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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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出来了！” 围观的宾客们眼睛瞪得溜圆，手都下意识攥紧了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看见宝儿被抱起来，才齐齐松了口气。 惊呼声里混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打破了方才的紧张死寂。 周颂宜半蹲在地上，指尖轻轻顺着宝儿汗湿的后背来回摩挲，掌心的温度温柔地熨帖着孩子颤抖的小身子，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怕啊，宝儿最勇敢了。” 她说话时，还轻轻用指腹擦了擦孩子脸颊挂着的泪珠，眼神里满是疼惜。 薛云烟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一把将儿子紧紧搂进怀里，胳膊圈得死紧，仿佛要将孩子揉进自己骨血里。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砸在宝儿的衣襟上，哭声更是撕心裂肺，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的宝儿……我的儿啊……吓死娘了……”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喘息，抬头看向一旁的周颂宜。 眼眶红肿得像核桃，里面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激，还有几分无地自容的愧疚，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方才我……我真是太不像话了……竟还误会您，跟您说那些浑话……” 周颂宜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细碎灰尘，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语气轻得像风。 “快别这么说，孩子没事就好。这几天记得让他吃点清淡的，糯米做的东西本就不好消化，小孩子肠胃弱，可得多注意些。” 一旁的陆夫人早就急得满头大汗，这会儿见孩子平安无事，忙不迭地朝身后的下人摆手，声音都带着几分急促。 “快！快把地上收拾干净！再给褚夫人搬张椅子来，请褚夫人回座位歇着！” 下人们手脚麻利地清理着地上的狼藉，宴席上的喧闹也渐渐恢复过来。 可大伙儿看周颂宜的眼神，却和先前大不一样了。 先前还有人悄悄议论她出身普通，此刻眼里全是敬佩和赞叹，连说话都不自觉放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这位有真本事的褚夫人。 薛云烟把宝儿交给身边的仆从，仔细叮嘱了几句好生看着，便亲自走到周颂宜的座位前，腰杆一弯，深深鞠了一躬，头几乎要碰到地面。 “今日多谢夫人救了我儿的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 “先前是我眼皮子浅，猪油蒙了心，说了些混账话，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糊涂人计较。” 周颂宜连忙起身扶住她的胳膊，语气依旧温和，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薛老板快别这样，快起来。爱子心切是人之常情，方才那样的急关头，换作谁都会慌了神，先前的事何必挂怀。” 可薛云烟却不肯起身，脸上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眼眶又红了一圈。 “先前是我糊涂，被嫉妒蒙了眼，见您做出那么好的药妆，便故意说些难听的话挤兑您……您非但不跟我计较，还救了宝儿的命，这份恩情，我薛云烟这辈子都记在心里！”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手指捏着玉佩的绶带，生怕碰坏了似的。 那玉佩是暖白色的羊脂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雕着一朵盛放的莲花，花瓣纹路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一看便知是日日贴身佩戴、精心养护的好物。 “这枚玉佩不算什么稀世珍宝，但也是我贴身戴了好些年的物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薛云烟将玉佩轻轻递到周颂宜面前，眼神恳切得近乎哀求。 “您务必收下，就当是我给您赔罪了。往后不管什么时候，夫人若有用得着我薛云烟的地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绝无二话！” 周颂宜低头看着那枚玉佩，又抬眼看向薛云烟。 她眼眶通红，鼻尖泛着红，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紧张，显然是真心实意想报答。 周颂宜心里明白，这会儿再推辞，反倒显得生分了。 她便伸出双手，轻轻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玉面，只觉得一阵温润。 她轻声道：“既然薛老板这般坚持，那我便收下了。其实不过是举手之劳，您真不必如此记挂。” 薛云烟见她收下玉佩，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连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许多。 她左右快速扫了一眼，见周围的宾客都在各自闲谈，没人注意这边，便往前凑了凑，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 “褚夫人，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 周颂宜微微颔首，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薛老板但说无妨。” “不瞒您说，我那锦绣妆阁最近正愁着推新品呢。” 薛云烟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前阵子市面上突然冒出来好些粗制滥造的胭脂水粉，价钱卖得低，抢了不少生意。 再加上您这儿的药妆口碑越来越好，来买的夫人小姐越来越多，我那妆阁的生意，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再不想办法，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她顿了顿，眼神落在周颂宜身上，满是敬佩和恳切，语气也愈发真诚。 “今日见了您做的桃胶羹和爽身粉，我才彻底明白，真正好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靠噱头和花言巧语，而是靠真材实料和用心。” 薛云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声音也微微提高了些。 “我想着，您这手艺若是能用到妆阁的新品上，定然能大受欢迎。 所以我斗胆想问一句，您的桃胶和爽身粉，有没有意向放到我的妆阁里售卖 咱们可以合作，利润方面您尽管开口，我绝不含糊，绝不敢亏待您！” 周颂宜闻言，心里微微一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为思索。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褚景彦，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褚景彦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和又带着几分鼓励，显然是支持她的决定。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眼底尽是无需言说的默契。 褚景彦轻轻伸出手，指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轻柔，无声地示意她放心做主。 周颂宜转过头，对薛云烟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语气从容。 “我当初做这些东西，初衷只是想让身边的人，还有府里的产妇和孩童，能用上安心的好物，倒真没多想过生意上的事。 不过您的提议，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薛云烟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瞬间被点燃的灯，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急忙往前凑了凑，声音都带着几分激动。 “褚夫人若是愿意，咱们今日便可详谈！ 我那妆阁就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来往的客人多，客流量大，而且大多都是注重生活品质的贵妇人，您的东西放在我那儿卖，保管能卖出好价钱！ 您放心，我绝不会亏待您，咱们可以定个分成比例，您拿大头，我只收点铺面租金和人工的费用就行！” 周颂宜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沉稳，“合作的事，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把细节都考虑周全了才好。