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急诊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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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李大夫的认可，周颂宜心中的郁结瞬间消散大半，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仿佛被一阵清风拂散，连药铺里浓郁的草药香都添了几分清爽。 她挺直脊背，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往日的光彩，先前因销售额为零而黯淡的神色，此刻尽数被坚定取代。 “李大夫，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手准备！” 周颂宜话音未落，便转身走向后堂，脚步轻快，与方才愁眉不展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大夫看着她的背影，花白的胡须下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姑娘不仅有想法，更有雷厉风行的魄力。 药铺的伙计见周颂宜这般急切，也不敢怠慢，连忙引着她来到后堂的储物间。 周颂宜小心翼翼地揭开一个罐口的红布，乳白细腻的膏体瞬间显露出来，淡淡的当归与珍珠粉混合的香气缓缓散开，清雅却不张扬。 “仔细些，把这些药妆分装到小药罐里，每个罐子只装半两，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周颂宜一边说着，一边从货架上取下一排小巧的褐色陶罐。 这些小药罐是平日里用来分装药材的，罐身光滑，容量不大，刚好能装下试用所需的分量，既不浪费，又能让客人清晰感受到效果。 伙计们连忙应下，各自取了勺子和小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药妆从大罐中舀出，缓缓倒入小罐里。 有些药妆质地浓稠细腻，稍有不慎便会沾在罐口，伙计们不敢有丝毫马虎，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周颂宜也在一旁帮忙，她亲自把控分量，时不时用小勺调整，确保每个小罐里的膏体都不多不少，恰好半两。 分装的间隙，周颂宜又开始思索定价的事。 她坐在柜台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 大罐药妆定价三两银子，是经过成本核算的。 当归、珍珠粉、茯苓等药材皆是上等品质，光药材成本便占了一两多，再加上人工和包装，三两银子并不算高。 可试用装若是定价太高，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定然望而却步；若是太低，又恐药铺亏本，还会让客人觉得廉价，失了档次。 她细细算了一笔账：小罐半两膏体，药材成本约莫一钱银子，再加上小药罐的成本，总成本不到一钱五分。 “定二钱银子一罐吧。” 周颂宜心中有了定论，这个价格，既能覆盖成本，还能有微薄的利润，最重要的是足够亲民，无论是官宦人家的丫鬟，还是寻常百姓家的妇人，都能轻松买得起，正好能让更多人试用。 敲定价格后，周颂宜又特意找来红纸和毛笔，亲自裁剪出一寸见方的小红纸，褚景彦伏案疾书。 他的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在每张红纸上写下“试用装”三个小字，旁边还附上了简单的用法。 “取少许涂于面部，每日早晚各一次，可润肌养颜，淡化细纹。” 写好后，她又让伙计们将这些小红纸一一贴在小药罐的盖子上，红底黑字，醒目又喜庆。 忙忙碌碌大半天，分装好的试用装终于整齐地摆放在了柜台最显眼的位置。 一个个小巧的褐色陶罐排列得整整齐齐，罐口的小红纸格外亮眼，旁边还放了一面打磨得光滑锃亮的黄铜小铜镜，方便客人随时试用。 周颂宜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意地笑了笑，这第一步总算是稳妥了。 可笑容还未在脸上停留太久，她便又皱起了眉头。 李记药铺虽是本地的老字号药铺，可平日里上门的大多是男子，不是问诊抓药，便是购买跌打损伤的药膏，鲜少有女子踏足。 若是就这么守着柜台，即便试用装摆得再显眼，恐怕也难有女子知晓，到头来还是会重蹈覆辙。 “得想个法子主动宣传才行。” 周颂宜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脑海里飞速思索着宣传的法子。是让伙计们去街头巷尾分发试用装 还是在药铺门口挂个幌子，写明功效 正思忖间，药铺的木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男子的痛呼传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爹！求求您了！”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又急切。 周颂宜抬眸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身影。 前面的中年男子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冷汗，嘴唇泛着青紫色，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左臂。 手臂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粗布条，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渍顺着布条的缝隙不断往下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紧跟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脸上满是焦急与慌乱，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他一边搀扶着摇摇欲坠的中年男子，一边朝着药铺里大喊，声音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周颂宜的心猛地一沉，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就在她靠近中年男子的瞬间，一股腥甜中夹杂着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气味并非寻常伤口的血腥气，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腥气。 她的目光落在中年男子捂着手臂的手上，只见那粗布条下，鲜血正不断渗出，而且颜色极深，近乎墨黑，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地上时，竟带着一丝粘稠的质感。 “快，扶他到里间的榻上躺下！” 周颂宜当机立断，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压下了年轻男子的慌乱。 她一边帮着年轻男子搀扶中年男子，一边朝着后堂大喊：“李大夫！快出来！有急症病人！” 李大夫正在后堂研磨药材，听闻周颂宜的呼喊，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杵，提着药箱快步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中年男子手臂上渗出的黑血时，脸色骤然大变，快步上前，一把掀开缠在男子手臂上的粗布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