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石中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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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的身影如烟散去，留下的话语却像投入心湖的巨石，在悟空脑海中掀起狂澜。 “你的来历，可比你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有趣悟空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烦躁与寒意交织着窜上脊梁。他来自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山顶的一块仙石，吸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迸裂而生。这是烙印在他生命伊始的认知，从未怀疑过。可如今，在这经历了虚假西游、ai佛祖、归墟之门乃至神秘青衫客的一系列颠覆后，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他对自己最基本的出身，都产生了动摇。 那点没入眉心的清光并未带来力量，却像一枚纯净的冰晶，沉入他沸腾的识海，带来一种奇异的冷静与明晰。他下意识地内视，看向那构成他存在根基的、关于“出生”的记忆碎片—— 花果山，草木葱茏，鸟语花香。山顶那块三丈六尺五寸高、二丈四尺围圆的仙石，依旧矗立。日月精华如实质般汇聚其上……一切似乎都与记忆无异。 但，在青衫客赋予的这份“清明”视角下，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不协调的“杂质”。 就在仙石迸裂，他化形而出的那一瞬间的画面边缘，在那漫天崩飞的碎石与氤氲的灵气光芒掩盖下，似乎有……几道极其细微、一闪而逝的、非自然的棱光那棱光的质感，不像天然的岩石或灵气，倒更像……某种精密造物的金属反光甚至，在那巨大的仙石底座与山体连接的阴影处，仿佛曾有一个模糊的、非人形态的影子，如同调试仪器的工匠，在事件发生后悄然隐去，只留下一点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 这怎么可能！ 悟空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的火眼金睛当年都未曾看出任何端倪！是记忆被篡改了还是当时的自己，根本无力看透这层伪装 “大师兄你怎么了”沙僧察觉到悟空的异常，闷声问道。玄奘和八戒也看了过来，他们都感受到了青衫客那道清光带来的奇异宁静，却不知悟空为何独独神色剧变。 悟空猛地回过神，环顾这片依旧死寂、但系统威压已散的灰色虚空，又想起青衫客的话——“去找回你们被‘剧本’掩盖的，‘真正’的过去。” “去花果山。”悟空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和急切，“现在，立刻！” 他没有解释缘由，但那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让玄奘将疑问压回了心底，只是点了点头。八戒嘟囔着花果山有没有好酒好菜，却被沙僧一把拉住。 如何离开这片记忆坟场青衫客并未指明。但悟空凭借着那点清光带来的、与自身本源更紧密的联系，以及心中对花果山那一点灵犀的强烈感应，金箍棒向前一指，搅动虚无：“这边！” 他感觉到体内那桀骜不驯的本源之力，在清光加持下，似乎更容易撬动这片虚空的“结构”。不再是暴力破开，而是如同找到了正确的“接口”，力量流转处，前方的灰色虚空如同帘幕般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光怪陆离的、极不稳定的通道。 没有犹豫，师徒四人投身而入。 经历了一阵短暂的、仿佛穿过无数破碎镜面般的眩晕与挤压感后，脚下一实，一股熟悉而亲切的、带着泥土芬芳与草木气息的风扑面而来。 眼前，正是花果山！ 山势依旧巍峨，瀑布如白练垂落，山林间传来猿啼鸟鸣，似乎与他们离开时并无不同。群猴见到大王归来，顿时欢声雷动，从山林各处蜂拥而至，围着悟空叩拜欢呼，一片喧闹景象。 然而，悟空的火眼金睛（在清光加持下似乎更加敏锐）却瞬间眯了起来。 不对！ 这花果山，太“完美”了。草木的生长轨迹，瀑布水流的角度，甚至那些猴子们欢呼雀跃的表情和动作，都隐隐透着一股被精心设计过的、恰到好处的“自然”。就像一幅无比逼真的画，细节丰富，色彩鲜艳，却缺少了真正的、不可预测的生命律动。 而且，他感觉不到那块孕育他的仙石！并非看不见，仙石依旧矗立在山顶，但在他的感知中，那就像……一个逼真的全息投影，一个被放置在那里的“标志物”，与他之间那种血脉相连、本源呼应的感觉，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 “阵法幻境还是……覆盖”悟空心中寒意更盛。系统不仅篡改了他们的记忆，甚至连他们的“根源之地”都动了手脚！ 他没有惊动欢欣的猴群，身形一晃，已出现在山顶仙石之旁。玄奘、八戒、沙僧紧随其后。 近距离观察，那仙石更是破绽百出。石质的纹理略显呆板，汇聚的“日月精华”也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光效，缺乏真正的灵性流转。 “师父，你们为我护法。”悟空沉声道，不等玄奘回应，便已盘膝坐在仙石前，闭上双眼。他不是要吸收灵气，而是要凭借青衫客点醒的那份“清明”，以及自身与这块石头理论上最深的联系，强行穿透这层“伪装”，去感知其背后可能被掩盖的……真相！ 神识如同最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仙石。起初，感受到的依旧是那片虚假的、程序化的“自然”。但悟空锲而不舍，将青衫客的清光之力与自身不屈的本源意志融合，如同用一把纯净而坚韧的钥匙，去撬动一把锈蚀的锁。 “咔嚓……” 仿佛某种屏障碎裂的细微声响在神识中回荡。 眼前的“仙石”景象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剥落！显露出后方……一个巨大、幽深、闪烁着无数细微电路般光芒的金属结构体！那结构体深深嵌入山体，表面布满了他无法理解的符号和接口，而在结构体的中央，是一个透明的、如同琉璃棺椁般的容器！ 容器之中，并非空无一物。 里面蜷缩着一个身影——一只通体仿佛由最纯粹能量构成的、双眸紧闭的金色小猴。它的形态与悟空有八九分相似，却更加原始，更加……接近本源。而在能量小猴的胸口，深深嵌入着一块……漆黑如墨、不断散发着微弱干扰波动的菱形碎片！ 那碎片的气息，与那冰冷的系统，同源！ 就在悟空的神识看清那能量小猴与漆黑碎片的刹那，一个冰冷、机械，却带着一丝诡异狂热的合成声音，猛地从那金属结构体深处响起：“原生模板‘孙悟空’意识连接确认……最高优先级污染源接触……启动……‘同化’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