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迷雾重重与科研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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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秦’的人” 林晚宁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眉头微蹙。陆沉野的警告言犹在耳，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感。周曼云在顾家内部调查启动、自身难保的关口，还能动用怎样的“后手”这个“秦”姓背后，又代表着什么 她将信纸仔细收好，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面对——她那篇关于耐盐碱先锋植物的论文初稿被李教授和几位专家高度认可，推荐到《农业科学通讯》发表！ 消息很快在师大，尤其是生物系和与李教授课题组有联系的小圈子里传开了。《农业科学通讯》在这个年代的学术界分量极重，一个本科生，尤其是大一的本科生能在上面发表论文，几乎是破天荒的事情！ 赞誉和质疑如同潮水般同时涌来。 孙教授喜不自胜，连说了几个“好”字，看林晚宁的眼神就像看一块稀世璞玉。班里的同学，大部分是敬佩和羡慕，但也不乏像徐丽娜那样，表面恭喜，背后却酸溜溜地议论“肯定是李教授挂名提携”、“走了狗屎运”之类的怪话。 高伟再次凑了上来，这次语气更加热络，甚至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意味：“晚宁，恭喜啊！真给我们班长脸！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什么时候有空，我组织个庆功会，把系里……” “谢谢，不用了。论文还有很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李教授要求很严。”林晚宁冷淡地打断他，抱着书本径直离开，留下高伟尴尬地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些外界的纷扰，林晚宁并未过多在意。她很清楚，这篇论文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挑战在于后续深入的研究和验证。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论文的修改完善中，同时也在李教授的指导下，开始在学校的简易温室里，尝试培育那批从红旗坡带回来的紫色小花种子，进行更受控的环境下的耐盐性实验。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下午，林晚宁刚从温室记录完数据出来，一位穿着灰色干部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温和的中年男子在系办公室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找到了她。 “林晚宁同学你好，冒昧打扰。”男子笑容和煦，主动伸出手，“我姓秦，秦文渊，在省文史档案馆工作。” 秦！ 这个姓氏像一根针，瞬间刺中了林晚宁的神经！她面上不动声色，与对方轻轻一握，心中已然警铃大作。她集中精神看向对方，果然，在那儒雅温和的表象下，飘过几行难以察觉的、颜色偏灰的复杂弹幕： 【……像，真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必须确认……这关系到……】 【……希望她不会排斥……】 这些弹幕内容模糊，带着一种探寻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并非直接的恶意，却更让林晚宁心生警惕。陆沉野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 “秦同志，您好。找我有事吗”林晚宁语气平静，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秦文渊推了推眼镜，笑容不变，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有些年头的黑白照片，递到林晚宁面前：“林同学，请问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林晚宁低头看去。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的合影，一男一女，都穿着几十年前流行的学生装，笑容灿烂。男生的眉宇间依稀有几分秦文渊的影子，而那个女生……林晚宁的心猛地一跳！那女生的五官轮廓，尤其是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竟然与她，或者说，与这具身体的原主，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不认识。”林晚宁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摇了摇头，将照片递了回去。她确实不认识，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相关信息。 秦文渊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神色如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掩饰过去，收回照片，叹了口气：“这是我小姑姑秦念知，和她当年的同学。很多年前……失散了。我们一直在找她。看到林同学，觉得眉眼间有些神似，所以冒昧前来问问，唐突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表情真挚，几乎看不出破绽。 但林晚宁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太巧合了。周曼云刚出事，一个寻找失散亲人的“文史干部”就找上了与她容貌相似的她 “原来如此。很遗憾，我帮不上忙。”林晚宁语气依旧平淡。 秦文渊似乎也不意外，又寒暄了几句关于她学习、关于她发表的论文的话，态度始终温和有礼，最后才留下一个联系方式，说如果以后想起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他，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晚宁眉头紧锁。这个秦文渊，到底是真的来找失散亲人，还是周曼云安排的、更为高明的、试图从情感或其他层面接近甚至控制她的棋子 她立刻去了招待所，将秦文渊出现的事情告诉了陆沉野安排保护她的人，并通过他们给陆沉野传递了消息。 论文修改稿提交后，林晚宁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她想起那本顾长庚的笔记，李教授那边似乎还在进行更深层次的解读。她将笔记重新拿出来，想在交给农科院之前，自己再仔细研读一遍，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 她翻到笔记最后那几页仓促的“绝笔”部分，目光落在那些因为匆忙和悲愤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字迹上。忽然，她注意到在描述被迫放弃实验、藏匿笔记的那段文字边缘，用极淡的、几乎与纸张颜色融为一体的笔迹，写着几个奇怪的符号和数字，像是某种随手记下的草稿，又像是……密码 “—3—7… Λ—1—9…” 这些符号和数字组合，与前后文记录的土壤数据、作物编号毫无关联。而且，笔迹颜色极淡，若非在特定的光线下仔细辨认，极易被忽略。 是顾长庚舅舅无意中写下的，还是……有意留下的线索 林晚宁的心跳莫名加速。她尝试用几种简单的密码规则去解读，但都失败了。这些符号不像英文字母，更像是某种自定义的标记。 她想起顾长庚的专业背景和那个年代可能接触到的知识体系，又联想到笔记中曾提到他参与过一些“保密级别较高”的初期规划。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她脑海——这些符号，会不会与某种特定的化学分子式、晶体结构或者……军事坐标有关 她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一发现连同符号的摹本，通过保密渠道，一并送交给了正在处理顾家事务的陆沉野。或许，以他的资源和见识，能解开这个谜题。 几天后，林晚宁接到了李教授的电话，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一丝凝重。 “晚宁，你的论文，《农业科学通讯》编辑部已经正式录用了！下个月就能见刊！而且，不止于此……”李教授顿了顿，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农科院的几位领导，还有科技部的相关同志，看到了你的论文和之前关于顾长庚笔记的汇报，非常重视！院里经过讨论，决定破格吸纳你进入‘盐碱地治理关键技术攻关’国家重点项目组，作为青年骨干成员参与工作！这可是国家级的大项目！” 国家级项目！青年骨干！ 饶是林晚宁心志坚定，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机遇砸得有些眩晕。这意味她的科研道路将直接踏上一条前所未有的快车道，接触到最核心的资源和最前沿的课题！ “谢谢李教授！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和组织的信任！”林晚宁强压激动，郑重回应。 “好！好孩子！”李教授欣慰道，“项目启动会下周在京市召开，你需要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参加。” 去京市！参加国家级项目的启动会！ 林晚宁放下电话，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熙攘的校园，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翻开全新的一页。 然而，喜悦之余，一丝隐忧悄然浮现。她即将前往京市，进入更核心的圈子，也意味着会暴露在更多、更复杂的目光之下。那个神秘的秦文渊，周曼云未知的后手，以及顾长庚笔记中尚未解开的符号之谜……都像是隐藏在光明背后的暗流。 就在这时，招待所的房间门被敲响。负责保护她的其中一人走了进来，面色严肃地递给她一个小巧的、密封的信封。 “林同志，这是刚收到的，陆营长加密传回的消息。” 林晚宁接过信封，迅速拆开。里面只有一行字，是陆沉野的笔迹，却让她瞬间瞳孔收缩，脊背发凉： “符号初步破译，关联一桩绝密旧案，涉及‘星火计划’及……叛国嫌疑。勿再深究，一切等我回来。京市之行，务必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