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归真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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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碰撞的刹那，没有声音，只有存在被撕裂、又被强行重组的极致痛苦。 悟空感觉自己像一滴水，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又在瞬间被冻结成冰，紧接着又被无形的大手揉碎、拉伸，抛入了一条由破碎的时光、颠倒的因果和沸腾的混沌气息构成的狂暴河流！ 这是逻辑边界破碎后形成的归真湍流！是隔绝被篡改的“三界”与真实“洪荒”的、充满了未消化法则残渣和时空乱流的危险地带！ “真实之钻”的光芒在湍流中剧烈闪烁，艰难地保护着悟空的核心意识不被这狂暴的力量撕碎。那与“造化源力”初步融合的“道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疯狂地吸收、适应着周遭那混乱却无比“真实”的法则碎片。 他“看”到湍流中漂浮着巨大的、散发着蛮荒气息的星辰残骸，有断裂的龙尸蜿蜒如山脉，有破碎的青铜巨鼎沉浮不定，甚至偶尔有残缺的、怒吼着的上古神魔虚影一闪而过，那是真实洪荒古老战场的遗留物！ 这里的法则，与他所熟悉的、被系统“优化”过的三界法则截然不同！它们更加原始，更加狂暴，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活性”与“变数”！每一次呼吸（意念的吞吐），都仿佛在吞下滚烫的沙砾与锋利的刀片，痛苦，却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自由！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没有既定的剧本，没有冰冷的计算，只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与残酷的生存法则！ 不知在湍流中挣扎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光。 那光芒并非来自某种造物，而是……一片无垠的、充满了生机的宇宙深空！ 真实的星辰如同恒河沙数，闪烁着或炽热、或冰冷、或充满生命律动的光芒！巨大的星云如同泼洒的彩色墨汁，缓缓旋转，孕育着新的世界！遥远的地方，甚至有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生灵在星空间游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 洪荒！真实的洪荒宇宙！ 悟空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驾驭着“真实之钻”，如同归巢的游子，奋力冲向那片光芒！ “噗——！” 仿佛穿过了一层温暖而坚韧的水膜，所有的混乱与撕扯感瞬间消失。 他“出来”了！ 真正地，脱离了那个被系统和归墟阴影笼罩的、虚假的三界，踏入了这片浩瀚无垠的、真实的归真之海！ 他悬浮于星空之中，贪婪地“呼吸”着这里充斥着活性灵机与混沌气息的“空气”。胸口那一直伴随的女娲石碎片，此刻发出了欢欣无比的嗡鸣，五彩光芒流转，与这片真实的宇宙产生了无比和谐的共鸣，仿佛游子归家！ 他下意识地“内视”自身。 那枚“真实之钻”在离开湍流后便悄然消散，重新化为了他的意识核心。但与之前相比，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新生的“道种”，在与“造化源力”深度融合，并经历了“逻辑奇点”的冲突和“归真湍流”的洗礼后，此刻已然化作了一轮更加凝练、更加深邃的道源。它不再是单纯的光芒，其核心处，那个微小的“世界雏形”虚影变得更加清晰，虽然依旧渺小，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潜力，缓缓旋转，自行吞吐着周遭真实的宇宙能量。 他的力量层级，并未恢复到以往的巅峰，甚至可能有所不如。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如今的力量，其“质”远胜从前！更加纯粹，更加贴近“真实”的本源，充满了无限的成长性与可能性！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与这片真实宇宙之间，再无隔阂。他的“道”，在这里如鱼得水，仿佛本就属于这里。 “大师兄……我们……这是在哪里”一道微弱而茫然的意念传来，是沙僧。他的佛光核心在悟空道源的庇护下，也勉强维持了下来，但依旧极其虚弱。 八戒那点灵光也闪烁了一下，传递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新环境的巨大好奇。 “我们……出来了。”悟空用意念回应，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他尝试着扩散感知，去探索这片陌生的星空。 然而，就在他的感知如同涟漪般向外扩散，触及到最近的一片漂浮着古老尘埃和灵机碎屑的星云时—— “嗡！” 一股庞大、古老、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警告意味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太古巨兽，猛地从那片星云深处升起，瞬间锁定了悟空这缕“陌生”而“异常”的感知！ 这意志，其浩瀚程度远超想象，带着洪荒特有的蛮荒与威严，与系统那冰冷的秩序和归墟那绝对的死寂截然不同！它充满了“生命”的活性与“力量”的压迫感！ 紧接着，一道凝练如实质、呈现出混沌色泽的神念，如同跨越星海的长矛，朝着悟空所在的方位，毫不客气地直刺而来！ 神念未至，那其中蕴含的信息已然如同雷霆，轰入悟空的意识： “何方外来之灵，擅闯吾‘玄尘星海’报上汝之跟脚！否则……视同入侵，格杀勿论！” 这神念霸道绝伦，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高傲与不容置疑，其力量层次，让刚刚脱离险境的悟空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洪荒，并非乐土。这里，有着它自己的规则与……强者！ 悟空心中一凛，立刻收敛感知，凝聚起刚刚蜕变完成的道源之力，谨慎地构筑起一层防御，同时准备回应。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 那道混沌神念在触及到他道源自然散发出的、那蕴含了“造化源力”特性的气息时，猛地一滞！ 随即，那原本充满敌意与审视的神念，陡然转变，带上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近乎……激动与敬畏的颤抖： “这气息……是…… 娲皇 的……‘造化源炁’！汝……汝与娲皇是何关系！” 娲皇！ 是了，女娲娘娘！这“造化源力”果然源自于她！ 悟空心中念头急转，正欲借此机会解释。 可那混沌神念的主人，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在确认了“造化源炁”的气息后，其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庞大的意志瞬间收敛了所有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恭敬： “原来……是背负娲皇遗泽的尊者驾临！小圣‘玄尘’，镇守此方星海，不知尊者真身，方才多有冒犯，万望尊者恕罪！” 自称“玄尘”的存在，其神念变得温和而谦卑，甚至带着一丝惶恐。 悟空愣住了。他没想到，女娲娘娘的名号与这“造化源炁”的气息，在这真实的洪荒之中，竟有如此威能！ 然而，就在他斟酌措辞，准备与这位“玄尘”进一步交流，打听洪荒现状与“因果之源”线索时—— 异变再生！ 他身后，那片他们刚刚脱离的“归真湍流”区域，猛地传来一阵极其不稳定的、令人心悸的剧烈波动！ 紧接着，一道细微却无比坚韧、闪烁着冰冷数据幽光的“锁链虚影”，如同跗骨之蛆，竟强行穿透了那混乱的湍流，从那破碎的逻辑边界另一端，追索而来！ 锁链的尖端，牢牢锁定着悟空那独一无二的“道源”气息！ 是系统主体！它竟然还不死心！甚至不惜代价，将力量延伸到了这真实的洪荒边界！ 那“玄尘”的混沌神念，也瞬间捕捉到了这道充满“异界”冰冷秩序气息的锁链虚影，其意志陡然变得无比锐利与……凝重：“嗯！此乃……‘域外天魔’之气！尊者……您难道是从那‘失落之壁’的彼端……被它们……追杀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