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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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的牛爱花沉默下来，夫妻俩表情如出一辙的期待又忐忑地观察儿子。 就见陆峥延一副“你们拿我当傻子呢”的表情无语地看着父母。 他眼皮直抽抽， “爸妈，这话说的你们自己信吗” “国家一直在打击封建迷信，有些话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牛爱花气鼓鼓，将那晚上神仙托梦，她和大山去桃林寻人以及遇险大山差点丧命的事全盘说出。 说到激动处，她一把掀开丈夫后背的衣裳，指着陆大山完好无损的皮肤，声音带着后怕的哽咽， “当时那雷就快要劈到我们眼前，你爸后背巴掌长的伤口，焦黑冒血。” “要不是夭夭出手相救，你爸只怕早就没了，哪里还能看到你回来。” 陆峥延看着父亲的后背，那里只有长期劳作落下的粗糙，完全看不见母亲所说巴掌长皮肉翻滚的伤口。 可当看着一向彪悍的母亲泪眼婆娑，声音哽咽的模样，他到牙关的怀疑迟迟说不出口。 陆大山也是一脸后怕，那晚后背钻心刺骨的痛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边替牛爱花抹眼泪，一边严肃地朝陆峥延道， “老三，爸知道这事太过离奇，如果爸没亲身经历过也不会信一个字。” “可爸的命是夭夭救回来的，她的本事我也亲眼所见，不管你信不信，我俩已经将全部事实告诉了你。” “我和你妈发誓要将夭夭当成亲闺女，即便你不愿与她结婚，她也会一直住在家里，爸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陆峥延沉默了，震惊与怀疑交加，他了解父母，当初他去参军，父母鼎力支持，这些年也万分看中他的前程。 如果不是百分百信任桃夭夭，父母即便再喜欢，也不会拿他的前程来赌。 可鬼神之说，实在太过离奇，他身为军人，要让他怎么相信！ 陆峥延心乱如麻，一时没说话，这两天桃夭夭的异常之处一一浮现在他脑海。 初见时的满屋桃花香，以及她在一顿饭间熟练掌握筷子的运用，还有她称自己从山里来，在供销社惊叹头花开花，最让陆峥延惊讶的是她竟然不会认字写字。 这女孩种种异常之处，如果放在父母所说的故事里，逻辑竟出奇的通顺。 饶是心中怀疑早已动摇，可陆峥延却不肯继续相信，他的信仰不允许，他身为军人的准则让他必须要亲眼看到证据。 明天，等明天县公安局的消息出来，桃夭夭到底是不是特务所有人都能知晓。 牛爱花深知这件事带给陆峥延的冲击太大，她没有再多说，只拍拍儿子宽阔的肩膀， “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你难得回来一次，好好在家陪陪爸妈。” 陆峥延看着红着眼的母亲，这两天里，母亲有多高兴他亲眼所见，他也知道父母一直都盼着闺女，这一切都是桃夭夭带来的。 他敛下眼眸，起身朝牛爱花点头， “爸妈你们也早点睡。” 刚走出两步，陆峥延突然回过头来， “这次回部队后我可能会去军校进修一段时间，军校假期要比在部队多，我能常回来看你们。” 牛爱花喜极而泣，“好好好，我老三最有出息。” 院子里，陆峥跃还在面壁罚站，桃夭夭端了个小板凳坐在他身旁，凑着脑袋去看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孩。 “小弟，学习很难吗” 陆峥跃一听又想哭了，他用手背抹了把脸，狠狠点头， “难，特别难，三嫂你不知道，我一听老师讲课就觉得头晕眼花浑身刺挠，哪儿哪儿都难受。” “我们老师可凶了，还会打板子，有一次我手心都被打肿了。” “我讨厌学习呜呜呜，为什么当兵也要学习，我想当兵呜呜呜。” 桃夭夭一听要打手板，被吓得一激灵，她满眼关心， “你的手还痛吗要不要我帮你治一下” 陆峥跃带着哭腔，一双与陆峥延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感动地看着桃夭夭， “呜呜三嫂你真好，我已经不痛了。” 三嫂不仅长得好看，还会关心他，连爸妈都没关心过他被打手板痛不痛。 呜呜呜，他再也不觉得三嫂是个文盲了，他要当三嫂一辈子小弟。 陆峥延从父母房里出来恰好听到桃夭夭那句要不要她帮忙治疗的话，他眼眸深沉，定定看了几眼女孩纯真的侧颜。 他走上前去，拍拍小弟的肩膀， “回房，我给你讲试卷。” 顶着三哥的压力，陆峥跃只能蔫吧吧回房。 桃夭夭见状庆幸地拍拍胸脯，小弟说爸妈要求他高中毕业，也就是要学习到十八岁，还好她已经到了十八岁，不用再学习了。 牛爱花出来就见女孩脸上的后怕和窃喜，她笑道， “夭夭在干啥呢” 桃夭夭清脆唤了声妈，待走到跟前发现牛爱花眼眶红红，疑惑开口， “妈你哭了吗为什么哭” 她只有在需要凝结灵露时才会掉眼泪，难道妈也有灵露 牛爱花疼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拉着她的手回房， “人的感情很复杂，开心会哭，伤心会哭，痛苦会哭，感动会哭，受到惊吓也可能会哭。” “夭夭以后就明白了。” 桃夭夭一时懵懂，她每天都很开心，为什么没掉灵露如果天天哭那得浪费多少灵露啊，不行，她要找个瓶子装起来。 牛爱花听她要瓶子的理由，不由笑出了声， “好好好，妈明天给你找个瓶子。” 桃夭夭心满意足，忽地想起一件事，她如同无知小儿，好奇得不行， “为什么小弟叫陆狗蛋啊小孩都有两个名字吗” 牛爱花笑容扩大， “老四这小名还要从老三说起。” 桃夭夭来了兴致，就听牛爱花道来， “老三是不足月生下来的，小时候身体不好，小毛病就没断过。那时候日子难，家里每人省一口才把他养活。” “好不容易养到一岁，你爸说贱名好养活，就给他取了个铁蛋的小名，这一取老三还真就没再生过病，健健康康长大。” “一直到他十五岁那年，部队来招兵，老三报名参军，这才请了族长给取了陆峥延这个名字。” 桃夭夭一听陆峥延以前竟然叫铁蛋，脑中不禁浮现他那张一板一眼的脸，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牛爱花也笑弯了眼， “那孩子脸皮薄，从部队回来就不再让叫小名了。老四从小就跟在他三哥屁股后，听说三哥小名叫铁蛋，嚷嚷着也要取个差不多的小名，我一顺嘴就叫了狗蛋。” “如今老四也知道害臊了，孩子们都长大了。” 桃夭夭将头靠在牛爱花腿上，动作依赖， “如果我小时候也有妈妈就好了。” 牛爱花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 “现在也不晚，你永远都是妈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