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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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砚沉吟片刻,忽然落笔如流云,墨字在宣纸上簌簌绽开。 收笔,腕底余劲未散,将纸轻轻一推,朗声道: 【春韵】 “东风拂槛柳丝柔, 燕语穿帘入画楼。 最是春深无限意, 一弦清韵解千愁。” 诗声落时,大堂里静得落针可闻,随即爆发出满堂喝彩。 姑娘们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眼波往柳文砚身上缠去,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柳家的公子大才,人长得又帅,又是修行儒道之人,这等郎君,千金难觅。 先前跃跃欲试的公子们,敛了神色,默默无声。 这诗既写了春色,又暗合李大家的琴艺,比周公子的更见巧思,谁都知道,魁首怕是要落柳二公子头上。 他们不得不服,柳家二公子就是厉害,诗文造诣,无人可及。 他们甚至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 王妈妈刚要开口宣布今天的魁首,却见林破竹忽然上前一步,“且慢,在下也想凑个趣,王妈妈,稍后可否” 众人见一后生站了出来,模样倒还俊俏,但看面相不像是一个文人,便纷纷摇了摇头。 这个不识好歹,不解风情的人,柳家二公子明明已经夺魁,你怎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还要上去献丑 “自然没有问题,这位公子,您献上大作吧!”王妈妈道,虽然有一点不悦,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王妈妈,我这个人作诗有个习惯,需要姑娘们跳舞唱曲助兴,灵感才能喷薄而出,才思泉涌,作出更好的诗来。”林破竹道。 这话一出,众人皆愣。 “好啊,小翠儿,你们几个跳上一段,唱几句小曲儿。”王妈妈吩咐道。 绿珠拽着林破竹的袖子,却见林破竹直接走到了后面的几排姑娘里面,专门挑身材爆好,体态丰腴的姑娘。 王妈妈显然有些不高兴了,脸色阴沉。 你要做什么 做个诗而已,就算是柳家二公子,也没有你的排场大。 还有姑娘们唱曲跳舞助兴,还要自己选择。 自己选择也就罢了,还挑一些身材最好的姑娘,真怀疑这个人的动机,到底是来做诗来,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调戏 众人也都议论纷纷,这哪来的棒槌 太不懂事儿了,这是诗会,不是你一个人玩儿,耽误的是大家的事儿。 林破竹躬身笑了笑:“劳烦几位姐姐,唱支春曲,舞上一段”他随手,每人发了两枚银币。 姑娘们先是满脸愠色,见到两个银币,马上羞涩了起来,索性摆开姿势,准备跳舞。 丝竹声骤然响起,姑娘们软腰轻折,裙摆翻飞,歌喉婉转如莺啼。 林破竹混在其中,偶尔跟着打个节拍,目光扫过姑娘们丰腴,穿梭于山峦之间,好不快活…… 忽然,他抬手取过纸笔,一挥而就。 “灵感来了!” “音乐,停!” 顿时,歌舞停止。 他将诗递到王妈妈面前,众人凑过来一看,只见纸上写着: 【题倚翠楼】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师师真面目, 只缘不在锦楼中。” 起初有人嗤笑:“这诗倒直白,第1句分明说姑娘们身材好,波涛汹涌。 第2句,远近高低各不同,是说这些姑娘环肥燕瘦,特有特色,可以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后两句不过是思慕李大家罢了,这首诗也没有太多可取之处,阵仗倒是比别人大。” 周公子捻着胡须摇头,连孔乙己都皱着眉,觉得少了几分雅韵。 “一般,确实很一般!” “就这种诗,也敢折腾这些姑娘,让大家陪你浪费时间” 顿时,一片责骂之声。 “公子,我就说嘛,你不要上去凑热闹,你虽然会写诗,但又怎么能比得了柳二公子,现在被骂了吧!”绿珠嗔怪道,一边搂着林破竹的胳膊撒娇。 突然, 柳文砚走上前去,盯着那诗,眼珠子一动不动。 大家一看,柳文砚这是怎么了 一首不怎么样的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又突然! 柳文砚朝林破竹深鞠一躬,声音都带着颤:“多谢仁兄!某的灵感竟被你点醒了!”话音未落,他攥着《浩然经》就往二楼跑,找了间空房“砰”地关上了门。 这举动让众人愣住,柳文砚是儒学大家,对诗词研究颇深,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随即有人咂摸出味来。 拍着桌子高声叹道: “方才是我眼拙!‘横看成岭侧成峰’不止是说姑娘身段 你看这,倚翠楼外的春山,远看是连绵的黛色,近看却有怪石嶙峋; 再看楼里的人,达官瞧的是风雅,书生盼的是知己,连张老板念的都是银子——这不正是‘远近高低各不同’ 林公子这是把春色、人事全揉进一句里了!” 旁边孔乙己也抚着胡须点头,目光亮得惊人: “更妙的是后两句! 世人都想见李大家,却只在楼下争诗名、论高低,可林公子偏说‘不识师师真面目,只缘不在锦楼中’——这哪是说想见李大家 这是说看事要入其局、究其理! 若只在局外揣度,纵有千般才华,也摸不透事物根本!这份通透,寻常书生哪及得上” 连先前自视甚高的周公子,都敛了傲气,盯着那诗沉吟道: “我先前写‘玉指拨弦’,只想着贴李大家的喜好,却落了下乘。 这位兄台这首诗,看似直白,实则藏着天地间的道理——春景如此,人心如此,连修行悟道亦是如此! 方才柳二兄被点醒,绝非偶然!” 一直没吭声的青衣姑娘,也红着脸小声接话: “先前看林公子混在我们中间,听歌起舞,还以为只是寻个乐子,如今才懂,公子是在从这些寻常景致里,找真意呢……这般心思,比我们这些日日待在楼里的人,看得还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惊,看向林破竹的眼神里,再没了半分轻视,只剩全然的折服——原以为今日魁首定是柳文砚,没成想竟藏着这么一位胸有丘壑的人物! 议论声正盛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寒气,大堂里的灵气像被无形的手扯着,往那间房里涌去,连烛火都晃了晃。 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从楼上传来,众人惊得抬头——那是突破的灵力波动! “是筑基!柳二公子突破到筑基四层了”有人失声喊道。 话音刚落,又两声“砰、砰”接连响起,灵气涌动得更急,连窗棂都在轻颤。 楼上房门“吱呀”打开,柳文砚站在门口,衣袍被灵力鼓得猎猎作响,脸上是难掩的狂喜: “我竟连破三层,到了筑基六层! 多谢仁兄的诗,让我悟透了儒道‘观物见理’的真谛!” 说完之后,又向林破竹鞠了三躬。 这话像惊雷炸在大堂里。 姑娘们看林破竹的眼神彻底变了,先前的羞怯化作灼热,连绿珠都红着脸,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公子们眼神中满是敬畏,连嫉妒的心都没有了,因为差距太大了。 一首诗竟能助儒道修士连破三层,这等本事,即便是神猴大陆的那位老儒,也不过如此吧 王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两步,脸上满是歉意:“这位公子,是老身怠慢了!您来这许久,老身竟还未问您高姓大名” 林破竹接过绿珠递来的茶,淡淡一笑:“在下林破……嫣。” “好…名字。”王妈妈道,却不知这位公子为什么叫了一个女名而且还带一个破字。 众人心里都清楚——今日的魁首,早已不用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