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铜魂阵的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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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源钟的最后一声余震撞在废弃工坊的铁门上，锈铁皮像被啃过的饼干般崩裂。 陆子墨的铜魂战甲踏过门槛时，靴底的青铜片突然发烫。 赵小七抱着测绘仪缩在墙角，屏幕上的重力数值正以每秒0.5g的幅度疯狂跳动， 地下通道的青石板被无形的手掀起，露出布满螺旋刻痕的管道， 内壁渗出的铜液在地面凝成小蛇般的纹路。 “哥！这是考古队笔记里的通道！” 赵小七的护腕突然弹出金属支架，死死钉在晃动的地面上， “测绘仪显示直通浑天仪基座，但...但管道里的能量场能撕碎机甲！” 他的指尖戳向屏幕上的红色预警区，那里的螺旋刻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 “每转一圈，能量读数就涨3%！” 林三娘的短刀挑开管道口的碳化织物。 锈红色的雾气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青铜腥气。 韩烈的青铜长矛横扫的瞬间，反向重力像只无形的手攥住矛杆， “咔嚓”折成两段，断裂处涌出的铜液在空中凝成倒悬的珠子， 撞上洞顶时炸成绿色火花，将无数守墙人虚影映在岩壁上， 他们胸口插着的长矛与韩烈手中的断矛完全相同。 “这些是...三年前失踪的工匠！” 韩烈的小臂突然抽搐，青灰色锈色顺着血管往上爬，每爬一寸，他腰间的铜锁就烫得更烈， “你看老李头的铁匠围裙，还别着他那把缺角的凿子！” 陆子墨的机械义肢突然失控。 指尖误触通讯器的刹那，苏晚晴被低语控制的声音刺入耳膜， 每个字都裹着锈味：“...归位之时，铜魂献祭...” 系统警报同时炸响，管道内壁的古神文字突然亮起， 在地面组成血色倒计时： 【祭品输送管启动倒计时：44分17秒...当前锈水浓度已达致死阈值】 浑天仪的光晕突然从地表渗进来，在天花板上投出巨大的人形手掌。 被指过的青石板尽数崩裂，锈水渗出的纹路里浮出《墨子非攻卷》最后一页， 母亲签名旁沾着的半片甲叶，与苏晚晴三年前塞给他的那片完全吻合， 边缘的锯齿状缺口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必须下去。” 陆子墨的电磁炮轰向逼近的被寄生者，太极图的金光在废墟里炸出防线。 他拽过赵小七的护腕，将青铜小鼎的共振频率输入终端， 鼎身的铸造锤印记突然亮起，与终端里苏晚晴的影像产生共鸣， “用这个干扰她的印记，每30秒按一次重置键，给我争取时间。” 赵小七突然抓住他的机甲前臂， 指甲掐进金属缝隙： “哥！测绘仪显示...苏姐的位置和通道底部重合！” 他的护腕弹出林三娘的通讯记录，【切断专线，保全大局】的字样在屏幕上闪烁， “林姐说得对，她现在...可能已经不是苏姐了！” “她是苏晚晴。”陆子墨掰开他的手指， 机械义肢的青铜齿轮微微转动，露出小时候的刻痕，那是苏晚晴非要刻上的“守”字， 此刻正与管道内壁的螺旋刻痕产生共振。 三年前她把血玉塞进他手心时，指尖也留过相同的温度， “她刻这字时就说了，要守到最后。” 林三娘突然扔来绳索和氧气罐，同生哨缠在绳头， 哨身刻满的非攻咒正与韩烈铜锁的红光呼应。 “我带韩烈去清剿外围红点，两小时后没出来，就炸了通道。” 她的短刀削断最后一根触须，绿脓溅在护心镜上，映出育苗房孩子们的笑脸， “记住，你妈当年留了后手，在浑天仪基座的‘守’字砖里，砖缝里灌的不是淬火水，是工匠的血！” 陆子墨的铜魂战甲钻入通道，锈水正顺着管壁往下滴。 每滴锈水落在甲胄上，都激起非攻咒的金光， 坠落的间隔从3秒缩短到2秒。 那些螺旋刻痕突然亮起，显露出守墙人历代的名字， 在倒数第三行“陆”姓名字后面，刻着个模糊的血手印， 指纹竟与他掌心的非攻咒纹路完全重合。 【检测到铜魂战甲能量被吸收...当前同步率51%...47%...】 系统警报混着锈水滴落声，甲胄接缝处渗出的绿锈正顺着神经接驳处往上爬， “管道内壁的铜液含古神意识粒子，正在侵蚀核心！” 通道深处传来青铜小鼎的嗡鸣。 陆子墨的终端突然投射出苏晚晴的影像： 她正把血玉嵌进浑天仪基座，瞳孔里跳动的幽蓝光在触碰青铜砖时突然闪烁， 是她用铸造锤在砖上刻下的暗号， 正是他们约定的“求救信号”：一个缺角的“守”字，和当年偷铸铜锁时刻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陆子墨的三棱刃劈开重力陷阱，星海中的青铜书在脑海里翻页，母亲的字迹与苏晚晴的暗号重叠。 机械心脏突然不受控地加速，非攻咒顺着血管蔓延， 在掌心凝成血手印，按在管壁的瞬间，那些螺旋刻痕突然反向旋转， “非攻的真意不是献祭，是共生。” 叶九幽的笑声从基座传来，像生锈的铁片在刮擦。 女考古队头儿的黑袍裹着锈蚀触须，正将苏晚晴推向六芒星阵， 她脖颈的青铜印记炸开绿脓：“你母亲用工匠的执念铸门，你用爱人的执念开门，真是完美的轮回。” 六芒星的每个角突然亮起，映出陆子墨父母当年的身影， “天门开启倒计时，十分钟。” 陆子墨的铜魂战甲冲破最后一道屏障时，非攻咒的金光正顺着管壁逆流。 太极图撞上六芒星的刹那，他看见苏晚晴的血玉与自己的机械心脏共振， 青铜书残页在甲胄上组成完整咒文，在母亲签名旁的“执念不灭”四字， 正与管壁上新刻的名字产生共鸣，那些名字都是最近失踪的工匠，笔画里还凝着未干的铜液。 “系统，同步非攻咒频率。” 陆子墨拔出三棱刃，青铜砖的碎片在靴底发烫。 林三娘的爆炸声从通道外传来，终端上的外围红点每秒熄灭3个， 韩烈的玄铁刀突然劈开缠来的触须，他臂上的红布被锈水浸透， 却死死攥着半块青铜碎片： “这是老王头的工具残片，上面有他的标记！你看这‘王’字，最后一横是他闺女刻的小尾巴！” 赵小七的干扰器突然发出尖啸。 他的护腕投射出地下回廊的全息图，螺旋状的晶体阵在岩壁上泛着暗红， 每个菱形切面都映出锈蚀信徒的影子，而影子的脖颈处都缠着同生哨，那是林三娘清剿队的成员。 “哥！这些晶体在吸收地脉能量！” 他将改装的高频震荡器塞进陆子墨手里，外壳还贴着育苗房的平安符， “我用城防雷达零件改的，能让它们暂时失效！” 苏晚晴的通讯信号突然夹杂着杂音。 她的声音混着青铜熔液的嗡鸣： “子墨，工坊的鼎温降到三百八十度了。” 背景里传来坩埚碎裂的脆响， “但地面的影子...正顺着回廊往星枢爬，它们怕...怕阿爷留下的铸铜釉！” 陆子墨的机械表剧烈震动。 摩斯密码在耳边炸开，与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行完全吻合： “中间回廊有星枢，铜魂可破阵。” 他拽过韩烈的红布缠在干扰器上，非攻咒的金光顺着布料蔓延， 红布突然透出工匠们的虚影，正往星枢方向冲， “林三娘带一组守住入口，韩烈跟我走中间，赵小七用震荡器压制两侧晶体！” 通道入口的碎石堆突然蠕动。 被非攻咒净化的触须重新凝聚，组成守墙人老王头的虚影， 咽喉处插着的青铜碎片正是他当年失踪时带的标记。 韩烈的玄铁刀劈空的瞬间， 虚影在岩壁上留下血字：“归位者在右”， 但血字的笔画突然扭曲，变成“左”字，跟苏晚晴影像里的手势完全相反。 “是幻象！” 苏晚晴的声音突然清晰。 她的青铜戒指透过通讯器投射出影像：她正将血玉按在工坊的青铜镜上， 镜中倒映的回廊里，中间通道的锤印正在流动， “阿爷说古青铜阵会模仿执念最深的声音，那些晶体能制造幻觉！真正的星枢在...在有‘守’字砖的地方！” 陆子墨的机械义肢突然发烫。 非攻咒顺着指尖注入岩壁，晶体阵的红光骤然暗了三成。 赵小七的震荡器在左侧通道炸开高频波，虚影的惨叫声里， 无数失踪工匠的工具从锈水中浮起， 每个手柄都刻着求救信号：老李头的凿子缺角处有个“李”字， 老王头的铁锤柄缠着红布。 “他们还活着！” 陆子墨的电磁炮轰向最近的晶体，裂开的晶体内竟渗出淡红色的液体， “晶体在吸收他们的意识！” 韩烈的玄铁刀突然崩出缺口。 他劈开挡路的触须，发现岩壁的铸痕竟与自己铜锁的纹路一致： “这是...我婆娘当年给守墙人打的门闩！” 他的铜锁缠上最近的晶体，锁身的云雷纹突然亮起， “它在叫我归位...说丫头在里面等着...” “清醒点！” 陆子墨的太极图金光裹着韩烈后退，他臂上的红布突然燃烧，守 墙人婆娘的字迹在火焰中显现：【老韩，守好巷子，等我带娃回来。别信会说话的铜！ 回廊分岔口的地面突然塌陷。 星枢的幽蓝光从裂缝中渗出，映出三十多名锈蚀信徒的身影，他 们跪坐在圆形大厅中央，皮肤泛着金属冷白，嘴里念诵的音节从每分钟60次涨到90次， 铜魂战甲的甲叶共振频率跟着飙升，同步率已跌至39%。 “归位者至，星枢启，天门开......” 信徒们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绿心脏， 每个心脏上都刻着个“守”字，与陆子墨掌心的血手印一模一样。 陆子墨握紧三棱刃，机械心脏的非攻咒突然与所有“守”字产生共鸣。 他终于明白母亲说的“共生”是什么， 那不是变成青铜的一部分，是让每个守墙人的执念，都成为铜魂战甲的甲叶。 “系统，连接所有‘守’字印记。” 他的声音透过机甲扩音器传出，带着青铜共振的嗡鸣， “以非攻为轴，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