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法庭上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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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丽的绑架案开庭那天，顾晓芬怕她自己一个人去无法面对，一定要陪着姑姑一起去。 一大早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那是她重生后给自己买的第一份贵重首饰，象征着与过去的彻底切割。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即将要面对的不是亲生子女的审判，而是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商业谈判。 在侄女的陪同下，来到了法庭上。 她刚坐下，目光就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被告席上 ， 张少初、张少华和张二凤穿着统一的灰色囚服，布料粗糙，贴在身上显得臃肿不堪。 他们的双手被手铐铐在身前，手腕上勒出了清晰的红痕，头都低着，曾经的嚣张与算计，如今只剩下掩不住的狼狈。 张少初萎靡不振；张少华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久没洗过，一缕缕黏在额头上；张二凤的眼睛红肿着，显然是昨晚哭了一夜，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法槌敲响的瞬间，“咚” 的一声，沉重而威严，法庭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变小了。 当法官用沉稳的声音念出 “被告人张少初、张少华、张二凤，因涉嫌绑架罪、非法拘禁罪，依法提起公诉” 时，张少初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这时才感觉到了灭顶之灾。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顾书丽，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有对牢狱之灾的恐惧，有面对铁证的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像是在期盼顾书丽能突然心软，出面帮他们摆脱困境。 庭审进行到举证阶段，检察官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证据材料，逐一进行展示。 先是三人策划绑架的口供。 “顾书丽现在有钱得很，随便拿点出来就够咱们花一辈子了” “等拿到钱，我就去做生意，买房子。” “咱们得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什么痕迹”…… 这些话语被检察官在法庭上念出来，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张少初、张少华和张二凤的心上。 最后，检察官还出示了被绑架时顾书丽手腕上留下的伤痕照片，那一道道紫红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每一项证据被念出、展示，张二凤的肩膀就会瑟缩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滴在囚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渐渐地，那片水渍越来越大，几乎浸透了整个衣襟。 她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眼前的一切。 张少华则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躲避所有人的目光，躲避这残酷的现实。 轮到被告人最后陈述时，法庭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被告席上。 张少初第一个站了起来，他的腿有些发软，站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他刚开口就带着哭腔：“妈……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跟着他们一起绑架您。我那时候是被钱冲昏了头，被钱迷了眼，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想着您现在有钱了，只要拿到赎金，我的日子就好过了再说了 你那么有钱，我们都是你的儿女，你给我们点钱 又能怎么样 你车着豪车，住着别墅，你的儿女们只能过着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日子，我也只是 想让你孙子张伟过上好日子，不用跟着我受苦…… 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给您端茶倒水，给您养老送终…… 妈，你能把案子给撤销了吗我们不管怎么着都是一家人呐你真要这么狠心把你仅有的三个儿女全都送到监狱里去吗”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顾书丽的方向深深鞠躬，腰弯得几乎贴到了地面，眼泪鼻涕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的头发因为低头而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不停颤抖的肩膀。 旁听席上有人发出轻微的议论声，有人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甚至有人悄悄抹起了眼泪。 可顾书丽却依旧面无表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仿佛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不是她曾经拼尽全力拉扯大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接着是张少华。 他犹豫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妈，我也是一时糊涂。 是二凤，是二凤先跟我说的，她说您现在不认我们这些亲人了，只知道自己享受，住大房子，开豪车，还说您把家产都藏起来了，不肯给我们一分一毫…… 我想着小时候您最疼我，有好吃的都先给我，有新衣服也先给我穿，我就信了她的话，觉得您真的变了，不再疼我们了…… 现在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轻信别人的话，不该跟着大哥和二凤一起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是可怜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他说着，也朝着顾书丽的方向跪了下来，“咚咚咚” 地磕着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一会儿，他的额头就红了一片，甚至渗出了一丝血丝，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旧不停地磕着。 最后是张二凤。 她哭得几乎站不稳，身体摇摇晃晃的，法警连忙上前扶住她，她才勉强站稳。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一样：“妈…… 我错了…… 我不该嫉妒您，不该心里不平衡，更不该撺掇大哥和三弟一起做这种事。您知道的，我结婚后的日子不好过，我男人李建国在化肥厂上班，还经常加班，回家了也对我冷冰冰的，从不关心我…… 我看着您现在过得那么好，住那么大的房子，开那么好的车，身边还有助理跟着，我心里就特别难受，特别嫉妒…… 我觉得您都是靠我们张家才有的今天，可您却不管我们这些儿女…… 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嫉妒您了……妈，求你放过我吧我家李洋洋还小呢她不能没有妈啊还有我家最小的李海海也才两岁多；你都没见过他呢你就看我这两个孩子的面上，饶了我吧” 她朝着顾书丽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妈，您就看在我小时候给您端过洗脚水，给您捶过背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以后一定好好跟您相处，再也不惹您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