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光下的否认与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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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似乎，对我的尾巴很感兴趣” 白朗的声音不高，在静谧的月光下却清晰得如同冰棱碎裂。 墨言只觉得“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脸颊、耳朵瞬间变得滚烫，连呼吸都窒住了。他他他……他怎么知道的！自己明明隐藏得很好……好吧，可能也不是那么好，但被当面戳穿也太社死了！而且这背后还关乎他的小命！ “没、没有！绝对没有！”墨言猛地抬起头，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扭到脖子，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显得有些尖锐刺耳。他拼命摆手，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白朗的脸，更不敢看那条罪魁祸首的尾巴，“我只是……我只是在看月亮！对，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哈哈……哈哈……” 干巴巴的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白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仿佛能洞穿人心，将墨言那点蹩脚的掩饰看得清清楚楚。 墨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原地消失。 “是么。”良久，白朗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没有追问，也没有戳破，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山林。 那股几乎让墨言窒息的压迫感稍稍缓解，但他心里的鼓却敲得更响了。这不按套路出牌啊！他宁愿白朗直接训斥他，或者警告他，也好过现在这种高深莫测的沉默。 “部落里，确实有很多不同的尾巴。”白朗忽然又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狐族的蓬松，熊族的粗壮，鹿族的短小……你若是好奇，可以多看。” 墨言：“……”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又要烧起来了。这话听起来很正常，但结合刚才的质问，怎么听都像是一种揶揄和试探！ “我……我知道了。谢谢首领提醒。”墨言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只想赶紧结束这场令他煎熬的对话，“那个……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也不等白朗回应，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踉跄地冲下了小山坡，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赶。 白朗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仓惶消失在夜色中的纤细背影，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光。他抬起手，轻轻拂过自己那条银白色的、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的尾巴尖。 “只是……看月亮”他低声自语，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墨言一路冲回暂时分配给他的那个小木屋，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咚咚咚”地狂跳。 太险了！差一点就暴露了！差一点就可能因为“意图不轨”而被系统判定违规！ 【宿主请放心，仅有意向而无实质接触行为，不会触发惩罚机制。但请务必保持克制。】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冷漠。 “克制克制！我知道要克制！”墨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是他那眼神……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系统无法探测本土个体深层思维。建议宿主谨言慎行。】 墨言颓然地滑坐到地上，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今晚这场对话，虽然有惊无险地混过去了，但他感觉自己在白朗面前就像个透明人，那点小心思根本无所遁形。 这以后还怎么面对他而且，白朗最后那句“可以多看”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客套，还是……某种默许下的观察 墨言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弯弯绕绕搞疯了。 接下来的几天，墨言变得有些神经质。他刻意减少了在公共场合停留的时间，尤其是尽量避免与白朗碰面。即使远远看到那道银白色的身影，他也立刻低下头或者转向别的方向。 劳作时，他更加卖力，仿佛想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自己纷乱的思绪。而关于他的流言，似乎也因为他这番“低调”和“勤奋”而渐渐平息了一些。毕竟，一个只知道埋头干活、对谁都客客气气、甚至有些躲着首领的“怪人”，似乎也没什么值得过多议论的了。 只有墨言自己知道，他内心的波澜从未平息。 他依旧会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寻找那道银白色的身影，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那条晃动的、蓬松的尾巴，然后在系统警告响起前仓惶收回。每一次短暂的视线接触，都让他心跳失序，同时也伴随着更深的沮丧。 这天傍晚，他正抱着一个岩根艰难地滚动着，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是那个之前摔跤的犬族小兽人，他又跑来了，这次手里拿着一片大大的、颜色鲜艳的叶子，咿咿呀呀地跑到墨言面前，踮着脚想把叶子递给他。 墨言愣了一下，看着小兽人亮晶晶的、充满善意的眼睛，心里一软，放下岩根，蹲下身，接过那片叶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谢谢。” 小兽人开心地“嗷呜”了一声，身后的小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就在这时，墨言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空地上，白朗正和几位部落长老站在一起，似乎在商议着什么。而白朗的目光，似乎正落在他和小兽人这边。 墨言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立刻移开了视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显得有些拘谨。 白朗看着他这副瞬间变得疏离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继续与长老交谈。 墨言哄着小兽人回到他母亲身边，然后默默抱起岩根，继续他枯燥的滚动工作。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似乎在他背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混杂着“安全了”的庆幸，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他和白朗之间，似乎因为那次月光下的对话，隔开了一层看不见的、却真实存在的薄膜。而他，暂时还没有勇气去戳破它。 信任的建立步履维艰，而某些悄然滋生的、超出“福瑞控”范畴的情绪，更让他感到无措和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