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娘拿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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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今天美美吃了顿酸菜炖肉，晚饭后，乔凤英去厨房洗碗，桃夭夭颠儿颠儿跑到她面前邀功， “大嫂，我今天吵架打架都赢了，二嫂和妈还夸我厉害来着。” 女孩嘴角翘起，小模样得意极了，看得乔凤英心软软， “夭夭真厉害，谢谢你替大嫂报仇。” 桃夭夭骄傲地哼唧，身旁凑过来陈盼弟的脑袋。 她将桃夭夭上下打量一番，难得在大嫂面前夸了两句， “还成，没给我和妈拖后腿，继续努力嗷。” “嗯！” 桃夭夭重重点头，她今天可学到不少吵架打架的招数，得找个机会实践实践。 乔凤英摇头看着两人，欣慰二弟妹对夭夭的成见减轻不少，兄弟妯娌和谐，是多少人期盼的家庭氛围。 院子里编草帘子的牛爱花陆大山听到厨房里儿媳们的话，陆大山抬头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媳妇，无奈道， “夭夭性子软，你咋还带她去吵架，还动了手。” 想想夭夭刚到家的时候多么仙气飘飘，这不出一月就被媳妇带跑偏了。 牛爱花嗔了他一眼， “就是性子软才更要学会吵架打架，咱俩做爸妈的不可能一辈子护着夭夭，她迟早也得成长起来。” “况且等老三回部队了，两人感情好了，没准夭夭还得去随军呢，那家属院人生地不熟，老三又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可不得把性子练起来嘛。” 陆大山无话可说，媳妇说得在理，只是闺女这落差实在有点大，他清了清嗓子开口， “闺女再怎么也是……你注意点分寸。” 牛爱花挑挑眉，“放心，老娘拿捏着呢。” 两人夫妻几十年，牛爱花一撅屁股陆大山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见她这副模样，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一阵冷风吹过，陆大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瞧了瞧天色，加快手上的动作， “都说春天孩子面，一日三变脸，族长今天还在念叨要抓紧把草帘子秸秆这些都准备好，棚子里的秧苗刚育好，就差下种了，倒春寒可不等人。” 农民们看天吃饭，一场倒春寒就能要了人的命，老一辈最是会看天气，牛爱花听到这话不由面露担忧。 翌日，家里的汉子们下地上工，女人们则留在家赶制草帘子。 桃夭夭一起学着上手，却不明白为什么。 牛爱花极有耐心地跟她讲了倒春寒的危害， “玉米地里刚长嫩苗，棚里的秧苗又最是脆弱，要是来场倒春寒，咱这一个多月都白忙活了，如果秧苗被毁要重新育苗，那今年的收成就完了。” 母亲沉闷的语气让桃夭夭的情绪也低落下来，她抬头看天，依稀记得做桃树时的刺骨寒冷。 她都尚且如此，地里那些脆弱的小苗该怎么熬过去。 “如今只希望老天眷顾，让这些草帘子都派不上用场吧。” 草帘子一编就是好几天，桃夭夭跟着家里人一起干活，细嫩的手指被划出好些口子。 牛爱花看着心疼，“夭夭别编了，去休息吧。” 桃夭夭却是摇头，她看了看大嫂二嫂的手，她们的手上有老茧，但仍旧不可避免地划出道道血痕，可比自己多多了。 “我没事，我能行。” 陈盼弟看着女孩坚持的侧脸，努努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晚上睡前，乔凤英敲响了桃夭夭房门，她端着一盆热水进屋， “夭夭来，泡泡手，你大哥去马大夫那里拿了药膏，抹在伤口上就不疼了。” 桃夭夭看着大嫂动作轻柔地替自己抹药，心中酸酸暖暖的，大嫂手上的伤口明明更多。 又是一个清晨，桃夭夭刚跨出房门便敏锐察觉到今天的温度略微低了一两度，等到了中午吃饭时，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爸妈。 陆大山神情凝重，“下午老大老二跟我去给大棚多加些草帘子，秸秆也要多准备一些，还得去跟大队长说一声。” 牛爱花看着俩儿媳， “下午咱把自留地的小白菜菠菜都收了，鸡圈也要加些草帘子。” 陈盼弟语气怀疑，“妈，你真信了这丫头的话万一倒春寒没来呢，我瞧咱自留地的菜还能再长两天。” 她没将桃夭夭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两度的温差，这天气很正常。 牛爱花板着一张脸， “老娘叫你做你就做，废话这么多。” 陈盼弟闭了嘴，她怎么都想不到，在老两口心中，桃夭夭的话比谁的都好使。 下午，桃夭夭觉得温度又降低了，陆大山吩咐俩儿子在地里忙活，自己找到大队长， “哥，你有没有觉着今天比昨天冷” 陆大队长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并没有感受到那细微的温度差。 但有关收成容不得半点差错，他找到老族长，商议一番，大队里的喇叭传出嘟嘟声响。 “喂喂喂，都听得到吗各小组注意，立即加固所有秧苗大棚，多盖几层草帘子，把熏烟的秸秆都分散开。” “每个小组的工作必须到位，要是谁偷懒导致秧苗被毁，小心我扣他工分。” 广播声灭，地里的人们都忙碌起来，陆大山带着儿子如火如荼地加固负责的大棚，将厚厚的草帘子搭了一层又一层，保证密不透风。 可看着头顶这大太阳，有人却质疑出声， “这么大的太阳，哪里有半点倒春寒的预兆，大队长莫不是判断错了” “我也觉得这天儿不像是会降温的样子，听说是陆木匠给大队长的提议，他一个木匠哪里能看得懂天气。” “快别叭叭了，大队长既然下了指令，咱们照做就是，免得丢了工分。” 两人一听点点头，加快手上的动作。 一旁的马三婶却是不以为然，又是陆木匠，怎么哪里都有这一家人。 天气明明好得很偏要说倒春寒来了，这不存心搞事嘛，她就不信这家人次次都能占理！ 马三婶心里气闷，干起活来也很敷衍，她家负责的大棚看起来明显比旁人薄上两分。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家人都显得十分疲惫，吃过饭后便打算回房休息。 这一睡就到了凌晨，在温度急剧下降的瞬间，桃夭夭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穿好早已准备的棉衣，一一敲响了家人的房门。 屋外雨雪纷纷，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猛然下降至零下的温度让大家伙狠狠打了个哆嗦。 陈盼弟搓手哈气，看看天又看看桃夭夭，由衷地感叹了句， “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