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说不分离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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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回身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你立刻原形毕露，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封已经被你捂得有些温热的霍格沃茨来信。 你生怕他看不见，努力踮起脚尖，把信封举得高高的，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踮着脚不累吗，科丝” 安提亚斯失笑，宽大的手掌轻轻按在你的肩头，温柔地把你“按”回了地面。 “我看得到，这么醒目的信封，而且你一路都像捧着珍宝一样把它抱在怀里，我想不注意都难。” “哥哥！” 你抓住他的手臂，连珠炮似的追问。 “这个学校为什么会给我寄信我是不是要去这里上学了那里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有很多很多人” 安提亚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牵着你的手，将你带到书房里那张柔软的天鹅绒沙发旁坐下。 你身侧的沙发微微凹陷，是他坐在了你的身边。 他接过你手中的信，目光快速地在信纸上扫过。 “嗯，没错。” 他放下信纸，转头看你，语气肯定。 “就是一个月之后了，科丝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了。” 这个消息让你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阿尔西家族向来有自己古老而严格的家庭教育体系。 家族里的孩子，比如作为继承人的安提亚斯，都是在庄园里接受最精英的私人教导。 你不明白，为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下意识地微微抿紧了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上的缎带。 刚才的兴奋和好奇被一种莫名的恐慌冲淡了许多，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最终，你只是低声，“哥哥，我有些害怕。” 没有同龄人的陪伴，也从未走出过阿尔西领地一步。 这座庄园是你的整个世界，也是一座华丽而孤独的囚笼。 那些阿尔西族人，他们总是巧妙地避开与你对视，那种无声的回避一次次扎在你敏感的心上。 你并非生来就在阿尔西，而是被家主雷因阿尔西带回这里的。 陪伴你最多的，只有并非血亲却胜似一切的安提亚斯。 获得了他的解答后，方才在走廊里奔跑的兴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格沃茨，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仅仅是想象，就让你感到一阵恐惧。 就在你思绪纷乱，神情低落的时候，后背传来坚实的暖意。 安提亚斯将你轻轻地抱到他的腿上，他宽阔的臂膀如同最安全的堡垒，将你紧紧包围。 “科丝，在你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我会陪你一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包括和你一起提前入住我们在英国的庄园。” “英国的庄园” 你仰起头，困惑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 “霍格沃茨，没有在阿尔西的领地里吗” 你对英国毫无概念，你的世界仅限于阿尔西这片巨大而封闭的领地。 安提亚斯被你孩子气的问题逗笑了，他的眼眸像洒满阳光的海面。 “当然了，科丝，英国，就像阿尔西一样，是一个独立的地方。” 他看到你依旧一知半解的模样，笑了笑，温暖的手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抚过你的后背，很快让你的心跳平复下来。 现在你的世界里只有阿尔西和他，对于超出认知的事物，哪怕阅读过再多书籍，也无法真正理解。 “科丝。” 他忽然唤你，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提的玩笑，但那双凝视着你的眼睛里，却带着认真。 “等你离开我，进入霍格沃茨之后，你会想念我吗” “当然想！” 你几乎是脱口而出，手臂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恨不得让你和我一起去上学！哥哥，我舍不得你，非常，十分，特别舍不得！” 你急切地表达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那萦绕在心头对于失去这份温暖的恐慌。 安提亚斯低声笑了起来，声音苏苏的，愉悦的震动通过紧贴的胸腔传递给你，驱散了一丝寒意。 “你还小。” 他笑过后，只是轻轻说了这么一句，指尖轻柔地为你抚平因跑动而凌乱的发尾。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你还小，所以你的世界里只有他。 等你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认识了更多的人，若还能这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他，依赖他，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毕竟，最初说出“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的，是你啊。 安提亚斯还需要处理阿尔西家族的文件，作为继承人，他已经开始接触那些繁杂的家族产业了。 你没有再打扰他，而是轻车熟路地从他巨大的书柜上取下上次没看完的冒险小说。 你窝在书房里那张专属于你，与整体冷硬格调格格不入的奶油色沙发里，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里是你在阿尔西家族的安全屋。 安提亚斯处理了很长时间的文件，久到窗外的天色都开始染上橘红。 他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着疲倦。 视线范围内，是他这间布置得冷淡高雅的书房。 巨大的棕褐色书架占据了绝大部分墙面，这里藏书的数量已十分可观，却仍不及阿尔西家族真正图书馆的冰山一角。 室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显得冷硬而不近人情，完美符合阿尔西家族对外的一贯氛围。 明明还只是少年，安提亚斯却对此适应良好。 除了，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到书房那处特别的位置。 少女正半趴在柔软的沙发里，浓密如海藻的长发尽数披散在肩头，后背与沙发扶手上，衬得你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庞愈发醒目。 你看得入了神，时而因情节而皱眉，时而又舒展开眉眼，完全沉浸在故事的世界里。 因为惬意，你脱下了小皮鞋规整地放在沙发下，交错的小腿在空中无意识地轻轻晃动着。 当安提亚斯的视线聚焦到你那双即便在昏暗光线下也依然显眼的金黄色眼眸时，他面上那点因休憩带来的柔和瞬间消失，然后被一丝深沉的担忧取代。 这双眼睛，是阿尔西家族将你带回来的唯一原因，也是你一切不幸与责任的源头。 要是有的选，他根本不想让你远离他的保护，去那个鱼龙混杂的霍格沃茨。 但是没有办法。 这是黄金瞳的必经之路，是枷锁，也是……唯一的生路。 他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家族责任，可当涉及到你的性命时，他不得不放手，让你去面对未来的风雨。 你感受到那道长久停驻的注视，回过头，恰好对上他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复杂目光。 你虽不明白那沉重从何而来，却依旧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希望这能驱散他眉宇间的阴霾。 看到安提亚斯朝你回以熟悉的微笑，你放下心。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你感觉到一个力道抱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