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秋收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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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林奶奶的菜园已经热闹起来。程筱筱实体化蹦跳在田埂上，运动鞋底沾满露水打湿的泥土，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脚印。云无尘跟在后面，道袍下摆被草叶上的露珠浸成深色，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挂出去的算命幡。 孩子们看好了。林奶奶从工具棚里搬出各式农具，像乐团指挥分发乐器般一一派发，小道士个子高，用这个长柄耙。 云无尘接过钉耙的姿势像接圣旨，结果转身时耙齿勾住了道袍后襟。他狼狈地原地转圈，活像追自己尾巴的猫。程筱筱笑得直不起腰，灵体能量在阳光下泛出涟漪般的光晕。 筱筱用这个小铲。林奶奶递来一把亮黄色园艺铲，专门给小孩子...哎哟！ 程筱筱兴奋过头，一铲子下去不仅掘出红薯，还掀飞一块土坷垃，正好砸在工具棚的铁皮顶上，发出巨响。苏雪棠默默接过最老旧的铁锹，检查时发现铲头松动，从发间取下银发卡，一声精准卡进衔接处——那动作像医生完成一台精密手术。 还是雪棠丫头靠谱。林奶奶扶正老花镜，话音刚落，程筱筱的第二铲又带起飞溅的泥点，在云无尘道袍上画出星星点点的抽象画。 ...... 红薯地里，程筱筱跪在田垄上，实体化的手指戳着泥土：我觉得这下面藏了个红薯王国！她突然灵体化，半透明的手臂直接探入地下，我看看啊...左边三个，右边两个大的，正下方还有个巨无霸！ 云无尘吓得掐诀念咒：土地公恕罪！他手里的钉耙差点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脚。 程筱筱重新实体化，信心满满地举起小铲：看我的！一铲下去，整个田垄突然塌陷——她踩空了。在云无尘的惊呼声中，程筱筱整个人栽进刚挖的坑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扑腾。 苏雪棠扔下铁锹冲过来，弯腰去拉人时，程筱筱正好挣扎着坐起身。两人额头地相撞，溅起的泥点给苏雪棠瓷白的脸上添了几颗。最妙的是有颗泥点悬在她睫毛上，将落未落，像颗倔强的黑色泪珠。 噗...程筱筱憋笑憋得灵体发颤，伸手想帮苏雪棠擦脸，却忘了自己手上全是泥，反而抹出更大一片泥痕。苏雪棠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在阳光下像两块被弄脏的宝石。 林奶奶提着水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云无尘对着塌陷的田垄作揖赔罪，程筱筱顶着一头乱发坐在泥坑里傻笑，苏雪棠蹲在旁边，向来一丝不苟的银发间插着几根草叶，脸上像刚打完泥巴大战。 你们啊...老人摇头笑着，眼角皱纹堆成菊花状，比小孩子还能闹腾。 ...... 正午的阳光把柿子树照得通透明亮。程筱筱举着采摘杆，灵体能量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溢出：我保证这次不会—— 云无尘的警告晚了一步。程筱筱的灵能触到树梢的瞬间，整棵柿子树像被施了魔法般剧烈摇晃。橙红的果实如节日烟花般炸开，噼里啪啦砸向地面。 我的老腰！林奶奶刚弯腰想躲，老花镜就被飞溅的柿汁染成橙色镜片。云无尘的道袍成了重灾区，后背上黏着几块果肉，远看像幅后现代泼墨画。 苏雪棠站在柿子树正下方，采摘一些较低的柿子。在阳光下像捧着小太阳。程筱筱看呆了，不自觉地朝她走去，结果被黏糊糊的柿泥滑了一跤，整个人扑进苏雪棠怀里。 对不...哇！道歉变成惊呼，苏雪棠手上的柿子被她撞飞，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好掉进云无尘慌忙举起的竹筐里。 林奶奶摘下彩色老花镜，看着四个和满园狼藉，突然哈哈大笑：我种地四十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采收！ ...... 下午四点的菜市场入口，临时摊位前人头攒动。程筱筱扎着林奶奶给的碎花头巾，手里举着还沾着泥土的红薯活力叫卖：新鲜出土的红薯！甜过初恋！她灵动的眼睛和跳跃的马尾辫吸引了大批顾客。 苏雪棠负责称重，银发总被秋风吹到秤盘上。每当这时，程筱筱就趁机偷偷多抓把豆角塞进顾客袋子里：姐姐这么漂亮，多送您一把！惹得阿姨们心花怒放，转头又拉来更多客人。 最惨的是云无尘，他被安排举着算命赠红薯的硬纸板，道袍上的柿子渍已经干成地图纹样。老太太们争相来买蔬菜，实际是为了近距离打量三个漂亮孩子，顺便摸一把小道士羞红的脸。 这茄子怎么卖一位烫着卷发的大妈挤到前排，眼睛却直往云无尘身上瞟。 五块一斤！程筱筱麻利地装袋，让这位道...呃，我表哥给您算一卦，免费送两个番茄！ 云无尘绝望地闭上眼，手里的八卦盘差点掉在地上。苏雪棠趁机往大妈袋子里多塞了根黄瓜，换来对方惊喜的尖叫：哎哟这闺女真贴心！ 夕阳西沉时，最后一把青菜也被抢购一空。林奶奶数着皱巴巴的钞票，笑得合不拢嘴：比我自己卖三天挣得还多！ ...... 归途的公交车上，三人挤在最后一排啃林奶奶奖励的芝麻糖。程筱筱灵体因疲惫微微发光，不自觉地靠上苏雪棠肩头。云无尘的道袍已经干透，一动就掉下柿干碎屑，像个人形饼干。 明天要不要帮我腌咸菜啊顺便再带点回去自己吃。林奶奶把装满蔬菜的篮子塞给苏雪棠。 程筱筱强撑睡意扒拉菜篮：红薯...给云无尘...算命用...话没说完就陷入沉睡，灵体光芒如呼吸般明灭。苏雪棠轻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手指小心翼翼的梳理程筱筱那乱糟糟的头发。 车窗外，晚霞把云朵染成柿子的颜色。林奶奶哼起年轻时的小调，云无尘随着节奏轻轻点头，道冠上不知何时粘了片金黄的银杏叶，随车身摇晃而颤动，像只栖息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