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语言包与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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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朗离开后，墨言在干草堆里瘫了足足五分钟，才感觉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那个灰狼兽人——后来墨言知道他叫灰牙，负责看守（或者说照顾）他——给他端来了一碗闻起来像是肉汤的食物，并留下了一皮囊清水。灰牙似乎试图和他交流，发出几个简短而低沉的音节，但墨言只能回以茫然的眼神和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最终，灰牙摇了摇头，指了指食物和水，便走到屋子的另一边，抱着手臂靠墙坐下，闭目养神，只是那对灰黑色的耳朵依旧机警地不时转动一下。 墨言捧着那碗温热的肉汤，小口小口地喝着。味道很原始，只有盐和肉本身的味道，但对饥肠辘辘的他来说已是无上美味。他一边喝，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那个‘获取本地信任’的任务，具体要怎么做有没有进度条信任度达到多少算完成” 【信任为抽象概念，无法量化显示。请宿主通过自身行为，赢得至少一名本土智慧个体的基本信赖。判定标准由系统自主把握。】 墨言：“……” 这不就跟老板说“好好干我看好你”一样虚无缥缈吗！ “那生存点数有什么用” 【生存点数可在系统商城开启后，兑换各类物品、技能及特殊服务。当前商城未解锁，解锁需生存点数达到100点。】 得，又是一个画出来的大饼。目前唯一看得见摸得着的奖励，就是那个“本世界通用语言包（基础）”。 沟通是信任的第一步。听不懂也说不出，他在这里就是个漂亮的哑巴摆设，还是个被系统上了“禁止触摸”枷锁的摆设。 想到白朗那条惊为天人的大尾巴，墨言又是一阵心痛。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始观察这间屋子。很简陋，木结构，干草铺地，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兽皮和工具随意摆放着，充满了原始部落的气息。 接下来的两天，墨言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在灰牙“陪同”下在附近有限活动的“圈养”生活。他尝试过用肢体语言比划，比如指着自己说“墨言”，指着灰牙，做出询问的表情。 灰牙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用爪子（或者说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灰牙”的音节。成功交换名字算是一个小小的进步，但距离“信任”似乎还遥不可及。 部落里的其他兽人对他也充满了好奇。他偶尔能感觉到从门窗缝隙、或者路过时投来的打量目光。有顶着鹿角的，有拖着毛茸茸大尾巴的狐狸，还有身材魁梧像是熊族的……每次看到这些行走的毛茸茸，墨言内心属于福瑞控的灵魂就在尖叫，而系统的警告音就如影随形。 他只能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用强大的意志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刻意避开与任何兽人对视或近距离接触，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伸出罪恶之手。这落在其他兽人眼里，就成了这个陌生的小家伙性格孤僻，甚至可能有点……高傲 第三天下午，转机出现了。 墨言正蹲在屋子外面的一片空地上，用一根树枝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画圈。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顶着橘黄色犬耳、尾巴像个小毛刷的小兽人，跌跌撞撞地跑过，不小心被地上的土块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手里拿着的一个红色果子也滚了出去，正好停在墨言脚边。 小兽人瘪了瘪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墨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他弯腰捡起那个果子，用手拂去上面的尘土，然后走上前，蹲下身，将果子递还回去，同时对小兽人露出了一个尽可能温和友善的笑容。 小兽人愣愣地看着他，忘了哭，接过果子，然后伸出小爪子，指了指墨言，又指了指果子，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似乎在问：“给你” 墨言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小兽人自己，示意是给他的。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雌性犬族兽人跑了过来，一把抱起小兽人，警惕地看了墨言一眼，匆匆对灰牙点了点头，便抱着孩子快步离开了。离开前，那小兽人还趴在母亲肩上，好奇地回头望着墨言。 【叮！检测到宿主友善行为，对本土幼年个体释放善意。‘获取本地信任’任务进度更新。奖励发放：生存点数+10，本世界通用语言包（基础）。是否立即使用语言包】 “用！立刻！马上！”墨言在内心狂喊。 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涌入脑海，伴随着轻微的晕眩感。无数陌生的音节、词汇、语法结构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他的记忆库。几秒钟后，晕眩感消失，墨言再看向周围时，感觉截然不同了。 他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传来的模糊交谈声不再是无意义的噪音，而是变成了可以理解的信息碎片！ “……灰牙，那小子还在发呆” “……首领说再观察几天……” “……他到底是什么种族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墨言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他终于不再是“聋子”和“哑巴”了！虽然表达可能还不太流利，但至少能听懂！ 他看向走过来的灰牙，尝试着组织语言，用还有些生涩的语调开口：“谢……谢你，灰牙。这几天的，照顾。” 灰牙的脚步猛地顿住，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漠然的狼眼里瞬间充满了惊愕，耳朵“唰”地一下竖得笔直：“你……你会说话了！你懂我们的语言！” 墨言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刚刚，学会一点。之前，听不懂。” 这个解释显然漏洞百出，但灰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住了，没有深究，只是上下打量着墨言，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墨言。来自……很远的地方。”墨言避重就轻，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没有恶意，只是……迷路了。” 灰牙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最后，他点了点头：“我会告诉首领。” 信任的建立，似乎因为这次意外的“开口”，终于迈出了微小但坚实的一步。 然而，墨言还没来得及多享受一下能沟通的喜悦，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发布了新的任务。 【新任务发布：初步融入。协助部落完成一项集体劳作（如采集、搬运等）。任务奖励：生存点数+20，体质轻微强化。】 墨言看着任务描述，又看了看自己这具在原来世界就缺乏锻炼、现在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脸上刚刚泛起的笑容渐渐凝固。 协助劳作搬运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气喘吁吁、被兽人们用“这个小废物”的眼神围观的未来了。 信任之路，果然道阻且长啊。而且，白朗那边……他知道了自己会说话后，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墨言抬起头，望向部落中央那间看起来最大、也最结实的木屋方向，心里莫名地有些忐忑，又隐隐有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