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根小黄鱼，外公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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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格悄无声息地合拢，将那足以引人疯狂的财富重新掩藏在斑驳的衣柜木板之后，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房间里只剩下台灯昏黄温暖的光晕，映照着母女二人略显凝重的侧脸。 林婉如拉着江黎黎的手，在床沿坐下，久久没有说话。 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后怕。 “黎黎，”林婉如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你外公他……不容易。” 江黎黎安静地听着，她知道，母亲需要倾诉，需要让她明白这份“底气”背后所承载的分量。 “林家祖上就是经商起家，到你外公这一代，产业已经很大了。后来时局动荡，你外公带着大部分家业远赴海外，几经沉浮，吃了很多苦，才终于站稳脚跟。” 林婉如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位睿智而坚韧的老人。 “可他心里，始终惦记着故土。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回来，能为这片土地做点什么。” “所以他让我留了下来，嫁给了你爸爸。一方面是不想我跟着他漂泊，另一方面……也是想在国内留一条根，一份联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些年，明面上我们几乎断了联系，怕给他惹麻烦，也怕给家里招祸。可暗地里，他从未忘记过我们，尤其是你。” 林婉如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眼神充满了复杂的爱怜。 “你出生那天，他不知从什么渠道得了消息，高兴得不得了。那时候条件多艰难啊，他还是想办法，托了层层关系，辗转送回了第一根小黄鱼。” “他说，这是给他外孙女的见面礼，也是底气。女孩子家，手里有了底气，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腰杆都能挺得直一些。” “此后每一年，不管外面风雨多大，不管渠道多险，这根小黄鱼，从未缺席过。” 林婉如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敲在江黎黎的心上。 她仿佛看到了一位远在重洋之外的老人，在无数个日夜里，顶着巨大的压力和风险，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条细微却坚韧的纽带，只为每年能给素未谋面的外孙女，存下一份未来的保障。 十八根金条。 代表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十八年不曾间断的守望与宠爱。 这份情，太重了。 “妈……”江黎黎握住母亲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她明白母亲的恐惧。拥有这样一份“海外关系”和巨额财富，在这个年代，无异于怀抱着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之前江楚楚污蔑她“医术来历不正”，尚且可以用“自学”搪塞过去。可若是被有心人挖出外公和这些金条的存在……那将是灭顶之灾。 “妈，您别怕。”江黎黎用力握紧母亲的手，眼神坚定而沉稳，“这些东西，除了您和我，还有谁知道” 林婉如摇摇头：“你爸……可能隐约知道一些，但他从不过问具体。爷爷那边，我从未提过。你外公做事极其小心，渠道也隐秘，这些东西，按理说不会有外人知晓。” 江黎黎心下稍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就按我们刚才说的，这些东西，从此以后，就是家里最大的秘密。”江黎黎语气果决，“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生死攸关的时刻，否则，绝不动用，也绝不提起。” 她看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这个家。绝不会让这些东西，成为别人攻击我们、攻击外公的把柄。” 林婉如看着女儿眼中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担当，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回了实处。 她相信女儿。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无比确信，女儿已经成长为一个足以扛起风雨的大人了。 “好，妈听你的。”林婉如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心头最大的秘密和负担，与女儿分担之后，似乎也不再那么沉重了。 “不过黎黎，”她想起什么，又嘱咐道，“你外公那边，虽然联系少，但他心里是记挂你的。到了部队，如果……如果以后有机会，政策允许了，记得给他报个平安。” “我会的，妈。”江黎黎郑重承诺。 母女俩又低声说了一会儿体己话，主要是林婉如又不放心地嘱咐了许多随军后要注意的细节。 夜色渐深。 江黎黎伺候母亲睡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她没有立刻开灯，而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走到窗前。 夜空深邃，星光寥落。 她的心情却如同这夜色，深沉中带着明晰的方向。 外公的十八根小黄鱼，像是一道沉重的砝码，压在了她的心上，却也让她前行的目标更加清晰。 她不仅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守护好腹中的孩子，经营好与陆博渊的婚姻。 她还要变得足够强大。 强大到有一天，能够坦然承接住这份跨越重洋的、沉甸甸的宠爱，能够光明正大地，叫那位素未谋面的老人一声“外公”。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这份爱意如同罪证一般，深埋于黑暗之中。 她轻轻抚上小腹，感受着那里孕育的新生命。 “宝宝，你看，虽然这个世界有点复杂，有点艰难，但是爱我们的人，很多很多。” “所以，我们也要努力变得强大，才能守护住这些爱。” 月光下，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双狐狸眼里，闪烁着比星辰更亮的光芒。 前路未知，但她心已定。 带着明处的嫁妆，藏着暗处的底气，她这只涅盘重生的凤凰，即将振翅飞向属于她的广阔天地。 陆博渊，南方，部队……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