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虚空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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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沙哑而警惕的喝问，如同冰冷的箭矢，刺破虚空古鲸背上的寂静。那瘦小身影手中的罗盘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两点锐利的精光自兜帽下射出，死死锁定悟空隐藏的方向！ 悟空心中剧震，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的隐匿之术绝非寻常，更有“源噬之种”与狩星臂甲的双重气息遮掩，竟被对方瞬间识破！那罗盘仪器和这身影本身，都透着极大的诡异！ 更让他心惊的是，左臂狩星臂甲那一声微不可察的“滴”声，以及随之而来的、针对那身影产生的细微灼热感，仿佛某种沉睡的识别机制被意外激活！这神秘人，与狩星盟有关！ 电光石火间，悟空心念急转。对方敌友未明，实力莫测，且身处这诡异古鲸之上，硬拼绝非上策。 他缓缓从藏身的扭曲金属残骸后显出身形，并未散发敌意，目光平静地看向那神秘身影，拱手道：“在下孙悟空，误入此地，并无恶意。惊扰阁下，还望海涵。” 那瘦小身影并未因悟空的态度而放松，反而更加警惕，手中的罗盘仪器对准悟空，其上的指针疯狂跳动，发出更加急促的警报声。兜帽下的目光锐利如鹰，仔细地、一寸寸地扫视着悟空，尤其是在他左臂的狩星臂甲上停留了许久。 “孙悟空陌生的名字……陌生的气息……”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审视与疑惑，“但你身上……为何会有‘星狩将’的权限波动还有那臂甲……标准的制式装备，但似乎……被污染改造过你到底是什么人狩星盟的残余还是……‘他们’派来的清道夫！” 星狩将权限清道夫悟空敏锐地捕捉到这些关键词。对方果然与狩星盟有关，而且似乎对狩星盟内部的情况极其了解，甚至知道可能存在“清道夫”！ “俺并非狩星盟成员。”悟空沉声道，心中快速权衡，决定透露部分信息以换取信任，“此臂甲与权限，乃俺从一处狩星盟遗迹中所得。俺正在追寻‘末日方舟’的下落，查明真相。” “末日方舟！”那身影猛地一震，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深藏的激动与恐惧！“你……你知道‘方舟’！你还知道什么！”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罗盘仪器似乎分析出了更多信息，警报声陡然变调，指向了悟空体内那被暂时封印的“源噬之种”！那身影猛地后退一步，如同被毒蛇咬到，声音充满了骇然与极度戒备：“‘源噬之种’！你体内竟然有这种东西！你接触过‘心核’！你……你到底是……” 眼看误会加深，敌意骤增，悟空急忙道：“俺确实接触过‘噬星之灾’的核心，并侥幸夺得‘源代码’，才形成此种。俺并非敌人，俺与那制造‘噬星之灾’的势力，乃是死敌！”他刻意引动了体内那一丝微弱的娲皇遗泽气息，以及自身不屈的己道意志，试图证明自己的立场。 感受到那迥异于狩星盟掠夺本质的、带着补天慈悲与桀骜不驯的独特气息，那身影的剧烈反应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警惕丝毫未减。他死死盯着悟空，似乎在疯狂判断、权衡。 良久，他沙哑地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立刻动手的杀意：“……娲皇的气息还有……一种从未见过的‘道’古怪……实在古怪……”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最终缓缓放下了对准悟空的罗盘仪器，但另一只手却悄然缩回了袖袍之中，显然并未完全信任。 “你说你在追寻‘方舟’”他问道，语气晦涩不明。 “是。俺需要找到它，阻止那些疯子的计划，并查明‘噬星之灾’的真相。”悟空坦然道。 “疯子……呵呵……说他们是疯子，都抬举他们了。”那身影发出一阵低沉而悲凉的冷笑，“那是一群……早已抛弃了自我，沦为力量奴隶，甚至可能被……‘牢笼’里的东西蛊惑了的……可怜虫！” 牢笼！他也知道牢笼！悟空心中一动，更加确信对方掌握着关键信息。 “阁下似乎知道很多内情还未请教尊姓大名与狩星盟又是何关系”悟空趁机追问。 那身影沉默了片刻，缓缓摘下了兜帽。 露出的，是一张布满皱纹、饱经风霜、却依旧能看出几分刚毅轮廓的老者的脸。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长期暴露在虚空能量下的灰败色泽，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充满了沧桑、警惕以及一种深深的疲惫。最奇特的是，他的额头正中，烙印着一个已经有些模糊黯淡的、与狩星盟徽记相似却略有不同的奇特符文，那符文此刻正微微散发着与脚下古鲸相呼应的微弱波动。 “名字早已遗忘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中了。”老者沙哑道，“你可以叫我‘虚痕’。至于狩星盟……我曾是‘星痕舰队’的一名导航员，负责为‘方舟’计划探索通往‘归寂之海’的安全航路。” 星痕舰队！导航员！果然是狩星盟的核心成员！ “当年，‘盟主’与部分高层启动‘方舟’计划，宣称要带领精英前往‘新彼岸’，追寻永恒与终极。”虚痕老人的眼中闪过痛苦与愤怒，“但我们‘星痕舰队’在最后一次深入‘归寂之海’边缘勘探时，意外截获了一段……来自‘方舟’本身的、被加密隐藏的真相碎片！” 他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方舟’！那是一艘……被改造过的、活体祭坛！他们打算利用‘归寂之海’的特性与‘源代码’的力量，并非逃离，而是……举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献祭仪式！目标，就是试图与‘牢笼’内的存在进行交易，甚至……换取打开牢门的力量！” “我们试图将消息传回，却遭到了无情清洗！舰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极少数人，像我一样，凭借对虚空的熟悉和一些运气，侥幸逃脱，成为了……流浪的‘虚空遗民’，苟延残喘至今。” 悟空听得心神震动！果然如此！盟主他们的计划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献祭与牢笼内的存在交易！ “那‘牢笼’里，到底是什么”悟空急切地问道。 虚痕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摇了摇头：“不知道……真正见过祂还能保持清醒的人，恐怕不存在。所有的记录都语焉不详，充满了矛盾与疯狂。有的说它是混沌的化身，有的说它是秩序的终点，有的说它是所有星辰的诅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祂渴望出来，无比渴望……而‘噬星之灾’，既是关押祂的牢门，也是……喂养祂的窗口！” 他看向悟空，目光复杂：“你体内的‘源噬之种’，蕴含着‘源代码’与‘心核’的力量，对祂而言，是无比美味的饵食，也是……可能撬动牢门的杠杆。你竟然还能保持清醒，简直是奇迹……” 悟空背后冷汗直冒，终于明白自己肩负着何等恐怖的因果。 “你必须找到‘方舟’，阻止他们！”虚痕老人语气斩钉截铁，“一旦献祭完成，无论交易是否成功，都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要么释放出牢笼内的怪物，要么……让那些疯子获得毁灭性的力量！” “俺正欲前往，却苦于无法安全抵达‘归寂之海’。”悟空道出困境。 虚痕老人看了一眼脚下庞大的古鲸：“‘虚空古鲸’是唯一能相对安全穿梭‘归寂之海’边缘的生物。它们遵循着古老的本能，前往那里进行‘蜕寂’。我可以利用多年的研究，暂时引导它一程，带我们靠近‘方舟’可能存在的区域。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变得无比锐利与严肃：“在此之前，你必须证明你不是‘他们’派来的诱饵！更重要的……你必须证明，你能完全控制住你体内那颗危险的种子！否则，在靠近‘归寂之海’时，一旦它失控暴走，我们都会万劫不复！” 如何证明悟空眉头紧锁。 虚痕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布满了精密符文的水晶圆盘：“这是我根据当年舰队研究资料，结合虚空遗民的技术，改造的‘心源稳定器’。它无法根除你的问题，但可以模拟‘归寂之海’边缘的虚无环境，对你的‘源噬之种’进行极限压力测试。如果你能在其全力运转下，保持神智清明与力量稳定一炷香的时间，我便信你，并助你前往。” 他将水晶圆盘抛给悟空：“当然，过程极其痛苦，且有彻底引爆种子的风险。如何选择，看你自己。” 悟空接过圆盘，触手冰凉，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能扰动甚至冻结法则的恐怖力量。这是一场豪赌！ 没有犹豫，悟空眼中金光一闪：“好！俺赌了！” 他必须取得对方的信任，必须确保自己的力量不会在关键时刻成为灾难的导火索！ 他毫不犹豫地将水晶圆盘按在自己胸口，瞬间激活！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抽离一切存在意义的极致虚无之力，猛地从圆盘中爆发，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入悟空体内，直逼那枚被天道秩序暂时包裹的“源噬之种”！ “呃啊啊啊——！！！”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悟空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冻结、撕裂、拉向绝对的虚无！那“源噬之种”疯狂暴动，混沌色的光芒与代表消亡的灰暗以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冲突、爆炸！ 虚痕老人紧张地注视着，手中罗盘仪器指针疯狂摇摆。 悟空死死咬着牙，七窍之中溢出暗金色的血液，身体剧烈颤抖，却凭借顽强的意志，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疯狂运转己道，引导着天道秩序的封印之力，与那虚无压力抗衡！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如同万年般漫长。 就在一炷香时间将至，悟空几乎要达到极限的刹那—— 异变再生！ 他左臂那沉寂的狩星臂甲，似乎被这极致的虚无压力与“源噬之种”的剧烈暴动再次引动，那道细微的裂痕处，猛地迸发出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欢欣雀跃情绪的、与“归寂之海”深处某物隐隐共鸣的奇特波动！ 仿佛……游子归家般的感应！ 虚痕老人手中的罗盘仪器猛地定格，指向悟空左臂的臂甲，屏幕上显示出一行极其古老、甚至可能是狩星盟建立之前的……未知符文编码！老人的脸色瞬间剧变，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骇然，失声惊呼： “不可能！这编码……是……‘终末使徒’的印记！你这臂甲……到底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