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声紧,妈妈叮嘱藏好金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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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透过窗棂洒进房间。 江黎黎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意识到这是她在江家小楼的最后一个早晨。 没有赖床,她利落地起身。今天要赶火车,时间紧迫。 刚洗漱完,林婉如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鸡蛋进来了。 “快,趁热吃了。路上时间长,容易饿。”林婉如将碗放在桌上,目光不自觉地在女儿脸上流连,带着浓浓的不舍。 “谢谢妈。”江黎黎坐下,小口吃着甜滋滋的鸡蛋。 她知道,这碗红糖鸡蛋里,煮进去的是母亲千般不舍、万般担忧。 刚吃了几口,江淮海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和几包用油纸包好的点心。 “水壶灌满了凉白开,路上喝。点心带着,饿了垫垫肚子。”他将东西放在桌上,语气一如既往的简洁,眼神却泄露了关切。 “谢谢爸。”江黎黎心里暖洋洋的。 “跟你爸还客气什么。”江淮海摆摆手,在一旁坐下,看着女儿吃饭,沉默了片刻,才道: “去了那边,凡事多留个心眼。部队里虽然相对单纯,但人多口杂,处事要周全。” “我知道,爸。” “博渊那边……”江淮海顿了顿,“他是个靠得住的,但男人嘛,有时候粗心。你有什么想法,多跟他沟通,别憋在心里。” “嗯,我会的。” 父女间的对话向来不多,但这份沉默的关爱,江黎黎感受得到。 吃完饭,一家人开始将最后收拾好的行李往门口搬。 两个大行李箱,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还有几个网兜装着路上吃的喝的。 阵仗不小。 林婉如看着这几个大件,又开始发愁:“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路上怎么拿要不……妈送你过去吧” “妈,真不用。”江黎黎连忙拒绝,“路上要转车,折腾得很。您放心,我搞得定。到了地方,博渊会来接的。” 她可舍不得母亲跟着长途跋涉受苦。 正说着,帮佣阿姨领着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小伙子进来了。 “报告首长!嫂子!团长派我们来接您去火车站!”两个小伙子身姿笔挺,声音洪亮,对着江战和江黎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江黎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是陆博渊派来的人。 他接到电报了动作还挺快。 江战显然早就知道,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们了。” 林婉如和江淮海也松了口气,有部队的人护送,他们总算放心了些。 “不辛苦!为首长和嫂子服务!”两个战士声音响亮,手脚麻利地开始搬运行李。 看着他们利落的动作,江黎黎对那位未见面的丈夫,印象分悄悄加了一分。 还挺细心。 一切准备就绪,到了真正要出门的时刻。 林婉如的眼圈又红了,拉着女儿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路上一定小心,看好行李,别跟陌生人说话……” “到了就赶紧给家里发电报……” “照顾好自己,想吃啥就买,别省着……” 她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地嘱咐着。 江黎黎耐心地听着,一一应下。 江淮海站在一旁,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好了,让孩子走吧,别误了火车。” 江黎黎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门口的爷爷江战。 江战走上前,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最后只说了三个字: “好好的。” 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嗯!爷爷,爸,妈,我走了。你们保重身体!”江黎黎用力点头,忍住鼻尖的酸意,转身,跟着两名战士走出了家门。 她没有回头。 怕一回头,看到母亲含泪的眼,自己也会忍不住落泪。 吉普车就停在大院外。 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 江黎黎透过车窗,看着站在院门口不断挥手的父母和爷爷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她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她一定会把自己和孩子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让远方的亲人担心。 车子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两旁是逐渐苏醒的城市。 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渐渐倒退,江黎黎的心,也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变得轻盈而充满期待。 一个多小时后,火车站到了。 这个年代的火车站,人声鼎沸,拥挤不堪。 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烟味、各种食物的味道,以及一种焦灼匆忙的气息。 两名战士显然是熟手,一人开路,一人扛着最重的行李,护着江黎黎,艰难却有效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她所在的车厢门口。 “嫂子,您的铺位在前面,我们送您上去!” “谢谢,辛苦你们了。”江黎黎由衷道谢。 “嫂子您太客气了!”两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安置好行李,两个战士又叮嘱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这才跳下火车,站在月台上,对着江黎黎再次敬礼: “嫂子一路顺风!” “谢谢!再见!” 汽笛长鸣,火车缓缓开动。 江黎黎站在车窗边,看着月台上那两个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远,看着这座生活了短暂却印象深刻的城市在视野中逐渐模糊。 心中没有彷徨,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她找到自己的卧铺位置,是中铺。 将随身的小包放好,她坐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终于,踏上了这段未知的旅程。 隔壁铺位传来几个妇女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对面下铺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看报纸,斜上方一个学生样的年轻人戴着耳机(估计是收音机),嘴里念念有词…… 形形色色的人,构成了这个时代火车上独特的风景。 江黎黎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更大的挑战,更精彩的生活,还在南方那个陌生的军区,在那个叫做陆博渊的男人身边,等待着她。 火车哐当哐当,带着她,向着崭新的未来,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