散落的女人脸上——虽然对方形容狼狈，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竟然是周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