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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夜晚，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令人心烦的声响。 顾溟坐在书桌前，台灯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在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投下一圈昏黄。 公式和符号在他眼前漂浮，却难以进入大脑。胡尚锋的警告、那粒“黯尘”、旧仓库的阴影、还有墙上那个隐秘的摄像头……所有这些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思绪里。 就在他试图将注意力强行拉回一道电路分析题时，右眼深处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熟悉的、细微的灼痛感！ 不是训练时的剧痛，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尖极其轻微地刺了一下，但足以让他瞬间从椅子上弹直了背脊！ 几乎是同时，一股没来由的心悸感攥住了他的心脏，比之前任何一次感知都要清晰、明确！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转向窗外，投向学校所在的大致方向。 那感觉……就像是黑暗中有人用冰凉的手指，在那个方向轻轻点了一下，涟漪却精准地传递到了他这里。 他猛地抬手看向腕表。 【灵智：79%】 数值稳定，没有任何异常消耗。是错觉还是某种极其隐晦的、不直接消耗灵智的预警 他心脏狂跳，手指下意识地摸向放在桌角的手机。 要不要通知胡尚锋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按了下去。 说什么就说自己眼睛突然疼了一下，感觉学校那边不对劲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甚至连灵智波动都没有，只会显得他疑神疑鬼，甚至可能暴露他过度关注学校的事情。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犹豫着是否要冒险再动用【滞痕之视】远距离感知一下时。 ——异变突生！ 房间角落里，那台有些年头的老旧电视机，屏幕毫无征兆地“啪”一声自己亮了起来！刺眼的雪花点疯狂闪烁，发出滋啦滋啦的、尖锐的噪音，瞬间打破了雨夜的宁静！ 顾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猛地转头看去。 雪花闪烁了几秒，然后猛地一暗！屏幕并非变黑，而是呈现一种深不见底的、扭曲的幽暗。 就在这片幽暗之中，一个极其模糊、扭曲不稳的剪影一闪而过！ 那剪影的轮廓怪异非常，仿佛一个瘦高的人形戴着一顶极其夸张的高礼帽，但比例完全失调，肢体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仅仅是一瞥，就给人一种极度不适的荒诞和亵渎感。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一种无法形容其音色，无法分辨其性别，甚至无法确定它是否是通过耳朵接收，直接、极其蛮横地凿进了他的脑海深处： “嘿！躲在壳里的小好奇宝宝” 那声音带着一种极度扭曲的、仿佛无数种笑声叠加在一起的恶作剧般的愉悦感，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冰冷的玻璃渣在刮擦他的神经。 “那边的‘小惊喜’好像变得有趣了一点哦不想亲自去看看吗” 声音拖长了调子，充满了蛊惑。 “给你打个‘友好’的折哦只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谁！”顾溟惊骇得失声叫出，身体因极度恐惧而后退，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响声！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仿佛被这个诡异的声音和景象强行撬开了阀门，他右眼深处的【渊瞳】以前所未有的、完全失控的方式被疯狂激活！ “呃啊啊啊——！” 撕裂般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了他的大脑和眼球！ 他感觉自己的眼球仿佛要爆开！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撕得粉碎，被无法理解的、疯狂旋转的色彩和线条取代！ 腕表上的数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暴跌！ 而在那片纯粹由痛苦和疯狂构成的视野边缘，他仿佛“看”到了学校旧仓库的方向，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仿佛空间被撕裂的惨白色裂隙猛地亮了一下，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惨笑！ 紧接着，一只难以名状的、苍白扭曲到极致的东西猛地从那裂隙中探出！ 那仿佛是由无数条扭曲蠕动、指甲尖长的人类手臂强行缠绕、挤压、融合而成的恐怖肢体，它疯狂地抓挠着空气，又如同受惊般猛地缩回了裂隙之后！ 裂隙瞬间消失。 所有的异象骤然褪去。 【渊瞳】的强制激活停止，那恐怖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仿佛被整个掏空般的虚弱和冰冷。 顾溟噗通一声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滚落，浸透了他的衣服。他颤抖着抬起几乎麻木的手臂，看向腕表。 【灵智：51%】 就这么一瞬间！暴跌了接近三分之一！ 他惊恐万分地抬头看向电视机——屏幕已经恢复了正常，正在播放着一个喧闹的洗衣液广告。 主持人笑容灿烂，声音热情洋溢。仿佛刚才那恐怖的雪花屏、那扭曲的剪影、那直接钻入脑子的诡异低语，都只是一场逼真到极致的幻觉。 但灵智腕表上那清晰无误的消耗数字，以及残留在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恐惧感和眼球隐隐的抽痛，无比真实地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觉！ 有某种东西……某个无法理解、无法形容的存在……发现了他。 不仅发现了他，还在……玩弄他！像猫玩弄抓到老鼠一样，用这种诡异而恐怖的方式，故意向他展示学校的异常，引诱他前去！ 他猛地想起了胡尚锋曾经说过的话，“灯塔”效应！他有时会吸引高智慧的灾魇！自己的境地，有时很危险！ 巨大的、冰冷的恐怖感如同深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所面对的，远远不止是游荡在旧仓库里的那个“灾魇”。 在那之上，还有更深不可测、更充满恶意的目光，已经穿透了现实帷幕，精准地锁定了他这个渺小的“好奇宝宝”。 那目光中蕴含的，并非简单的毁灭，而是一种更加令人绝望的、带着扭曲笑意的……“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