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善暖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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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县城后，泰玄继续漫游。这一日行至磁山县境内，忽觉空气中水气异常浓郁。他开启清微天目细看，发现地下百丈深处竟有一片巨大的地下湖泊，湖中灵气氤氲，似有宝物。 主人，水下有好东西！烛明兴奋地扑棱翅膀。 泰玄微微一笑，掐了个避水诀，周身泛起淡蓝光晕。他让烛明在岸边等候，自己纵身跃入附近一口古井。井水自动分开，形成一条通道，直通地下湖。 湖底幽暗静谧，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族游弋其间。泰玄循着灵气最浓处游去，只见一块巨石下压着个磨盘大小的龟壳，壳中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宝珠，正散发着柔和蓝光。 鼋龙蜕壳珠...泰玄认出这是百年鼋龙蜕壳时留下的灵珠，乃上佳的水系灵材。他小心取下宝珠，正要返回，忽见一条丈余长的黑影从暗处扑来——竟是条成了精的鲶鱼！ 那鲶鱼精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森森。泰玄不慌不忙，坎水幽渊神光发动，湖水瞬间凝结成冰，将鲶鱼精冻在其中。鲶鱼精挣扎不得，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修行不易，今日饶你一命。泰玄弹指解了冰冻，好生看护此湖，莫要害人。 鲶鱼精连连点头，灰溜溜地游走了。泰玄带着宝珠回到地面，烛明迫不及待地凑上来：主人，这是什么宝贝 水系灵材，可炼避水法宝。泰玄将宝珠收入壶天空间，明心境后，泰玄壶天空间已经百丈方圆。 三日后，一人一禽来到邹县地界。时近黄昏，远处有座村落，本是个投宿的好去处，可泰玄天目所见，村中竟无半点人气。 奇怪...泰玄步入村中，只见屋舍倾塌，杂草丛生，显然荒废已久。正疑惑间，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位道长，也是来借宿的一个背着货担的中年汉子快步走来，笑容憨厚，在下张环，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泰玄拱手还礼：贫道泰玄，路过此地。不知这村子为何荒废 张环叹了口气：听说是几十年前遭了匪祸，全村遇难。如今除了我们这些赶路的偶尔借宿，平时没人敢来。说着指了指村东头一间还算完好的屋子，我常走这条路，都在那屋歇脚。道长若不嫌弃，可同住一宿。 泰玄道谢同行。那屋子虽陈旧，却打扫得干净，墙角还堆着些柴火。张环熟练地生起火，煮了一锅杂粮粥，热情地邀请泰玄同食。 张兄常走这条路泰玄接过粥碗问道。 每月两趟。张环咧嘴一笑，去县城进货，回来各村贩卖。这荒村虽吓人，但胜在清净，从没出过事。 正说着，烛明突然竖起冠羽，金瞳紧盯门外。泰玄天目一开，只见院中站着两个模糊身影——一中年妇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皆是鬼魂，但周身鬼气纯净，毫无血腥煞气。 张兄稍坐。泰玄放下粥碗，推门而出。 院中二鬼见泰玄出来，连忙行礼。那妇人鬼恭敬道：道长慈悲，我母女无意惊扰，只是见张货郎又来借宿，特来相见。 泰玄细看二鬼，发现那年轻女鬼身上竟有阴德清光流转，实属罕见。二位是何来历为何滞留阳间 妇人鬼道出原委：她名王秀云，本是村中塾师之妻。三十年前，一伙土匪洗劫村子，还要强掳新婚的新娘子。王秀云让女儿藏好，自己冒死助新娘子逃脱，结果被土匪乱刀砍死。女儿寻母尸首时也被杀害，弃尸荒野。 我母女死后，因牵挂彼此，魂魄不散。王秀云抹泪道，后来那伙土匪遭了报应，全数伏诛。我女儿心善，常暗中指引迷路旅人，积了些阴德。 年轻女鬼羞涩道：张货郎心善，每次来都给我们上香。今日见他带了个道长，怕冲撞了您，特来解释。 泰玄闻言，对二鬼心生敬意。正要说话，忽听身后门响，张环探出头来：道长，您在跟谁说话 泰玄想了想，取出一道开眼符贴在张环眉心。张环眨了眨眼，看到院中二鬼，先是一惊，待看清面容后，反而松了口气：原来是王大姐和秀云姑娘！ 张大哥能看见我们了年轻女鬼惊喜道。 原来张环早知这屋子不干净，但每次借宿都平安无事，反而常有被褥自动铺好、灶火自燃的怪事。他心存感激，每次都会留下些香烛果品祭拜。 两人两鬼围坐火塘边，王秀云将遭遇又说了一遍。张环听得义愤填膺：岂有此理！大姐母女行善积德，却连个坟冢都没有，实在不该！ 他起身对泰玄拱手：道长，我想为王家母女修座像样的坟，不知可否请教如何操办 泰玄赞许地点头：张兄有心了。明日我与你同去寻她们遗骨，择地安葬。 当晚，张环坚持把床铺让给泰玄，自己打了地铺。半夜泰玄打坐时，发现张环偷偷在院中烧纸钱，嘴里还念叨着：王大姐，秀云姑娘，等我挣了钱，一定给你们修个好坟... 次日一早，在王秀云指引下，二人在村后乱石堆中找到了母女遗骸。张环脱下外衣小心包裹，又去镇上买了棺材，雇人抬到村外一处向阳山坡。 这地方好，看得见村子，又不会被水淹。张环擦了擦汗，指挥工匠挖坑砌坟。 泰玄则在坟前布下简单的聚阴阵，助母女魂魄安宁。两日后，一座青石砌成的新坟落成，碑文义妇王秀云母女之墓是张环特意请镇上秀才写的。 下葬这天，泰玄身着法衣，在坟前诵《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经文声中，王秀云母女的身影渐渐凝实，周身阴气褪去，泛起淡淡金光。 多谢道长超度，多谢张兄弟厚葬。王秀云拉着女儿向二人盈盈下拜，我母女得遇善人，再无遗憾了。 张环红着眼圈，在坟前摆上香烛果品：大姐，秀云姑娘，以后我每次路过都来看你们。 泰玄取出两道往生符，凌空点燃。符灰化作金桥，通向幽冥。王秀云母女再次拜谢，携手踏上金桥，身影渐渐淡去。 最后一刻，年轻女鬼忽然回头，对张环轻声道：张大哥，村东老槐树下三尺，有东西给你... 超度完毕，张环按女鬼所说，在老槐树下挖出个陶罐，里面竟是当年土匪藏的部分赃银，足有二百两之多。 这...这我不能要！张环连连摆手。 泰玄笑道：这是她们的心意，你收下便是。不过财不外露，小心使用。 张环这才收下，千恩万谢。分别时，泰玄又赠他一道护身符，嘱咐他多行善事。后来听说张环用这笔钱开了间铺子，娶了媳妇，成了镇上小有名气的善人。每年清明，他都会带着妻儿去给王家母女扫墓，香火从未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