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名动未央，天子垂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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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的声音在校场上回荡，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兴奋。 周围的军官和士兵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校场瞬间嘈杂起来。 他们看着那套古怪马具的眼神，充满了渴望。 “天呐！有了这东西，咱们骑兵的战力能翻一倍！” 一个百将扯着嗓子喊。 “不止一倍！你没见侯爷刚才的动作吗以前做那些动作是玩命，现在却轻松的很！上了战场，匈奴人根本不是对手！” 王匠头的脸涨的通红，他丢下手里的东西，踉跄的跑到凌岳面前，二话不说就深深的鞠了一躬，头都快碰到地了。 “凌爷！是我看走眼了，小瞧了您！您这东西不是什么花哨玩意儿，这是能救咱们大汉骑兵命的宝贝啊！” 凌岳早料到了，侧身避开这一拜，伸手把他扶住。 这个动作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他眉头微微一皱。 “王匠头言重了。我只是有个想法，能做出来全靠您和各位师傅的手艺。” 霍去病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亲兵，大步走到凌岳面前。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凌岳，扬起大手，重重的在凌岳胸口捶了一拳。 “砰”的一声闷响，凌岳本就有伤，被这一拳捶的气血翻涌，差点没喘上气来。 他心里苦笑，这位冠军侯表达兴奋的方式可真够直接的。 “你小子，脑子里还有多少这种好东西” 霍去病压低声音，眼睛里全是光，“这东西必须马上量产！调集全长安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皮料和铁料，先给我亲卫营的八百虎贲全部换上！” 凌岳咽下翻腾的气血，咳了两声缓过来，才慢慢开口：“公子，量产不难，但不能乱来。首先要定下标准。所有部件的规格尺寸都得统一，这样打仗的时候才好快速更换维修。马鞍大小，马镫绳的长度，要根据骑兵的身高腿长，提前定好几种型号，这样才能人人都合用。” “标准型号” 霍去病听着这些新词，愣了一下，随即眼睛更亮了。 他立刻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像兵工厂造戈矛箭簇那样，用统一的规格来造这马具” “就是这个道理。” 凌岳点头，“这样效率最高，成本最低，后勤也最方便。” 霍去病越听眼睛越亮，他仿佛已经看到一支装备了新马具的铁骑，在草原上把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 校场的动静太大，根本瞒不住。 不到半天，长安城的茶楼酒肆里就开始流传一个新故事：冠军侯府出了个高人，造出一种军中神器，骑兵用了它，在马上就像在平地上一样稳。 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城的权贵府邸，有人惊奇，也有人嫉妒。 李广府上，李敢刚练完骑射，一身臭汗的从马上下来。 他刚才想在马上做个高难度的回身射，差点摔下来。 听到下人说起霍府神器的传闻，李敢脸色一沉，不屑的把马鞭扔给仆人。 “马鞍马镫不过是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李敢冷哼一声，“我大汉骑兵靠的是苦练出来的骑术和不怕死的勇气，什么时候要靠这些外物了霍去病那小子，就知道玩这些东西讨好陛下！” 在大将军卫青府里，卫青正用丝绸慢慢擦着自己的佩剑。 当听到亲兵汇报凌岳提出的标准化和型号的说法时，他擦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个人……想的这么远，已经碰到了军工的根本。” 卫青的目光深沉，望向窗外，“去病身边，来了个厉害人物。用好了能开疆拓土，用不好，可能会伤到自己。” 长安城里各种议论和猜测，最终都传到了权力中心的未央宫。 宣室殿内，香烟缭绕。 汉武帝刘彻半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竹简，心思却不在上面。 他虽然才二十出头，但眉宇间的威严已经让大臣们不敢直视。 一个宦官小步走了进来，跪在地上，低声说：“陛下，冠军侯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刘彻的声音不高，却很有穿透力。 霍去病大步走进殿内，甲胄还没脱，走到台阶下行礼：“臣霍去病，参见陛下。” “起来吧。” 刘彻放下竹简坐直身体，目光锐利的看着自己的外甥，“朕听说，你今天在校场上弄了个新花样” “回陛下，确有此事！” 霍去病一脸得意，从怀里掏出一卷布，就是凌岳画的那张草图，双手呈上，“臣今天试了一套新马具，觉得对我大汉骑兵有天大的好处，不敢私藏，特来献给陛下！” 宦官接过图纸，小步跑上台阶，小心的呈到刘彻面前。 刘彻只看了一眼，就被图上结构精巧的古怪马具吸引了。 他听着霍去病兴奋的描述高桥马鞍怎么固定人，双边马镫怎么解放双手，骑兵又怎么在冲锋中借力劈砍。 “陛下您想，要是我大汉骑兵人人都用上这个，冲锋的时候就跟在平地上一样稳！人人都能在全速冲锋时开弓放箭，威力大增！匈奴人最骄傲的骑射，在我们面前就是个笑话！” 霍去病说的很激动，刘彻却一直面色平静，只有那双越来越专注的眼睛，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作为马上得天下的皇室后人，他比谁都清楚这套东西的价值。 霍去病说的每个字，都重重敲在汉武帝那颗想彻底扫平匈奴的心上。 “这东西，是谁想出来的” 刘彻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回陛下，是我身边的一个影卫，叫凌岳。” 霍去病立刻回答，“他脑子很活，见识也多，这马具就是他想出来献给我的。” “凌岳”刘彻的手指在图纸的马镫位置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响声。“朕的影卫里，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什么来路” “此人自称代郡边民，曾被匈奴所俘，九死一生才逃回关内。前些日子臣在城外游猎，恰巧救下他。臣看他有些见识，便破格留在了身边。” 一个边民被匈奴俘虏过 刘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一个快死的边民，随手就能拿出足以改变骑兵战法的东西 刘彻不信。他怀疑这背后有高人指点，或者这个凌岳本人来历不简单，可能藏着别的目的。 刘彻一向渴望人才，但身为帝王，他同样多疑。 这个叫凌岳的人突然出现，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让他警惕起来。 他要亲眼看看，这个凌岳到底是能为大汉所用的人才，还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刘彻忽然笑了，霍去病看着他的笑容，心里莫名一寒。 刘彻对他招了招手。 “去病，你做的很好。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那个影卫献上有功，朕自然不会小气。” 霍去病脸上露出喜色，正要替凌岳谢恩。 刘彻却话锋一转，目光望向殿外，声音变得意味深长。 “不过，朕更想亲眼看看，能想出这种东西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话音刚落，霍府的大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又整齐的马蹄声。 一个中车府的宦官手拿明黄色的圣旨，在一队羽林卫的护卫下，在霍府门前勒住了马。 这队人马气势汹汹，让周围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府内管家连滚带爬的迎了出来，对着来人点头哈腰。 那宦官根本没看管家，翻身下马后清了清嗓子。 他尖细的声音在傍晚时分响起，半个府邸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有旨——” 府里所有听到声音的下人和护卫，不管在干什么，都吓了一跳，连忙就近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正在偏房换药的凌岳也听到了这声音。 他让医师退下，在一个亲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来到前院。 听到那尖细的嗓音和院子里的动静，凌岳的脸色沉了下来。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宣冠军侯霍去病，及其影卫凌岳，明日辰时，未央宫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