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局中局,计中计,我是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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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里关于刘曦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冠军侯府那个女医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不是嘛!嫉妒凌侯爷不理她,就放火烧了人家的酒坊!” “不止呢,听说她还在军药里下毒,想害死霍将军和凌侯爷!心肠真毒!” 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三天之内,刘曦就从一个备受尊敬的女医官,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毒妇。 第三天夜里,天气更冷了,风吹得窗户纸呜呜作响。 冠军侯府一间偏僻的柴房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刘曦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的干草堆上,身上只盖着一件单薄的旧袍子。 这几天,除了送饭的哑仆,没人跟她说过一句话。 她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里一片冰冷。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更想不通,凌岳为什么会那么对她。 凌岳那双冰冷的眼睛,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刺骨。 “吱呀——” 柴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又飞快把门关上。 “刘…刘医官” 来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 刘曦猛的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来人的脸。 是石安,她最器重的学徒。 石安穿着一身不合身的仆役衣服,脸上满是焦急和泪痕。 “石安你怎么来了这里不许人进来的!” 刘曦又惊又急,挣扎着想站起来。 “医官,我…我不能看着您被冤枉啊!” 石安几步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刘曦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油纸包。 “这是我偷偷从外面买的肉饼,您快吃点,暖暖身子。您放心,我已经想办法联系了家里,我叔公是太医令,他一定会为您向陛下求情的!” 看着石安真诚又焦急的脸,听着他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安慰,刘曦这几天积攒的所有委屈和不甘,终于被这份真情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傻孩子,你快走!这事跟你没关系,别把自己牵扯进来!” 刘曦哽咽着,想把他推开。 “不!我不能走!” 石安倔强的摇头,他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筒,塞到刘曦手里。 “医官,这是我配的假死散。您服下后,一个时辰内会脉象全无,如同死人。我会想办法告诉侯爷您是畏罪自尽,等他们把您扔去乱葬岗,我再把您救出来,我们一起逃出长安!” 刘曦拿着那个冰冷的竹筒,彻底愣住了。 逃她从未想过。 石安见她犹豫,急切的劝道:“医官,别犹豫了!流言传得那么凶,侯爷又下了死命令,摆明了是要牺牲您!您再不走就真的没命了!您对我有教导之恩,我石安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报答您!” 石安的话语恳切,眼神里满是焦灼和担忧。 刘曦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竹筒,心中百感交集。 她摇了摇头,把竹筒推了回去,声音沙哑却坚定:“不,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就真的坐实了罪名,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可是会死的啊!” “没有可是。” 刘曦打断他,她擦干眼泪,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石安,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是清白的,我相信侯爷…他总有一天会查清楚的。你快走吧,就当你没来过。” 石安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 他脸上的焦急慢慢褪去,那份真诚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失望。 “医-官-大-人,”石安一字一顿,声音不再是那个怯懦的学徒,变得阴沉而陌生,“我这是在救你的命,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 刘曦心头一寒,一股强烈的危险感瞬间笼罩了她。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突然变得陌生的脸。 这还是那个跟在她身后,勤奋好学、甚至有些羞怯的少年吗 “你…” 石安缓缓站起身,脸上老实巴交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残忍笑容。 他从袖中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本来,你乖乖自尽,一切就都结束了。宇文先生还称赞你是个难得的对手,可惜了。” 石安一步步逼近,“可你偏要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了。黄泉路上,别忘了是凌岳的绝情,亲手送你上路的!” 刘曦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她看着那把越来越近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原来,连最后的这点温暖,都是假的,都是致命的陷阱。 就在石安狞笑着举起匕首,准备狠狠刺下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柴房那扇薄薄的门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两道黑影扑了进来。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直撞向石安; 另一道身影则几乎在同时,一把将惊魂未定的刘曦拽到身后护住。 石安反应极快,刺向刘曦的匕首手腕一翻,反手就朝撞来的人影捅去,招式狠辣。 来人正是赵破奴! 他怒吼一声,不闪不避,任由匕首划破自己的臂甲,溅起一串火星,同时蒲扇般的大手猛的探出,死死抓住了石安持刀的手腕。 “小崽子,你还真敢来!” 石安手腕被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向嘴里,想要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 但另一道身影更快。 凌岳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石安的侧后方,手臂挥出,一个手刀精准的砍在他的下颌。 “咔哒”一声脆响,石安的下巴被直接卸掉,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嘴巴无力的张开,一颗黑色的毒丸从他嘴里滚落在干草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石安被赵破奴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抬起头,用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瞪着凌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凌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冰冷。“你输了。” 石安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尽管下巴脱臼让他笑声古怪又骇人。 他猛的一甩头,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狠狠撞向旁边的墙壁。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血光四溅。 石安软软的倒了下去,额头上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眼中的生机迅速散去。 临死前,他那双怨毒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凌岳,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你…救不了…救不了…” 赵破奴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侯爷,断气了。” 凌岳没有看尸体,他猛的转过身,目光锁在身后被他护住的刘曦身上。 四目相对,柴房里一时安静的可怕。 刘曦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依旧冷峻的脸,又看了看地上石安的尸体,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终于明白,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引蛇出洞的局。 而自己,就是那个最关键、最无辜的诱饵。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冲垮了她所有的坚强,她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岳走到刘曦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眼神里的冷意褪去,透出一丝疲惫和心疼。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似乎想给予她一些安慰,但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没事了。”他的声音不再冰冷,带着点沙哑和轻微的颤抖,“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刘曦再也撑不住了。 她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里有害怕,有委屈,也有被人背叛的难过。 凌岳默默站在她旁边,没有说话。 他缓缓蹲下身,开始检查石安的尸体。 在石安的腰带夹层里,他找到了一个小钱袋。 钱袋里没有钱,只有一些粉末,散发着一股特别的甜香。 凌岳把粉末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合欢香。 这是宫里贵妃以上品级的女人才能用的熏香。 线索指向了那个他没想到的地方——大汉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