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浮烟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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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泰玄做完晨课，站在三清殿前远眺。突破明心境已近一年，修为愈发稳固，近日却有些静极思动。 主人，今日要下山吗烛明扑棱着翅膀落在泰玄肩头，金瞳中闪着期待。 泰玄轻抚它的冠羽：去拜访裕民先生。你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 烛明欢快地啼鸣一声，振翅飞向坐忘斋。不多时，它叼着一个锦囊回来，里面装着二十颗灵枣——这是园中那株百年灵枣树所结，每颗都有拳头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清香。 倒是机灵。泰玄笑着接过锦囊，这灵枣药性温和，正适合做见面礼。 准备妥当，泰玄唤来听风、听月交代观中事务，随后带着烛明来到观前广场。烛明身形暴涨，翼展达四十米，五彩羽毛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泰玄纵身跃上其背，烛明双翅一振，冲天而起。 浮烟山在沂山东北千里外，以终年云雾缭绕得名。烛明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远处群山间已可见云雾蒸腾的浮烟山轮廓。 主人，那就是裕民书院吗烛明传音问道。 泰玄天目远眺，只见半山腰处一片建筑群依山而建，白墙青瓦，飞檐翘角，颇有儒雅之气。山顶还有一座佛寺，金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想必就是传闻中的洪福寺。 临近书院，泰玄不再隐匿气息，明心境法力自然流转。书院深处立刻传来一道锋锐剑意，随即一个清朗声音隔空传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烛明会意，盘旋而下，落在书院门前广场上。泰玄飘然落地，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带着七名弟子已候在门前。老者一身儒衫，腰悬玉佩剑囊，正是裕民先生。他身后弟子中，泰玄一眼认出燕赤霞，其余六人想必是他的同门。 贫道泰玄，冒昧来访，还望先生见谅。泰玄拱手行礼。 裕民先生还礼道：道长客气了。年前救小徒性命，老朽还未当面致谢。说着引荐身后弟子，这是老朽七个不成器的徒弟... 众弟子依次见礼。大弟子杨怀沉稳持重，二弟子燕赤霞英气勃发，三弟子柳随风潇洒不羁，四弟子赵清霜是唯一女弟子，温婉端庄，五弟子周墨白书卷气浓厚，六弟子铁山魁梧如塔，最小的七弟子莫远亭才十五六岁，却已目光炯炯，灵性十足。 寒暄过后，裕民先生引泰玄入内。书院布局清雅，前院是讲堂和藏书楼，中院是师生居所，后院则是练剑场。会客厅内，童子奉上香茗，茶香清冽，竟是难得的灵茶。 泰玄拿出锦囊：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灵枣一出，满室生香。裕民先生眼前一亮：好纯净的灵气！他取过一颗细看，只见枣皮晶莹如玉，果肉隐约可见灵光流转。道长这灵枣，怕是已有三百年火候。 先生慧眼。泰玄点头，药园中偶然栽培，正好与先生分享。 裕民先生也不推辞，命童子将灵枣收起，晚间与弟子同享。二人品茶论道，渐渐说到修行上。 老朽所修，乃是。裕民先生轻抚腰间剑囊，弟子入门，先以剑囊蕴养三寸小剑，待剑与精气神相合，方可御使。 说着他解下剑囊，取出一柄三寸小剑。剑身青莹如玉，剑锋无芒，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此剑随老朽九十余载，已与浩然之气相融。 泰玄细看，只见小剑内蕴一道纯白剑气，正是儒家浩然之气。他赞叹道：先生以儒入道，养浩然正气，当真别开生面。 惭愧。裕民先生摇头，老朽蹉跎百载，才勉强摸到明心境门槛。倒是道长年纪轻轻，修为已如此精深。 二人相谈甚欢，从道家吐纳说到儒家养气，又从剑修之法论及符箓之道。下方听讲的七名弟子如痴如醉，尤其是最小的莫远亭，时而若有所思，时而恍然顿悟。 小徒远亭，于道家典籍颇有涉猎。裕民先生注意到弟子的反应，含笑介绍，只是老朽专修儒剑，难以深入指点。 泰玄闻言，仔细打量莫远亭。这少年眉清目秀，双目炯炯有神，头顶一缕清气直冲华盖，确是修道的好苗子。 小道友可有什么疑问泰玄温声问道。 莫远亭起身行礼，不卑不亢：晚辈读《道德经》，于柔弱胜刚强一句有所感悟，却不知如何融入剑道，还请道长指点。 泰玄眼前一亮：好问题。他略一思索，起身来到院中，贫道有一套太极剑法，或可解惑。 说着取出一柄木剑，缓缓起势。只见他动作似慢实快，剑势圆融如意，刚柔并济。舞到妙处，木剑引动周围气流，形成一个个太极图案。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泰玄一边演练，一边讲解，柔非无力，刚非暴戾... 莫远亭看得入神，不自觉跟着比划起来。一套剑法演毕，泰玄收势而立，将木剑递给他：小道友可愿一试 莫远亭恭敬接过，依样演练。他初学乍练，却已得三分神韵，尤其是对以柔克刚的领悟，比几位师兄还要深刻。 裕民先生抚掌赞叹，道长这套剑法，正合远亭心性。 泰玄笑道：小道友悟性不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莫远亭再三拜谢，其余弟子也纷纷求教。泰玄一一指点，不觉日已西斜。裕民先生设宴款待，席间将灵枣分食，众弟子各有所得。 宴后，裕民先生邀泰玄书房叙话。 道长此来，想必不止为论道吧裕民先生斟茶问道。 泰玄坦然道：实不相瞒，贫道大多时间一人清修，对修行界知之甚少，想向先生请教。 裕民先生点头：老朽痴长几岁，倒是知道些皮毛。他沉吟片刻，缓缓道来。 此方世界天圆地方，疆域广袤，泰玄根据裕民先生所说估摸约是华夏五倍。修行势力主要分道、佛、儒三家，另有妖魔鬼神之属。 道门以龙虎山、昆仑山等为首，皆有元神境高人坐镇，山东地界崂山掌教据说是阴神境；剑修则以峨眉为尊，门下剑仙御剑千里，斩妖除魔。佛家寺院遍布各地，其中西域那烂陀寺、洛阳白马寺等大刹皆有罗汉驻世，相当于道门元神境。 至于妖类，裕民先生轻啜一口茶，修行方式各异。有修道按道家境界算的，也有修佛按佛家境界算的，更多是自行修炼，只能以年限论高低。不过妖族天赋异禀，往往不能以常理度之。 泰玄若有所思：那鬼神之属呢 鬼神自成体系，按神职大小划分。裕民先生叹道，千年前天庭尚在时，秩序井然。如今... 天庭不在了泰玄讶然。 裕民先生摇头：千年前，天庭突然失去联系。地府鬼神大半消散，只剩少数阴司维持运转。至于原因，众说纷纭，却无定论。 泰玄心中一震。难怪此界神灵少见，原来天庭已失联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