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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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二嫂的“威胁”，桃夭夭还是亲手端上了红糖鸡蛋。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女孩探出个脑袋，明媚的眸子亮晶晶， “大嫂，二嫂给你煮了红糖鸡蛋，你赶紧吃。” 乔凤英从婆婆怀里抬起头，破涕而笑， “谢谢夭夭。” 牛爱花看着闺女神情立刻变得温和， “今天多亏咱夭夭保护了大嫂，夭夭做得很好。” 陆老大也是满脸感激， “夭夭，真的谢谢你，往后你就是大哥亲妹子，有事尽管吩咐大哥。” 桃夭夭眨眨眼，“大嫂很好，我喜欢大嫂，我会保护她的。” 女孩的世界很简单，只要是对她好的人都被纳入了保护范围。 屋里三人都笑得温和，牛爱花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 “这钱是我和你爸的私房钱，拿着去省城看病。” 夫妻俩满脸感动，陆老大紧紧握着钱，做出承诺， “妈，这钱往后我和凤英一定加倍还给你和爸。” 牛爱花没说不用还， “行，你们兄弟几个都不是自私自利的性子，一个家互相帮衬着才能走得长远。” 老大夫妻俩在第二天便坐车去了省城，出发前，陆老二悄摸将大哥拉到后院，抠抠搜搜从兜里掏出五块钱， “大哥，你知道我媳妇管钱管得严，这五块是我悄悄偷来的，你拿着，可别让我家那婆娘发现了。” 陆老二性子软，二房大小事陈盼弟一人说了算，虽说还没分家，但每家还是有些小钱在身上的。 老二能瞒着媳妇拿出五块钱，已经算将大哥大嫂放在心上了。 陆老大不愿要弟弟的钱，却被陆老二强硬塞到了怀里，眼瞧着二弟如做贼般东张西望地离开，陆老大嘴角咧开一抹笑。 刚踏进房门的陆老二耳朵传来一阵剧痛，他龇牙咧嘴连连求饶， “疼疼疼疼，媳妇，赶紧松手。” 陈盼弟见他耳朵都红了，这才将手松开，双手环胸，一副等着他交代犯罪过程的架势， “做什么去了老实交代！” 陆老二眼神飘忽，磕磕绊绊打哈哈。 “哼，我还不知道你。”陈盼弟冷哼一声将装钱的布包拿出来，“少了五块钱。” 陆老二立马赔笑上前，殷勤地给媳妇捏肩揉胳膊， “穷家富路，大哥大嫂要出远门，身上不能没钱是不，我做弟弟的多少得表示一点。” 陈盼弟肩膀一耸，避开他的殷勤， “那你直接跟我说不行吗老娘是那种抠门的人吗” “不是不是，我媳妇最明事理，是我小人之心，媳妇你别跟我计较，下次保证不会了。” 省城可比县城远得多，坐客车都要整整一天，医院自然也要比县城好。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一定能将乔凤英身体调理好时，大房两口子在第四天回到桃花沟。 和想象中面露喜色不同，夫妻二人表情如出一辙的灰败，乔凤英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颓然和绝望。 两人一进家门，乔凤英噗通一声跪在了牛爱花和陆大山面前，痛哭流涕，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她一个劲地诉说着对不起，绝望将身躯填满，任凭陈盼弟和桃夭夭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陆老大什么都没说，只跟着媳妇默默跪在了父母跟前，低着头，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小院外还有跟着二人一起来看热闹的村民，大家伙见这阵仗，小声猜测着。 议论声传入陆家人耳中，措手不及的老两口对视一眼，牛爱花吩咐老二夫妻， “老二，老二媳妇，你俩去把院门口看热闹的人赶出去。” 陈盼弟的性子和婆婆一样泼辣，当仁不让拿着鸡屎扫把一顿挥舞。 “老大，有什么话进屋说。” 陆大山起身率先进了堂屋。 堂屋地上，大房夫妻二人依旧直挺挺跪着，陆大山在心中叹了口气，才缓缓道， “说吧，我和你妈有心理准备。” 陆老大看了眼神情恍惚的媳妇，朝父母磕了一个响头， “爸妈，我和凤英以后不可能有孩子，我也不会和凤英离婚再娶，往后陆家的香火，就只能靠三个弟弟了。” “爸妈的养老和家里的活我会承担大部分，我和凤英往后也会拿侄子侄女们当亲生的疼。”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乔凤英时不时啜泣的声音。 牛爱花沉默半晌才道， “我和你爸还干得动，养老问题暂时不讨论，至于孩子，我和你爸还是同样的态度，无论有没有孩子，凤英都是我陆家的媳妇，我们也绝不会同意你俩因为这个离婚。” 良久，陆老大才艰难地吐出四个字， “谢谢爸妈。” 他和凤英在省城最好的医院将身体查了个遍，医生拿着化验结果，惋惜的话几乎给夫妻二人判了死刑。 乔凤英受不了打击，从诊室出来便直奔顶楼，被陆老大死死拦住才捡回一条命。 失望不可怕，希望再次破灭才是最最绝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