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公堂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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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林怀音被阿卓驾着马车接到京兆府。 此时的大堂之上，庄严肃穆。 衙役们手持水火棍，整齐地列队在两边，低沉的声音响彻大堂： “威——武——” 沈淮之位于“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身穿玄色官服，衬得他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带犯人江小蝶以及证人阿三！” 随着脚镣摩擦地面的声响，江小蝶鬓发散乱，身着一身囚服被拖上了大堂。此时的她看起来虚弱不堪，昨日的一通皮鞭抽下来，已经抽去了她身上所有的锐气。 江小蝶刚跪好，便听到旁边响起脚步声，一人与她并列跪在堂上。当她看清来人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你竟然没死！”她明明记得那天的柴房浓烟滚滚，阿三已经被火蛇吞噬。 林怀音冷笑一声：“抱歉了，让你失望了！” 小蝶看向她，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此时的阿三衣着光鲜，面色红润，比记忆中的样子好看了很多，看样子，世子这个大腿让她抱牢了。再反观自己，已然成了阶下囚——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贱人所赐！ 江小蝶心中恨意滔天，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么个难缠的克星。若没有她，自己早成了二公子的女人。这人不仅坏了她的好事，还将她逼入眼前的绝境。为了斗倒眼前之人，她拼尽了全力：不惜给她下毒，不惜给她栽赃，不惜委身于段兴寻求助力，到头来却一败涂地，这叫她如何甘心 沈淮之的目光扫过堂下二人，沉声道：“江小蝶，据你昨日的供述，你口口声声说段兴系被阿三所杀，今日她就在堂上，你敢与她对质吗” 江小蝶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大人，奴婢如何不敢，真正的凶手就是她！奴婢亲眼所见，是她将匕首送入了段兴的心口！” 话音落，堂下所有围观群众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怀音身上。 沈淮之看向林怀音：“江小蝶对你的指认，你可有何话说” 林怀音拱了拱手，声音清晰而沉稳：“回大人，江小蝶一派胡言，冤枉奴婢。” 她转头看向江小蝶，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小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屡次陷害于我那日我在柴房，刚被鞭笞，浑身疼痛难忍，连动一下都困难，又如何杀得了段兴况且段兴身怀武功，且实力不弱，我即便是毫发无伤，也无法近他的身，又如何伤得了他倒是你，只因段兴亲手打掉了你肚中的孩儿，你对他心怀怨恨，借着与他亲密之际，将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心口……” 林怀音的话音未落，江小蝶激动地扑了上来，口中嘶叫着：“骗子！骗子！她在胡说，明明是她杀的人！” 旁边的衙役连忙上前，死死按住江小蝶。 江小蝶的脸被按在地上，嘴巴却不肯停：“当时段兴为了帮我出气，想将她摔死，却在第二摔时，被她装死的状态迷惑了！于是她便趁着段兴疏于防守之际，将段兴腰间的匕首拔出，送入了他的心口——这一幕我看得清清楚楚！” 林怀音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她转向沈淮之，以首叩地：“大人，奴婢那时受完鞭笞，浑身剧痛难忍，喉间血腥翻涌，连呼吸都觉困难，又如何做得出那般迅猛的动作另外，段兴的腰间就有匕首，为何不直接杀了奴婢，而要费力地一次一次摔奴婢小蝶的指认有违常理，荒谬至极！大人明鉴，还请大人为奴婢做主！” 她逻辑清晰，语气恳切，对比江小蝶失态的嘶吼，可信程度更胜一筹。 沈淮之不动声色地问道：“江小蝶，关于阿三提出的异议，你有何解释” 江小蝶浑身一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时段兴确实想一刀结果了这个贱人，可惜那时她太过得意，总觉得这样便宜了眼前的贱人，所以才提议让段兴折磨阿三。不想这一念之差，竟让阿三钻了空子，造成了眼前这无法弥补的恶果。 原来她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想到这一点，江小蝶悔恨交加。 可这里是公堂，没有时间让她后悔。情急之下，小蝶脱口而出：“是段兴！他认为一刀毙命不过瘾，想好好折磨折磨这贱人，才选择用力摔她的！” 沈淮之道：“昨日你也挨了二十鞭子，不知当时你可否有力气拉出狱卒腰间的匕首” 江小蝶瞬间傻了眼。昨日她差点被打死，哪还有力气去拉匕首沈淮之不仅打了她，还彻底否定了她的辩词，真是狡诈至极！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江小蝶神色慌张，支支吾吾道：“那哪能一样啊奴婢所受的鞭刑，要远远重于阿三所受的鞭刑！” 林怀音抬起泪眼朦胧的眼：“回大人，那日我被老太君打得死去活来，几次晕厥，又几次被泼醒，所挨鞭数远远超过了二十鞭。既然江小蝶非要狡辩，奴婢实在无话可说。” 说完，她眼中的泪落了下来，滴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水痕。 这一幕听得沈淮之犹如万箭穿心——他的小阿三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不堪！今日若不是审案，他还被蒙在鼓里，对老太君的恨又增添了几分！ “你才是狡辩！是你，就是你杀死了段兴——”江小蝶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地怒吼。 林怀音静静地看着她，字字铿锵：“江小蝶，你与段兴有染，却因他另娶他人而怀恨在心。那日段兴说，他为了你，从未碰过新婚妻子，心里真正爱的人是你，可你不依不饶，怒斥他打掉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说要为孩子报仇、为自己报仇，趁他不备，抽出他腰间的匕首，一招将他毙命——是与不是！” 林怀音越说越气愤，连最后的质问都大义凛然，凌厉无比。 她这副模样，直气得小蝶目眦欲裂。若不是被衙役押解着，她恨不得扑上去抓烂这张脸、扯碎这张嘴。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道身影，直直冲着小蝶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