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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聚德雅间内，烤鸭的香气与人间烟火气交织。白霁霄动作优雅，将片好的鸭肉蘸上甜面酱，配上葱丝黄瓜，仔细地卷进薄饼，吃相斯文得与周遭的热闹有些格格不入。 相比之下，粟绾就显得“豪放”许多。她对那盘油光锃亮的烤鸭兴趣缺缺，筷子精准地瞄准了火爆鸭肝和盐水鸭掌，吃得嘴角沾酱也浑不在意，完全将“淑女形象”抛诸脑后。 正当她对着一个鸭掌“奋战”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有些不耐烦地擦了擦手，按下接听键。 “大小姐！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家族长老焦急的声音，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事态严重，又不至于让旁边的人听清细节，“长城那边龙王复苏了！世界各地去的混血种都被困在了那里！卡塞尔学院那边刚传来消息，说……说是白王！传说中的白色皇帝复苏了！家主命令您务必注意安全，千万不要靠近那边！” 粟绾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对面正慢条斯理咀嚼着鸭肉的白霁霄。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家老哥开始“演戏”了。长老这通电话，明面是警告，实则是通个气，让她别去“片场”捣乱。 “知道了知道了，” 粟绾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不耐烦，“我正在和朋友吃饭呢，吃完就乖乖回家，不会去凑那个热闹的，放心吧长老。” 挂了电话，粟绾顺手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拿起筷子继续对付那只鸭掌。她一边嚼着脆韧的鸭掌，一边含糊不清地对白霁霄说： “听见没外面出大事了，白王在长城那边冒头了，乱得很。咱们吃完赶紧各回各家，安全第一。” 粟绾说完，却发现对面的白霁霄有些不对劲。他拿着薄饼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似乎有些发白，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消息。 粟绾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筷子，促狭地看着他：“怎么了小白哥哥看你这一脸失落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好不容易约本小姐吃顿饭，结果因为这点‘意外’，后续的节目比如‘深入交流’之类的就泡汤了，感到很遗憾” 白霁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放下食物摆手，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当然不是！绾绾你别开玩笑……我只是，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白王……白王化身八岐大蛇，不是早就在日本被卡塞尔学院解决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京长城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 白霁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憋闷 粟绾耸耸肩，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鸭架汤：“消息是学院副校长亲自传来的，应该错不了。至于白王为啥跑来北京” 她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汤，无所谓地说，“鬼知道呢！谁能搞得懂那些龙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说不定他还去过你老家西安逛过一圈呢。” “噗——咳咳……” 白霁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赶紧拿起纸巾擦拭。他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无名火，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确实……搞不懂龙王都在想什么……” 然而，他的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疯狂咆哮： ‘那个玩意是白王，那老子是什么’ ‘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在冒充老子’ ‘冒充谁不好偏偏冒充我我……’ 他气的不是有人冒充他，而是这个冒牌货的行为很可能引来高天之君，也就是他认定的楚子航的全力关注和探查。 万一在比武招亲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暴露，那所有的谋划就全完了！更憋屈的是，他现在还不能冲过去把那个冒牌货给宰了以正视听——要是让混血种们看到“两个白王”在长城上空打起来，那才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坐实了白王就在北京的事实！ 粟绾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此刻脸色变幻不定，还以为他是被“白王复苏”的消息吓到了，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又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开了个玩笑： “安啦小白哥哥，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我们家的炼金防御领域很强的，回去之后你就安安心心呆着，保证安全。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 粟绾眼珠一转，带着几分戏谑，半真半假地邀请道： “不如来我的绍庭阁躲躲我家还蛮大的” 粟绾本是随口一说，带着调侃的成分居多。 然而，话音未落，白霁霄脸上的阴郁和“惊吓”瞬间一扫而空，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抬起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甚至带着点得逞意味的笑容，速度快得让粟绾都愣了一下。 “荣幸之至！”白霁霄 几乎是立刻接话，语气轻快，“感谢大小姐的邀请！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粟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筷子往桌上一拍，又好气又好笑：“我靠！你这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果然，女孩子出门在外都要保护好自己！”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之前那副“担忧害怕”的样子，八成是装出来，就为了等她这句话！ 白霁霄看着粟绾微微鼓起的脸颊，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微微勾起嘴角，反将一军：“大小姐……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粟绾放下筷子，双手捧着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直勾勾地盯着白霁霄看，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小白哥哥，看你这样子……是不是真的很想把我给睡了”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打算先上车后补票啧啧，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说的一见钟情了。你是不是见到我的第一眼，连我们二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咳咳……” 白霁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饶是他活了无尽岁月，也被粟绾这彪悍直接的发言给震住了。 白霁霄赶紧给粟绾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鸭骨汤，试图缓和一下这过于“奔放”的气氛，摇头解释道：“绾绾，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在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待在你身边，应该是最安全的选择。” 白霁霄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半真半假的憧憬，“而且，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危机，我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挺身而出……到时候，万一大小姐你一感动，我这比武招亲是不是就能省了说不定……直接就能送入洞房了” 粟绾闻言，突然戏精附体，装出一副失落又委屈的样子，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矫揉造作的嗲意：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小白哥哥你不是真的想睡我，只是看中了我们家的安全屋，还想走捷径……唉，人家刚才还白高兴了一场呢，人家本来还想着今晚上就跟哥哥你加深加深关系。” 白霁霄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思维跳脱得让他跟不上的女孩，彻底服气了，无奈地扶额，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绾绾……咱们说话，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你好歹是粟家的大小姐，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也要食人间烟火嘛！” 粟绾拿起一根鸭掌，冲他晃了晃，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再说了，跟你在一起，装什么淑女多累啊。走吧，‘大家闺秀’带你回她的‘城堡’避难去！” 她站起身，动作利落，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个白霁霄，面对“白王现世”的消息，反应似乎有点过于“恰到好处”了。他刚才那一瞬间的阴郁，是真的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北京城郊，的别墅内，气氛严肃中透着一丝荒诞。 芬格尔率领的“奶妈奶爸团”核心成员，正围坐在巨大的投影屏前，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画面，实时转播着全聚德雅间内粟绾与白霁霄的互动。这些画面自然来自eva的“友情协助”，无声无息地接入了餐厅的监控系统。 除了被派去准备道具的康斯坦丁、参孙以及去帮忙搬东西芬里厄，其余人——酒德麻衣、苏恩曦、零、楚天骄以及老唐——都在场，看得聚精会神。 屏幕上，粟绾与白霁霄言笑晏晏，一个热情奔放，一个看似腼腆回应，气氛融洽。 苏恩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光，她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一丝乐观：“看起来……有戏呀两人这互动，眉来眼去的，好像挺有好感的。现在这氛围，好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感觉。” “没这么简单。” 酒德麻衣抱着胳膊，身姿挺拔如松，她摇了摇头，泼了一盆冷水，“没谈过恋爱的宅女，看事情就是肤浅。这水面下的暗流，你是一点没察觉到。” 老唐龇着牙花子附和：“长腿说得对。这只是表面现象，两人都在钓鱼呢，就看谁先沉不住气咬钩。” 这时，感情经历堪称丰富的楚天骄摸着下巴，给出了更深入的分析：“不，不仅仅是钓鱼。更准确地说是试探，而且是带着明确目的的试探。” 楚天骄指着屏幕上的白霁霄，“男方本身就是白王，而粟侍却毫无征兆地假扮成了白王在长城搞事，这很可能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步骤，甚至让他有暴露的风险。所以，他必须紧跟着女方，确保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以免引起路明非他们的关注。你们注意看他刚才听到‘白王现世’消息时的表情……” 楚天骄放大了白霁霄面部特写的瞬间，“那一闪而过的‘惊讶’和‘难看’，是故意做出来的，表演痕迹很重。以这位白色皇帝的心性和城府，就算听到有人冒充自己，也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能笑着给绾绾卷个烤鸭。他故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引导绾绾邀请他回粟家，达成自己的目的。” 楚天骄顿了顿，又看向粟绾：“而女方呢她可能一开始确实有点上当，觉得这家伙是被吓到了。但以她的机灵劲儿，很可能也迅速察觉到了不对，所以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也想借这个机会，把这个神秘兮兮的‘小白哥哥’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观察一番。” 苏恩曦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原来是这样……这俩家伙，加起来藏了八百个心眼都不止！真的不好搞哦……” “不好搞也要搞！” 芬格尔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就算是摁着头，也得让他们俩睡到一张床上去！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两块千年寒冰，老子也得用热情把它们给捂化了！” 芬格尔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光芒，分析道：“而且，他们这种互相试探的心理，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突破口！只要他们还有好奇心，还想从对方身上挖出点什么，就比那种毫无感情基础、纯粹利益交换的要强！有互动，就有火花！有火花，我们就能给它扇风点火，弄成燎原之势！” 芬格尔转向苏恩曦，语气急促：“制片人！我们现在召集到了多少人手了” 苏恩曦立刻抱起她的平板电脑，手指飞快滑动，迅速汇报：“报告导演！目前通过各种渠道招募到的‘专家团’——包括情感分析师、场景设计师、灯光师、化妆师、以及擅长制造‘意外’的特技演员——大约300人。外围‘群众演员’，能够随时调动、负责营造氛围、推动剧情发展的，有5000人左右。” 芬格尔大手一挥，气势十足：“不够！再给我翻一倍！专家团加到600，群众演员凑够一万！哪怕是靠人海战术，用人数堆，也得把这场《北京爱情故事2》给我拍圆满了！” 苏恩曦听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脏都在滴血。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这个掌管财政大权的“管账丫鬟”仿佛已经听到了资金流水般逝去的哀鸣。然而，为了eva，为了老板的任务，她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在平板上发布了新的、预算更加惊人的招募信息。 就在这时，别墅门被推开，康斯坦丁带着芬里厄和参孙走了进来。芬里厄那庞大的身躯显得格外醒目，他肩膀上还扛着一个看起来就无比沉重的大号金属箱，走起路来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导演，道具准备好了。” 康斯坦丁的声音依旧带着少年的清亮。 芬里厄“咚”地一声将那巨箱放在客厅中央，震得茶几上的杯子都跳了一下。 康斯坦丁走上前，打开箱子，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奇特的炼金物品。 它们基本上都是一次性使用的道具，没有任何直接杀伤性，最大的好处是——普通人经过简单引导也能使用。 里面数量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烟花，以及一些能够小范围、短时间内改变天气比如弄点雾、下点小雨、刮阵小风的小玩意儿，显然都是为了后续“浪漫场景”准备的。 康斯坦丁在箱子里一番翻找，最后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密封的金属罐。罐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估计有十多斤重，通体呈暗银色，罐体上用醒目的红色字体刻着警告语：【高危物品，请勿徒手接触】。 “导演，这是我之前特制的……嗯……‘氛围促进剂’。” 康斯坦丁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绍道，“只需要一滴，就可以让一头成年非洲象……交配到精疲力尽。现在我们这里足足有十斤。” 康斯坦丁补充着这玩意的可怕之处：“无色无味，化学性质稳定，便于储藏。甚至可以通过体表接触渗透进入肌肤里。或者，可以直接浸泡在纸张、布料，甚至是蚊香里面，等风干之后点燃，烟雾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哪怕是老鼠闻了，遇到猫，它也会……迎难而上。哪怕是遇到了公猫，也会……迎男而上。”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一秒。 随即，除了零依旧面无表情，其他人都忍不住拍手或者扶额。 “康斯坦丁！你小子……真是个天才！” 芬格尔嘴角抽搐着，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骂，“不过这东西……战略性武器！放到最后，迫不得已的时候再用！明白吗核武器不能轻易动用！” 零歪了歪头，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康斯坦丁：“康斯坦丁，你刚才说……这是你‘之前’炼制的你之前炼制这个……是打算用来做什么” 康斯坦丁白皙的脸颊更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在捂脸的老唐，小声嗫嚅道： “那个……耶梦加得姐姐……不是交到男朋友了嘛。我看姐姐她挺幸福快乐的，就……就寻思着，也给我哥哥找个嫂子……” “臭小子！” 老唐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就给康斯坦丁后脑勺来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板栗，又好气又好笑，“合着这玩意儿一开始是给你哥我准备的！你小子真有这心思，准备个屁的春药啊！直接像欧洲那些古老的乡村故事里讲的那样，变成巨龙去给你哥我绑架一个公主回来不就得了！还想着给你哥下药咱俩还真是亲兄弟啊！” 这哥俩的对话，瞬间冲淡了客厅里原本紧张凝重的“作战”气氛，所有人都被逗得忍俊不禁，连酒德麻衣嘴角都勾起了一抹笑意，零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芬格尔看着眼前这群“各怀绝技”、画风清奇的团队成员，深吸一口气，再次拍了拍手： “好了！插曲结束！全员都有，听我最后部署！” “道具组，康斯坦丁负责，清点所有道具，确保万无一失！” “场务组，楚天骄、零，群众演员的调度和外围监控就交给你们了！” “制片人，苏恩曦，资金和后勤保障不能掉链子！” “副导演，麻衣，现场执行和突发情况应对你多费心！” “我，总导演芬格尔，负责全局策划和……关键时刻的‘艺术’发挥！” “明天！《北京爱情故事2》正式开机！我们的目标是——” 他环视众人，声音斩钉截铁： “不择手段，撮合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