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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寒意悄然浸透了北境,尤其是在这处位于铁岩堡后方二十里的废弃矿坑营地。 夜风穿过漏风的帐篷缝隙,带来沼泽地的湿腐气息和远处隐约可闻的、属于主营地的喧嚣。 这里与旌旗招展、戒备森严的主营地相比,仿佛是被遗忘的角落,只有残破的旗帜和相互搀扶的伤兵,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 医疗帐篷内,油灯如豆,光线昏黄。 易德文希尔静静地躺在简陋的床铺上,他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相较于之前的微弱,已然平稳有力了许多。 右肩胛骨下方,那被“噬魂刺”贯穿的伤口,虽然依旧缠绕着渗有黑血的绷带,但皮肤下那蛛网般蔓延的青黑色纹路,已悄然淡去,不再像活物般蠕动。 守在床边的艾尔雯,银灰色的长发枯槁如霜草,背后的光翼残破得只剩下几缕微弱的光带,但她翠绿眼眸中的担忧,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重。 她能感觉到,易的身体正在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恢复,甚至……他体内那股源于“星穹之引”的力量,正在苏醒,并且变得更加深邃、浩瀚。 与此同时,在易的意识深处,那片浩瀚无垠、点缀着无数璀璨星光的“星穹之引”空间。 易的“意识体”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风中残烛般飘荡,而是凝实了许多,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他的对面,那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形态、仿佛宇宙本身般古老而沉默的“存在”,依旧静静地悬浮着。 没有言语,没有交流。 但易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温暖而磅礴的能量,如同母亲的手,轻柔地抚过他意识体中每一处因黑暗侵蚀而产生的“裂纹”。 那源自“噬魂刺”的、冰冷刺骨的黑暗能量,在这股温暖磅礴的能量面前,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瓦解。 它们并未彻底消失,而是被那股温暖的能量包裹、提炼、转化。 那阴冷恶毒的意念被彻底净化,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本质,然后,如同百川归海,丝丝缕缕地融入易的意识体,融入他与“星穹之引”的连接之中。 “呃……” 现实中,医疗帐篷内的易,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低吟。守在旁边的艾尔雯立刻警觉地俯身。 只见易眉头微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原本苍白的脸颊,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润。 他腕间那枚淡青色的盘龙胎记——“星穹之引”,原本黯淡得如同熄灭的灰烬,此刻,竟开始持续地散发出柔和的银光!那光芒虽不强烈,却稳定而纯净,如同夜空中最恒久的星辰,纹路间仿佛有银色的流沙在缓缓转动。 艾尔雯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怕惊扰了什么,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感受着易身上那股逐渐升腾、越来越强大的生命气息与空间波动。 意识空间内。 易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种存在于意念层面的“睁开”。 他“看”着眼前那片更加清晰、更加亲近的星辰大海,感受着意识体中澎湃涌动、远超从前数倍的精神力。那种虚弱和疲惫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与掌控感。 他心念微动,尝试着凝聚空间之力。 “嗡——” 一声轻微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震鸣响起。 在他意念所指之处,一道纤细却稳定无比的银色空间裂痕,如同划破虚空的闪电,悄然出现,又随着他的意念瞬间弥合。 操控起来,比受伤之前更加得心应手,仿佛这力量本就是他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成功了!不仅恢复了,而且更强!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易的心头。 他迫不及待地,将这股新生的、强大的精神力,沿着“星穹之引”那无形的通道,向着遥远的时空另一端,蔓延而去。 地球,京都。深夜。 米雅刚刚结束晚自习,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书桌上,《量子宇宙》摊开在“量子纠缠与超距作用”那一章,旁边草稿纸上画满了各种能量流动的示意图和频率公式。 自从与易的联系中断以后,她每晚都会尝试冥想,感知腕间胎记的微弱波动,期盼着那一丝熟悉的悸动。 尽管身体在莱茵博士的“治疗”和与易连接带来的神秘影响下,已经奇迹般好转,白细胞计数甚至优于常人,但心中的那份牵挂,却与日俱增。 她叹了口气,放下书包,习惯性地抬起左手腕,凝视着那淡青色的盘龙胎记。 胎记安静如常,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光,在其上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就在她准备放弃,起身去洗漱时—— 嗡! 一股清晰无比、温暖而熟悉的悸动,猛地从腕间传来!那感觉不再是之前垂死般的微弱闪烁,而是如同强健有力的心跳,带着磅礴的生命力和她朝思暮想的灵魂印记! “易!” 米雅失声惊呼,瞬间跌坐回椅子上,右手紧紧捂住嘴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米雅……是我。” 易那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温暖和激动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我回来了。” “你……你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米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感觉到了,你的力量……好像比以前更强了!” “嗯,” 易的声音带着笑意, “因祸得福。星穹之引里的……某种存在,帮了我。不仅清除了黑暗能量,还让我的精神力提升了很多。” 他简略地描述了意识空间中的净化过程,刻意淡化了其中的凶险,只强调结果。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米雅喜极而泣,压抑了许久的担忧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她絮絮叨叨地开始分享他“失联”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 “你知道吗,我重新上学了!虽然拉下了不少课,但林晓雯老师——就是我们新来的英语老师,她人特别好,讲课很有趣,还组织了一个兴趣小组,讨论‘能量与意识’呢!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还有还有,陈萌萌还是那么八卦,天天跟我讲年级里的绯闻……隔壁班那个张浩,居然还敢来纠缠我,被我狠狠怼回去了!” “陆云舟师兄,就是科学兴趣小组那个,他讲量子物理讲得可好了,我还加了他微信,以后有不懂的可以问他……我感觉,他讲的一些东西,和你说的‘空间频率’‘能量共振’好像有共通之处……” 她的话语像欢快流淌的溪水,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和琐碎的日常,冲刷着易因连日杀戮和阴谋而变得冷硬的心。 他静静地“听”着,感受着这份跨越时空的温暖与安宁,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温柔的弧度。 “听起来,你的生活很精彩。” 等到米雅稍微停顿,易才温和地回应, “这样很好。米雅,你要好好的,在地球那边,平安快乐地生活。” “那你呢”米雅关切地问, “你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坏蛋伯爵有没有再找你麻烦兽人还在吗” 易沉吟了一下,选择性地告知了部分情况:“我还在‘养伤’,冈瑟把我们打发到了后方一个偏僻营地。前线的情况……似乎不太妙,兽人比他想象的要难缠。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恢复了,灰岩镇和法伦斯塔也有艾拉和阿肯他们守着。” 他没有提及冈瑟可能的惨败和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不想让她过于担心。 “你一定要小心!” 米雅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那个冈瑟伯爵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肯定会想办法害你的!” “我知道。”易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会应对的。米雅,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们约定好的呀,”米雅的声音轻柔下来,“要彼此守护。易,你也要好好的,在北境……活下去,变得更强。” “嗯,约定好了。”易郑重地回应, “以后,我们每晚都这样‘见面’,好吗” “好!” 米雅的声音雀跃起来。 跨越时空的意念交织着温暖与决心,在寂静的夜色中缓缓流淌,为两个世界的灵魂注入了新的力量。 意识回归现实,易缓缓睁开了眼睛。 帐篷里,艾尔雯正紧张地看着他,见他醒来,眼中满是探询。 “我没事,艾尔雯。” 易开口,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沉稳力量,“不仅没事,而且……前所未有的好。” 他抬起右手,腕间的“星穹之引”银光流转。 他心念微动,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没有咒文,没有元素波动,一道寸许长的、稳定无比的空间裂痕悄然浮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切割气息,旋即又无声弥合。 艾尔雯倒吸一口凉气,作为精灵,她对能量感知极其敏锐。 她能感觉到,易此刻的精神力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那空间之力的掌控,更是精妙到了毫巅,远胜受伤之前! 星穹之引的恩赐”她轻声问,带着敬畏。 “是。”易点头,没有过多解释那位“神秘存在”,“黑暗能量已被净化,转化为我自身的力量。” 他话锋一转:“但我恢复的消息,必须严格保密。对外,我依旧是重伤未愈,需要你‘持续治疗’的样子。” 艾尔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同:“我明白。莉娜会配合,药物和绷带不会断。” “前线有什么消息”易问道,虽然通过刚才与索林的精神连接,他已经感知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但还是需要确认。 艾尔雯神色凝重起来:“兽人部落派了一名萨满,昨夜潜入铁岩堡,似乎与冈瑟发生了激烈争执。具体内容不详,但那名萨满离开时,带着强烈的愤怒情绪。” 易冷笑一声:“意料之中。兽人也不全是傻子,吃了这么大的亏,死了萨满和黑暗法师,怎么可能不找冈瑟算账冈瑟定然是把我们描述成不堪一击的软柿子,结果让兽人撞得头破血流。” “另外,”艾尔雯补充道,“根据猎隼营在外围的观察,冈瑟正在大规模集结铁隼军团主力,似乎……有主动出击的迹象。” “哦”易眼中精光一闪, “我明白了,呵呵!他以为兽人经过与我们一战,实力大损,想趁机捡个便宜,立下擎天之功真是……利令智昏!” “传令给索林,”易沉声道, “让我们的人撤到更安全的距离,只观察,不介入。同时,灰岩镇和法伦斯塔进入一级战备,没有我的亲笔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是。”艾尔雯领命,立刻通过特定的精灵方式,将指令传递出去。 易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但精神力却如同无形的大网,悄然蔓延出帐篷,笼罩着整个废弃矿坑营地。他“看”到士兵们围着篝火,沉默地擦拭着武器;“听”到伤员帐篷里压抑的呻吟和玛莎婆婆温柔的安慰;也“感知”到安德烈男爵营地那边,传来的愤懑和不甘的低语。 他需要耐心,需要等待。等待冈瑟自己跳进他亲手挖掘的坟墓。 接下来的两天,局势的发展果然如易所预料的那般急转直下。 冈瑟冯艾森哈特伯爵在铁岩堡的主议事厅内,听着儿子卡尔带回来的、关于易那恐怖武器和兽人惨重损失的报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最初的计划彻底破产,不仅没能借兽人之手除掉易,反而让易展现了令人忌惮的力量,而兽人则把怨气撒到了他的头上。 那名兽人萨满的质问犹在耳边:“伯爵!你提供给我们的情报说那是一支孱弱的队伍!可我们遭遇的是什么是雷霆,是毁灭!我们失去了最强大的战士,失去了尊贵的萨满和法师!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冈瑟费尽口舌,将责任推给兽人的“轻敌冒进”和易的“隐藏实力”,才勉强将对方搪塞过去。 但他知道,双方那本就脆弱的、建立在利益交换上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一种被冒犯和被欺骗的怒火,以及眼看巨大战功就要从指尖溜走的不甘,灼烧着冈瑟的内心。 他看着沙盘上标注的兽人活动区域,听着探子回报的“兽人士气低落、阵型散乱”的消息(其中不乏他刻意筛选和误导的结果),一个冒险的念头疯狂滋生。 “父亲,兽人新败,实力受损,此时若我们倾力一击,必能一举击溃其主力,奠定北境胜局!” 卡尔虽然也对易的武器心有余悸,但年轻人的好胜和对军功的渴望,让他倾向于主动出击。 几名依附于他的小领主也纷纷附和,希望能跟着捡些功劳。 唯有几名老成持重的将领面露忧色,试图劝阻:“伯爵大人,兽人狡诈,恐有埋伏。不如稳守铁岩堡,等待王都后续指令……” “等待等到兽人恢复元气还是等到易德文希尔那个小杂种在王都面前抢走所有功劳” 冈瑟粗暴地打断他们,肥胖的脸上横肉抖动,“我意已决!拂晓出发,目标——枯骨峡谷,彻底剿灭霜狼部落!” 他沉浸在“一举建功、同时震慑易和兽人”的美梦里,完全忽略了麾下将领眼中闪过的疑虑,以及探子报告中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关于兽人调动异常的细节。 翌日拂晓,铁隼军团的旗帜在晨风中猎作响,冈瑟身着华丽的铠甲,一马当先,率领着近四千主力,浩浩荡荡开出铁岩堡,扑向暮色森林。 留守的,除了必要的城防部队,只剩下一些像易和安德烈这样被他排挤的“残兵败将”。 易站在自己的帐篷门口,远远眺望着铁岩堡方向扬起的烟尘。 索林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 “领主大人,冈瑟的主力已经出动了。方向,枯骨峡谷。” “嗯。”易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们的人呢” “按您的命令,疾风营和磐石营也已进入预定防御位置,灰岩镇城墙完成了最后的加固。” 索林顿了顿,补充道,“安德烈男爵那边情绪很大,他几次想带人跟着去‘捞点功劳’,都被我们的人‘劝’住了。” 易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北境的秋风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我们……等消息。” “是!”索林躬身领命,独眼中闪烁着对易判断的绝对信任。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就在冈瑟出兵后的第二天下午,一匹浑身浴血、鞍鞯歪斜的战马驮着一名同样浑身是伤的传令兵,疯狂地冲回了铁岩堡。紧接着,铁岩堡方向响起了凄厉的警钟声,一声紧过一声,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不久,更加详细和惨烈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开,也传到了易的耳中。 血鸦峡谷埋伏! 冈瑟的大军,在进入地形复杂的血鸦峡谷后,遭到了兽人主力的毁灭性伏击!兽人根本不像探子回报的那样“士气低落”、“阵型散乱”,反而如同早就张网以待的猎人,利用地形和早已布置好的狂暴图腾、落石陷阱,给予了铁隼军团迎头痛击! 铁隼军团猝不及防,阵型瞬间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身穿重甲的骑兵在狭窄的谷地施展不开,成了兽人投矛和萨满法术的活靶子。 冈瑟本人被一队精锐的黑兽人死死缠住,亲卫队伤亡惨重,最后是靠着一批死士用身体铺路,才在儿子卡尔的拼死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狼狈逃回铁岩堡。 出征时的四千主力,能跟着逃回来的,不足一千五百人,而且大多带伤,建制被打散,士气彻底崩溃。 随军出征的几名小领主,更是当场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没能抢回来。 兽人首领格罗什显然不打算给冈瑟任何喘息之机。 在击溃铁隼军团主力后,他迅速集结了所有能调动的部落战士,汇合了从其他方向赶来的援军,如同绿色的潮水,浩浩荡荡地扑向铁岩堡! 不过一日功夫,曾经象征着北境权威、固若金汤的铁岩堡,就被数倍于守军的兽人部队团围住!城头上,幸存的守军面如土色地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兽人营帐和狰狞的狼骑兵,绝望的气氛如同乌云般笼罩全城。 “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 安德烈男爵几乎是冲进了易的帐篷,他左臂的绷带还渗着血,但脸上却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和扭曲的兴奋。 “易领主!你听到了吗冈瑟那个老匹夫,他败了!败得彻彻底底!现在像只乌龟一样被兽人围在铁岩堡里了!哈哈哈哈!” 易靠坐在床上,脸色依旧带着“虚弱”的苍白,但眼神平静无波。 “安德烈男爵,冷静。” 他缓缓开口,“铁岩堡被围,意味着北境防线出现了巨大缺口。兽人若攻破铁岩堡,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是整个北境。” 安德烈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变了变,但依旧难掩幸灾乐祸:“那也是他冈瑟自作自受!要不是他排挤我们,贪功冒进,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声:“领主大人,铁岩堡信使到!称有主帅紧急军令!” 易和安德烈对视一眼。 “让他进来。” 一名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神色的铁隼军团军官快步走进帐篷,他甚至没来得及整理仪容,就急匆匆地行了一礼,双手呈上一封盖着冈瑟伯爵印鉴的羊皮纸卷: “易领主,安德烈男爵!主帅军令!铁岩堡现被兽人大军围困,情势万分危急!主帅命你二人,即刻集结所有能动用的兵力,火速驰援铁岩堡!里应外合,击溃兽人!违令者,军法从事!” 那军官的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和祈求。 安德烈男爵一听就炸了:“驰援他冈瑟现在想起我们了当初把我们像垃圾一样丢到这里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的士兵伤亡惨重,拿什么去驰援让我们去送死吗!” 那信使被安德烈喷了一脸唾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是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易。 易缓缓抬起手,示意安德烈稍安勿躁。他接过羊皮纸卷,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然是冈瑟那熟悉的、带着倨傲笔迹的命令,以及那鲜红的、象征着北境最高军事权力的印鉴。 他沉默了片刻,脸上适时地露出“沉重”和“为难”的表情,轻轻咳嗽了两声,才用“虚弱”而“诚恳”的语气开口道: “这位使者,请回复伯爵大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帐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获悉主帅大人身陷重围,我等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提兵前往,与大人并肩作战,共抗外侮。” 他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了“无奈”与“悲痛”: “然,前番暮色森林血战,我军为吸引兽人主力,掩护大军侧翼,已然伤亡殆尽,十不存一。如今营中皆是伤兵残将,兵器甲胄残缺不全,实在……实在无力组织有效的驰援行动啊!” 他指了指帐篷外相互搀扶的士兵,以及远处灰岩镇方向(虽然看不见,但意思到了): “非是我等不愿遵令,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贸然出击,非但无法解铁岩堡之围,恐只会徒增伤亡,白白葬送这些为帝国流过血的勇士……” 那信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易却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诚恳”地说道: “唯今之计,我等以为,当务之急是立刻派遣快马,星夜兼程,将铁岩堡被困之紧急军情,火速呈报王都,请陛下和元老院速发援兵!” 他“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表现出自己的“决心”: “请主帅大人务必坚守待援!我等虽无力正面驰援,但必当竭尽所能,固守灰岩镇一线,加强巡逻,清剿小股渗透之敌,绝不让兽人后方安稳,以为铁岩堡牵制部分压力!此乃我等目前,唯一能为主帅大人、为帝国所尽之绵薄之力了!” 那信使听得目瞪口呆,脸憋得通红,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难道能否认易部队伤亡惨重难道能说固守灰岩镇、向王都求援不对 安德烈男爵在一旁,先是愕然,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解气和佩服的神情,他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你……你……” 信使指着易,你了半天,最终只能狠狠一跺脚,“易领主,你的话,我会一字不差地带给伯爵大人!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帐篷。 帐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安德烈男爵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笑道:“高!易领主,实在是高!这下,冈瑟那老匹夫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易脸上那“虚弱”和“沉重”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掀开毯子,走下床榻,动作沉稳有力,哪还有半分伤重的样子。 他走到帐篷门口,望着铁岩堡方向那隐约可见的、被战火映红的天空,目光深邃。 “他不会吐血,”易的声音冷冽如北境的寒风,“他只会更加疯狂地固守,或者……想办法拉所有人一起陪葬。” 他转过身,看向安德烈和闻讯赶来的索林、艾尔雯等人,眼神锐利如刀: “但我们,没时间陪他玩了。” “传令下去!” “第一,按照我刚才说的,立刻选派精干信使,携带铁岩堡被围的详细军情,前往王都。这戏,要做足。” “第二,灰岩镇、法伦斯塔,全面进入战争状态!工坊全力运转,农田抢收,所有民兵编组训练!我们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兽人。” “第三,索林,加大对外情报的搜集。我要知道兽人的确切兵力、部署,以及……王都可能的反应。” “是!” 众人齐声领命,声音中充满了振奋和决然。 易最后将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帐篷,穿透了灰岩镇,看到了那被围困的、象征着旧秩序的堡垒,也看到了北方更广阔、更未知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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